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冕掀開簾子,淡淡地命令,「幫我脫衣。」
蝶妃嫵媚地解下他的靴子,鬆開龍袍的繫帶,今夜她是最幸運的女人,這個月皇上已是第三次臨幸她,因為她不吵不鬧,總是大大方方。
蝶妃很快脫下自己的衣衫,裸身貼住皇上,皇上雖然態度常忽冷忽熱,卻是最棒的情人。
一段時間後,因著陽冕誘惑人心的純熟技巧,蝶妃在他的懷裡登上高潮,癱軟在他身下。
「蝶妃,回去睡,多穿點衣服。」一刻鐘後,陽冕催促著蝶妃。
蝶妃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穿好衣裳告退。
聽著王公公送走蝶妃的足音,陽冕放鬆地躺回榻上,蘭芝以後,他再也不與女人共寢。他想著十天後討伐都因族的事,血液沸騰起來,嘴角揚起期待勝利的微笑,靜靜度過習慣失眠的夜。
第四章
日朔國的軍隊和都因族在邊界的峽谷內打仗,黃土在西風的肆虐下,捲成漫天的沙塵煙霧,兩方人馬都備感辛苦。
「殺!」陽冕高舉旌旗,穿著金黃戰甲,高大頎長的他,在陽光中宛若天神天將。
在他一聲喝令下,殷正的一軍和二軍從兩旁峭壁上騎馬衝下,千軍萬馬之勢,都因族完全沒料想到峭壁上會有人,開始自亂陣腳,潰不成軍,被日朔國的軍隊殺得片甲不留。
這一役,在峽谷之關,是大大的勝仗!風沙吹上陽冕汗水晶亮的威容,彷若撫摸般,陽冕掩不住興奮驕傲之情。
「班師回朝!」他下達指令,由殷正將軍為前鋒引出峽谷。
才一出峽谷,飛箭如雨般射下,輝王的軍隊殺過來。
「快掩護皇上!」殷正暗叫不妙,輝王會偷襲乃意料中事,只是沒料到他竟有這麼多的兵力可以正面突擊,尤其還有數百名弓箭手。
殺伐聲四起,一陣混亂,陽冕奮力格擋全以他為目標的飛箭,一個遲疑,他中箭落馬。
更高的峭壁上,再度衝下一批士兵,往輝王的軍隊殺去,為首的蒙面將領騎著紅馬,敏捷地閃到旁邊,拉起陽冕置於馬上,往一旁的瀑布衝進去,殷正距離太遠,雖然看到,卻只能暗暗叫苦。
半個時辰過去,陽冕被劇痛驚醒,身子彈跳了一下。
「別動,我在幫你拔掉箭頭。」穿著銀色鎧甲的蒙面將領顯然是個女子,她的嗓音清柔,毫不留情地用匕首劃開他的左臂上方,迅速拔出箭頭,陽冕忍不住悶哼一聲。
這裡是一個石穴,外面有轟隆隆的水聲,石穴裡面很暗,全靠那女子點的一盞油燈照亮。
「痛的話喝酒。」女子把旁邊地上的碗拿起來塞給他。
陽冕右手作勢要接過碗,突然把碗打掉,趁女子錯愕,一翻身把女子壓倒在地。
那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和他扭打起來,無奈陽冕的武功高強兼之力氣較女子大許多,即使只用未受傷的右手,也牢牢扣住女子,把女子壓在身下。
「你是誰?誰派你來的?」陽冕瞪著那女子的眼睛,他與蒙面女子的臉孔距離不到幾吋,可以嗅聞到她身上的香氣,即使隔著鎧甲也感受得到那女子柔軟的胸脯抵著自己,這份感覺使陽冕對自己不高興地蹙起眉頭。就算是對付女人,他也從不會手下留情的。
「你都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女子的聲音意外地聽不出恐懼,甚至隱含開玩笑的意味。
「如果確實是救命恩人的話,我從不虧待,但你我都曉得你不是。說,你的目的是什麼?」陽冕毫不放鬆。
「我不會害你的,你能不能先讓我幫你包紮一下傷口?」謎樣的女子笑道,下顎往陽冕正滴著血的手臂揚一揚,「放心,要殺你我早就動手了。」
陽冕也明瞭這女子不會殺自己,只是摸不透她的意圖究竟為何。但他還是起身坐靠石壁,一手拿著從那女子手中搶來的匕首指著那女子。
一不被壓制,女子也立刻坐起來,「你傷得不重,只是剛剛有人從後面絆倒你的馬,你才會摔下來,撞昏過去。」她快速撕下鎧甲下淡黃色的罩袍,弄成布條,完全無畏於陽冕對著自己的匕首,她靠近陽冕用布條包紮他的傷口。
陽冕眼神閃過一絲訝異,這女子到底是誰?似乎真的是要幫助自己。
「好了。」女子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好像十分滿意於自己的傑作。
