未識情愛的朱靜容何時有過這種經驗,她整個身子幾乎完全癱軟。見狀,康政倫一隻手順勢攬住她的腰,讓她更貼近他,形成極曖昧的姿勢。
朱靜容的腦中已是一片空白,她聞到他男性陽剛的氣息,感覺到他的手在她腰間游移……下一秒,他居然埋首在她頸間嗅著她的清香,那熱燙的唇亦烙在她白嫩的頸項。
「不……不要這樣!」她顫著聲央求。
「哦?你不喜歡嗎?」說著,他又懲罰性地印下數個吻,一手甚至罩上她前胸。不知怎麼,面對這清純的女孩,他竟有些克制不住自己。
朱靜容滿臉通紅,用了最大的力氣推開他,吶吶地道:「我……我答應你做你的情婦,你……你不是還要說什麼嗎?」
康政倫睨著她,決定暫時先放過她。「看來你也挺聰明的,懂得選擇對你最有利的償還方式。期限就簽個七年吧!七年一到咱們就各自紛飛,誰也不欠誰。但我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在七年內你必須為我生一個小孩。」
「為什麼?」她睜大眼驚恐地問,她不是不喜歡小孩,而是害怕親情上的牽絆。
有一個弟弟對她而言已是人生上極大的負擔,她不希望在有生之年還有她的血親之人的出現,那她會放心不下的。她不是不肯去關心別人,而是太愛對方的結果往往是讓自己痛苦,若某天對方比自己早離開人世,她真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該怎麼過,弟弟的出生讓她無從選擇,但她總以為自己有能力不去製造另一個血濃於水的生命,而今看來她是別無選擇了。
朱靜容黯然地閉上眼睛,感歎一遇上他之後,她的人生再也不能如她所願,而他要她選擇的,只是逼她步上絕境。
「因為我需要一個繼承人。」他輕描淡寫地說,故意忽略她臉上的沉鬱。
對他而言,她在他眼中還不算個美人,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將她佔為己有,那慾望之強烈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那也不該由我來生。」朱靜容苦苦哀求,願他能及時回心轉意。「你不能無理地要求我買一送一。」
「買一送一?你是這麼看待我們的孩子?」她不要生,但他豈能容得她如此。她愈是不要,他愈要她生,向來只有他命令人,何時輪到她來膽大妄為的指使他?「你難道忘了,在這個冷酷遊戲中是誰扮演領導人的角色?是我!」
被他這麼一喊,朱靜容驚慌地往後退了好幾步,直至發現背脊已抵住冰冷的大門,她才猛然驚覺,打從一踏進這兒她就不再有自主權了,她竟忘了自己正在與虎謀皮,還妄想他能大發慈悲。
她很想放聲大笑,但她卻笑不出來,只能放任所有的聲音全哽在喉間。
「求求你,你要我怎麼樣都行,就是別讓我生孩子。」她的身子在哀求中緩慢地往下滑落,最後蜷縮成一團在牆角,那淒楚無助的樣子讓他有些於心不忍。
他做得他太絕了嗎?他忍不住在心中反問自己,其實這還不算殘酷,更殘酷無情的舉動他還沒真正做。對他而言,這已算是寬大的懲罰,而她竟還不知足。
「為什麼?」現在反變成他感到不解了。
她拭去淚,緩緩搖著頭。「他們會變成私生子,更會成為世人眼中鄙夷的對象。」她道出理由,然而這卻不是最令她在意的那一個。
「誰說他們會是私生子?」康政倫神秘地不把答案一次講個清楚明白,反倒是帶著笑走回辦公桌前,打開抽屜,並且從裡頭取出兩張紙來。
這兩張紙不是別的,而是本來打死他也不肯沾上的結婚證書。這是他父母前陣子親自到戶證事務所特地為他拿來的,他們還一而再地聲明說是怕他臨時想結婚卻找不到結婚證書,所以就事先幫他拿來了,誰不懂他們老人家所懷的鬼胎,只是當時他也懶得拒絕,反正結不結婚都在於他,他們也奈何不了他,而他唯一沒想到的竟是他也會用到它。
康政倫將結婚證書丟到朱靜容面前,目的是要清楚地讓她知道,除了順了他的意之外,她已經沒第二條路可走了。
「我們會結婚,但卻不會有婚禮,我的意思很簡單,也就是除了我們之外,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我們結婚這個消息,這是為了方便日後離婚,也是為了如你所願給孩子一個名分。」他無情地說,像是在談論天氣般的事不關己。
「難道你不怕我乘機利用婚姻困住你?」她試著提出能令他卻步的事實。
「你不會的。」他的語氣很平淡,但是嘴角卻微勾了一下。「我們的婚姻只是為了保障小孩的名聲,一旦你拿婚姻做賭注來威脅我,屆時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讓你父親身敗名裂,更讓你唯一的弟弟在別人的歧視下過著苦不堪言的生活。」
「不要是我好嗎?」她真的不想再有牽扯不清的感情了,就這麼一次讓她是為自己而活吧!「我會安分守己地做好本分的事,但別要我生孩子。」
這會兒康政倫真的不怎麼高興了,向來只有他指使別人,何時輪到她說話?
