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想怎樣?報警?」阿坤猙獰了臉,惡言警告。
「不!」男子緊張的拭汗。「正好相反。是這樣的,我的上司正好也對總裁有一些意見,我在想,也許我們雙方有合作的空間。」
阿坤和阿忠交換一個視線。這鍾闃的敵人還真多,以前是他們家族企業的人,這回不知又是誰。
男子見兩人有興趣,就放膽的說下去。「是這樣的,如果你們可以除掉總裁,錢方面我的上司可以出點力……」
* * *
鍾闃發現阿新提供的訊息沒有錯。今晨才陪Sarah母女在餐廳用完餐,他就發覺有人在監視他。
「Sarah,你先帶Fiona回房休息吧!」
「你不跟我們上去嗎?」
「我想再喝杯咖啡。」
「好吧!」
遣走Sarah和Fiona,鍾闃可以專心面對來意不善的鼠輩。
他走出餐廳,刻意走向鮮少人跡的飯店後花園。
果然,跟在他身後的人沉不住氣了。
「這次你死定了,鍾闃!」陰森的吼聲響起,一把刀白光一閃,猛然刺向他的後背。
鍾闃早已看準地形,飯店的落地窗更讓跟蹤者的行動完全落入他眼中。
一個閃躲、轉身、手刀落下,男子的刀被他搶下來不說,手腕也被鍾闃制住,動彈不得。
「就憑這三腳貓功夫就想傷我!?哼!」鍾闃沉聲冷嘲。
「你別得意!我們兄弟不會放過你的!」
「那也要你們有這個能耐。」
「呵!就算身手比不過你,至少比的過你那個柔柔弱弱的老婆和女兒。」
鍾闃聞言,臉色一變。「我不會讓你們有機會對Sarah和Fiona不利。」
「哈!沒機會從你現在的妻子下手,還有你以前的老婆、兒子呢!」
鍾闃暗暗心驚,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皺緊眉心。「你說什麼?」
「上次我們利用紀樂萱引你上勾,你就真的來了;這次我們也可以如法炮製,再來個綁架……」
鍾闃看著眼前男人醜惡的表情,恨不得痛毆他一頓,但理智卻及時將他的衝動壓抑下來。
他依然裝作不知。「紀樂萱是誰?」
阿忠揚眉。「啐!原來你真的患失憶,難怪這六年你都沒出現。」
鍾闃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加重了扭轉他手臂的力量。「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還有多少同黨?」
阿忠挺硬氣的,忍著痛,依然不屈服。
「你殺了我們幫裡的兄弟,很快就會有報應的。你可以現在就把我給殺了,可是我告訴你,我兄弟不會放過你的!」
鍾闃瞪視他,知道再跟這個人耗下去,也得不到結論。就如他說的,他還有同黨,除非把他們都一次解決了……
「滾!」
他一推,阿忠便狼狽的跌在地上。
鍾闃沒再去看那人一眼,他煩躁的大步走回飯店。
他不怕這些人,卻很難預防他們對他身邊的人下手。Sarah和Fiona他會將她們緊緊保護在身邊,至於樂樂,他絕不能讓他們發現他已經恢復記憶了。
如果讓那些鼠輩知道樂樂對他的重要性,歷史必定再重演,而那是他怎都不願意發生的事……
* * *
「怎麼回事?」
紀樂萱蹙起眉頭。
「為什麼帝爾的人也會來?度假村的案子不是決定由我們承攬了嗎?」
「是……本來應該是沒問題的。照理說,我們提供的條件已經是最好的了,可是桑裡特先生臨時說要雙方的人一起開次會,我們也覺得很突然。」
紀樂萱牙一咬。最近她是怎麼了?老是遇見不開心的事。先是與鍾闃的重逢打亂了她的心,再來原本是囊中物的案子又生變化。
跟在她身後的一群高階經理,感受她的低氣壓,各個低頭不語,一行人在窒人的沉默中,走入桑裡特集團大樓的會議室內。
一進入室內,紀樂萱就看見了桑裡特的右側,坐著她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紀小姐。」桑裡特起身迎接她。「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那晚在宴會上,不知你們是不是見過了?這是帝爾集團的David和他的夫人。」
是鍾闃和他的「夫人」!
紀樂萱腦中轟然一響。原來鍾闃就是那個神秘的帝爾總裁!
她一抬頭,恨恨的瞪他一眼。他就是那個搶她生意的男人。
Sarah是典型的東方美人,纖細的身子在高大的鍾闃身邊,像是小鳥依人般有種楚楚可憐之感。
猛然襲上胸口的刺痛,讓紀樂萱咬緊了牙。
在紀樂萱身後的高級主管中,有幾個資深的見到鍾闃,則抽了一口氣。
他……他不是死去的鍾闃嗎?