「你為何要幫助我?」在確信這女子應不致加害自己後,陽冕的語氣比較緩和了。
「幫助你當然不是免費的囉!你要如何報答我?」女子笑嘻嘻道。
如果是一般情形下聽到對話,鐵定會覺得誤上賊船、身陷虎穴,但奇異地,陽冕感受不出半分惡意,於是他也笑道:「姑娘想要我如何報答你?胭脂水粉?金山?銀山?」
「我想要你如何報答啊……」女子的眼睛笑彎成月牙狀,「我想你可以讓我當你的皇后。」
「皇后?」好耳熟的一句話,「子心!」陽冕驚呼,立刻丟下匕首,伸手扯掉她的面罩。
一張秀麗的臉蛋出現在眼前,那雪白的柔膚,扇子般的眼睫,晶亮有神的大眼睛,小巧高挺的鼻子,殷紅的小嘴,從那既美麗又清新的臉龐,依稀可辨出金子心當年的輪廓。
「冕哥哥,你真笨,竟被人暗算到摔下馬。」金子心笑吟吟,冕哥哥成了一個天神般英武偉岸的男子,剛剛被他壓到身下時,可真是嚇一大跳。
陽冕說不出話,思潮起伏,怎麼也沒想到這輩子原來還有再見面的時候,他只能深深凝視著她,右手一伸,將她緊緊摟入胸懷。剛剛聞到的香氣又襲上來,面對已是娉婷女子的金子心,他心裡充塞著一份迷惘。
金子心怦然,之前為了替他療傷,已替他卸下戰甲,這會兒靠在他光滑的胸膛上,
忍不住臉頰發燒,她輕輕推開他,埋怨道:「你剛才還想把我殺掉呢!」
「你誤會了,不過是我們倆都摔了一跤不小心跌在一起罷了。」陽冕笑道。
聽著陽冕臉不紅氣不喘地說瞎話,金子心噗哧又笑出來,「像你這種登徒子皇帝,日朔國真是倒大楣了。你瞧,沒有我,你把國家治理得亂七八糟。」
陽冕哂道:「是誰叫人趕快去接她當皇后,結果卻五年毫無音訊?」
「這不能怪我,爹把我帶到好多國家去,我原本也不想跟去,但你臨走時不是叫我快點長大,再去找你?我只好等長大再來見你囉!」金子心促狹道。
「敢情是我的錯?」陽冕都不記得曾講過這句話。
「全都是你的錯。爹又不知道你和我有約定,我也擔心自己太小,還不夠格管理日朔國,結果就陪他老人家跑了十多個國家,常常餐風宿露的。」
「難怪你看起來這麼雄壯威武,像個男人婆!」陽冕好心情地取笑,金子心身披戰袍,頭髮又包在黃布巾裡,除了那張漂亮臉蛋,著實沒什麼女人味。
「不管我像不像男人婆,約定就是約定,由不得你反悔。瞧,你當初給我的信物,我可從沒離過身。」金子心從包得緊緊的領口裡,拉出一條龍形環珮。
陽冕仔細端詳金子心,她的臉孔很清新,眼神有一股當年所沒有的堅毅,讓她待在皇宮,受那些妃嬪的氣太可惜。
「我不會反悔約定,但這麼多年,你爹沒為你找別的親事嗎?我的妃子很多,你嫁給我,會很委屈。」
金子心不高興地扁扁嘴,「誰說我要嫁給你?我這一輩子不想嫁人,爹也答應了。我當你的皇后,是要做事的,不代表我要當你的妻子,每晚暖你的床。」她說得粗魯直率,毫不羞澀,畢竟跟著一群大老粗軍旅多年,她可不是什麼無知的小姑娘。
陽冕爆出一陣大笑,「我頭一次聽到有人把皇后當作一個官位在看,不過我有點傷心,懷疑是否自己魅力不足。」
「才不會,你比我認識的所有男子都來得好看,雖然你很老,不過,還是很有魅力。」金子心認真地拍拍他的肩頭安慰他。
陽冕啼笑皆非,自己不過比她大個十來歲,每次都被她講得很老似的,「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你也沒變,你還是我在這世上第二好的朋友。」金子心促狹地回答。
陽冕大笑,想起當年發現自己輸給一頭豹的感覺。
「你的豹子呢?」
「爹在照顧,他說等我確定住進皇宮後,他再差人把金兒送過來,可以嗎?你的妃子們會不會反對?」
「她們反對與否不成問題,你是我的皇后,我會給你僅次於我的最大權力。」陽冕慎重許諾,他熟知金子心的個性,他能用生命去信任她,她絕不會濫用權力。
「謝謝。」金子心笑靨如花,清純絕美。
陽冕怔了一下,也回她一個笑容。「我們什麼時候去找殷正他們?」
「朱艷會帶殷大哥來找我們。我帶了一隊人馬,外面的戰事應該不久就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