「給我一個不生孩子的理由。」康政倫瞇起眼不悅地審視她,漆黑的眸子裡有著暴風雨前的寧靜。
朱靜容黯然地低下頭不語,事實上她是在思索著是否要將實情告訴他,不過她很懷疑,以他這般強悍的個性會接受這個理由。
「你說是不說?」他虎視耽耽地盯著她,不讓她有卻步的機會。
「不要逼我。」
「說!」她愈不願說,他愈要她說。於是他困住她,殘忍地將她箝制在他的兩手之間,讓她動彈不得。
「我求你不要逼我。」在他氣息的包圍下,她覺得自己無助又不安。
「我非要你說,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他一隻手再度狂妄地覆上她的前胸,透過薄薄的衣料感受胸前的柔軟。
「你……」她倒抽一口氣,不懂這男人為什麼能以這種方式來逼迫她!
他是手先是覆住柔軟輕輕揉撫,後來竟劃過那微凸的頂點,恣意挑逗。
天啊!他怎能這麼做!「求你放開我……」她氣若游絲地哀求。
康政倫對她的話不予理會,甚至解開她的衣扣,準備更直接地觸摸她的肌膚。
「你……求你放開我,我說。」
他停住動作,冷笑著看她。「我還以為你樂在其中,任我怎麼做都不肯說了。」
「我說,只要你放過我。」朱靜容蒼白著臉說。
「好!你說,你為什麼不願生小孩?」
「因為我不要我生命中再有感情的牽絆,更不要只能無奈地接受他人或上天給的生離死別。」逼不得已,她激動地大聲喊出。而在掙不開他的箝制下,只好任身子無助地癱軟在他身上。
「他們永遠不會是你的牽掛,因為時間一到,該自動離開的人會是你。」
「你好殘忍!」
「謝謝你的恭維。」他不帶任何感情地說,然而心裡卻是十分地不悅。在遇見她以前,別人這麼對他說,他總不以為意,反倒認為自個兒在人前建立了一個挺不錯的形象;然而當朱靜容這麼批評他時,他竟沒來由的感到不悅,甚至不希望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是如此卑劣。天曉得,他居然如此在乎她對他的評價。
朱靜容在他懷裡哭了許久,一會兒後,她默不作聲到用手臂擦拭臉頰上的淚痕,將衣扣扣好。在心中,她曾不止一次地要自己重新站起來,別被他殘酷地打倒。她不要孩子,並非她是無情無愛之人;相反的,就是因為太過在意,所以不希望再有傷害出現,那種失去摯愛的椎心泣血之痛,他是不會懂得的。
許久,她不顧一切地推開他的箝制,勇敢地站起身子與他對峙。儘管心中的恐懼已在瞬間達到最高點,她仍舊想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堅持與想法。
「若我生不出孩子呢?這並非不可能,畢竟未來的事誰又料得到多少?倘若七年內我生不出孩子,你是否依舊會放我走?」她的外表看似平靜,其實內心正在盤算著最壞的打算。
沒錯,若是說服不了他,那麼她心中也已有另一個計劃,即使這個計劃在被他知道後,可能會帶來一波巨大無比的風暴,她也再所不惜。
朱靜容剎那間的平靜讓康政倫感到不安,她不該在他們無法達到共識時露出這樣一個再平靜不過的神態,彷彿她心裡正醞釀著他無法透知的驚人計謀。
康政倫氣憤地向前再度鎖住她的行動,目的是要她徹底的臣服。明明對他自動迎合的女人何其多,然而他偏偏就看中她,這一個莫名的情緒連他這個當事人都倍感驚訝。
「告訴我你此刻所想的。」他不要她對他有所隱瞞,而要她絕對的臣服。
朱靜容忽地大笑,神情有些迷惘,更讓人捉摸不到她真正的想法,「我還能想什麼?你不是已經把我的一切和未來都打理好了,既然如此,有什麼事是需要我再多費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