紀樂萱跟鍾闃雖然都聽見訝異的低語聲,但兩人都沒多加解釋,眾人也只好吞下滿腹的疑問。
紀樂萱感覺鍾闃的目光炯炯的凝視著她。她昂起下巴,用高傲的姿態來掩飾內心的混亂。
「你好。」Sarah用帶著美國口音的中文,對紀樂萱微笑打招呼。
「你好。」樂樂強迫自己頷首回禮,垂在身側的拳卻握緊了,指甲用力刺入掌心。奇怪的是,她竟不覺得疼。
她將情緒掩飾得很好,會議的主持人並沒有察覺她的異樣。
「今天把帝爾和總擎兩位總裁找來,是為了度假村的案子……」
桑裡特還沒說完,紀樂萱就先開口:
「桑裡特先生,我記得這個案子我們已經談妥是由總擎承攬,為何你遲遲不簽約,反而要找不相關的帝爾集團來與會?這是什麼道理?」
「關於這點,我們對總擎也很抱歉。可是這個案子實在太大了,我們不得不謹慎行事。」
「你放心,總擎絕對有能力接這個案子。」紀樂萱強調。
「這個……」桑裡特有臉色看來似有難言之隱。
「總擎雖有不錯的實力,但在旅館經營方面,經驗卻遠較帝爾不足吧。」釧闃鎮靜的插口。
「是這樣沒錯,我們也是考量到這一點。」
桑裡特頻頻點頭稱是,令紀樂萱瞇起眼。
「桑裡特先生,你是什麼意思!?你要把總擎換掉嗎?」
「不、不,事情不到這樣的地步,只是我們還需要好好評估評估。」
紀樂萱瞪視鍾闃一眼。絕對是他從中作梗。
如果他以為她還是過去那個吃了悶虧只會暗自哭泣的樂樂,那他就大錯特錯了。她要讓他知道,拜他之賜,這六年來她已經不一樣了。
她不會輸他的!
紀樂萱挺起胸膛。「你不用評估了,我保證總擎給予的,是最優惠的條件。」
「哦?」桑裡特立刻有興趣的揚眉。
「度假村的利潤,我們提供百分之五十作為給貴公司的權利金。」
桑裡特看來頗為心動,但鍾闃隨之的一句話又讓他猶豫起來。
「那也得等到有利潤吧?度假村能回收至少要五年以上,所以總擎的說法,事實上只是畫了個餅,並不能解饑。」
「David說的有道理。」
桑裡特對鍾闃言聽計從的態度,令紀樂萱咬牙切齒。
「那麼就事先付如何?總擎願意支付一千萬美元的權利金。」
紀樂萱傲然睨視鍾闃,挑釁意味十足。
她比價的行為令鍾闃皺眉,這樣互砍價格的結果,只有造成兩敗俱傷。雖明知如此,但他又不得不跟進。「一千萬有何難?帝爾也做得到。」
「是嗎?」紀樂萱冷哼。「那五千萬呢?」
「五千萬!?」桑裡特眼睛一亮。
「五千萬!?」總擎的高階主管則是嚇出一身冷汗。
總擎雖說近年來經營績效不錯,但在這個案子上已投注了許多資金,是否能再挪出五千萬?實在是……
鍾闃沉下眉眼。「紀總裁似乎太衝動了。我相信桑裡特先生重視的是品質,而非價格吧!要不然這案子早就發包了。」
「沒錯,品質比價錢更重要。」桑裡特聞言頻點頭。
紀樂萱咬緊牙。很顯然的,這回交鋒,鍾闃贏了她。她的急切激動反而顯出她的慌亂和沒有經驗,不過她不會示弱的。
「那麼,桑裡特先生,你的決定是什麼?」
「老實說,我現在無法告訴兩位答案。」桑裡特苦笑。「我必須和我的幕僚再討論,最快兩天之內會給你們兩位回音。」
「OK,靜候你的決定。」鍾闃跟紀樂萱對這個決定都不能滿意,但卻只能這麼回答。
會議已無進行下去的必要,紀樂萱推開椅子站起來,和主人告別。
從眼角的餘光,她忍不住望了鍾著一眼。
鍾闃連看也沒看她一眼,他溫柔的扶起嬌弱的妻子,所有心神都專注在Sarah身上。
這個畫面刺痛了她的眼。
說什麼我要的人始終是你,說什麼你不需要在意Sarah。根本全是騙人的!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紀樂萱猛然察覺自己的思緒,一咬牙,轉身走出會議室。
鍾闃停下手中的動作,深深注視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
* * *
是夜,鍾闃回到下榻的飯店,腦海裡全是樂樂生氣、受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