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府中熱鬧非凡,紅燭綵燈佈置得喜氣洋洋,鑼鼓哨吶奏出的喜樂響遍整個府邸,就在人人都忙得暈頭轉向之時。一聲淒厲的尖叫聲驟然劃破一片喜氣之聲!
眾人紛紛循聲趕至,猛一抬頭,看見直挺挺掛在半空中已氣絕多時的盧婉兒,空氣頓時凝結成冰,納蘭德敘、夫人和靖斯趕到時,被這駭人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靖斯立刻撲上去抱下婉兒,見她的臉已經脹得紫黑,靖斯驚恐地探探她的鼻息,當他確定婉兒已經氣絕時,天地瞬間在他眼前崩然塌陷了!
納蘭夫人爆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哭喊!這一哭,讓整個府裡人人驚慌失措,陷入一片混亂當中!
納蘭德敘膽戰心驚,七魂嚇走了六魄,再過不久,端敏公主就要進門了,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眾人驚駭議論著,紛紛都說是未過門的端敏公主逼死元配夫人,一逕將罪過推到端敏頭上。
靖斯五內俱焚,憤怒如火狂燒,燒痛他的胸口!他痛恨婉兒用這種方式結束她的生命,難道她選在這一天尋死,就只為了報復他嗎?
納蘭夫人撫著婉兒的屍身嘶力竭地哭泣,靖斯心亂如麻,理智已被焚燒殆盡了,只有納蘭德敘還算冷靜的主持著大局,他必須在端敏入府之前妥善安排好這一切才行。
納蘭德敘嚴厲囑咐中上下人等,不許將婉兒上吊的事傳揚出去,尤其務必瞞住端敏公主,喜樂照奏、喜宴照擺,要當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靖斯的胸腔燃著一團怒火,筋肉與血管的脈絡都因憤怒而隆起!他騎著赤雷狂奔出府,直奔向幾十里的一處榆林,如身負重傷的獸,借帖狂嘶來洩忿。
端敏獨坐在新房中。因她不算正室,不必披著紅紗巾等新郎揭開,所以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新房中的一切。
燭焰燦燦,燈火通明,這情景,與地平時所夢見的幾乎一模一樣,如願以償的甜蜜心情。讓她心慌意亂極了,她幾乎沒有察覺到府中過分寂靜的氣氛,只是靜靜體會著甜美愉悅的心情,靜靜等著納蘭靖斯到來,等著他將自己輕輕擁人壯碩結實的胸膛裡,沉睡其中,不願醒來,門輕輕被推開了,靖斯大步跨進來,「砰」的一聲,用力將門關上。
端敏沒有留意到他憤怒異常的眼神和臉色,逕自朝他嫣然一笑。
靖斯兩、三步就走到她面前,修長的手掌用力扳起她尖瘦的下巴,力道大得就要捏砰她的骨頭了,端敏笑容斂去,在近得幾乎喘息相聞的距離中,她已經發現靖斯的眼神大不對勁了,他冷冰冰的目光,彷彿想殺了她一樣!
端敏驚恐得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怨聲問:
「靖斯,你喝醉了嗎?」
靖斯冷笑著說:「臣今天一滴酒也沒有喝,公主若不信,臣可以向公主證明臣一點也沒有醉!」
猛然間,他狠狠地、用力地吻住她!
靖斯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住了端敏,她本能的掙扎、靖斯的雙手牢牢地箍住她,她根本無法動彈,天地都在不停的旋轉著,她的心臟狂跳不已,沉溺在靖斯既親暱又粗暴的熱吻中,意亂情迷。
端敏感到迷迷糊糊之際,舌尖猛然一陣刺痛,隨即嘗到了口中腥甜的血,她既驚且懼,靖斯不但咬破了她的舌尖,甚至咬破了她的嘴唇,痛楚有如針刺般,令她痛得無法忍受,拼盡全力推開靖斯,靖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她渾身一涼,眼前的靖斯陌生而冷酷,根本不是她所愛的那個靖斯!
端敏微喘著,舔了舔刺痛的唇,仰起頭顫著聲音問:
「納蘭靖斯,你究竟想做什麼?」
靖斯又靠向她,冷傲地回答:
「公主不是要我嗎?怕什麼!」
話一說完,伸手就朝她的衣領用力一扯,胸口兩顆扣子立即飛蹦出去,他又順勢一拉,一件繡工精細的軟緞旗袍硬生生被他撕裂,端敏抖得像片落葉,卻一點也不閃躲,她的淚在眼中流轉,迫切想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待她。
靖斯溫熱的手掌覆在她光潔的裸肩上,眼瞳中跳躍著熊熊火花,分不清是怒火還是慾火,他的手指輕輕佻開端敏小肚兜上的繫帶。肚兜軟軟的滑下來,露出一片小巧潔白的胸脯,端敏臉上迅速泛起一層紅暈,她不遮掩,反而投入靖斯懷裡,纖細的雙臂勾住他的頸項,靖斯全無心理準備,匆促之間,幾乎不克自持。
他一咬牙,用力扯開她的雙手,將她重重摔在床上,端敏痛呼出聲,一邊揉著扭傷的手腕。一面睜大眼睛望著他,痛楚從腕間痛到心上,她啞聲問:「為什麼這麼粗暴?為什麼這樣待我?」
「公主費盡心機,不惜犧牲別人的幸福,不就是為了得到我嗎?」靖斯迅捷地攫住她已然扭傷的手腕,她痛得冷汗直流,他卻更加重力道,咬牙切齒地說:「我就讓你知道,不計一切得到我,也不會令你快樂!」
端敏打了一個冷顫,跌入一團不知名的黑霧中,她看出靖斯眼中的鄙夷和恨意,一顆心墜入萬丈深淵,不明自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能讓他憎恨到這種地步!她想問個清楚!
靖斯不讓她有任何開口的機會,強力將她推倒,一手壓住她的胸口,一手扯開自己身上的衣服,傲慢的胸膛、肌肉賁起的胳臂、偉岸的身軀,遮天蔽日地立在她眼前,三道遭獸爪抓裂的傷映入她眼中,一直到現在,她才終於感到害怕和恐懼,她開始奮力掙扎,拚命又踢又槌,可是,她的槌打落在靖斯堅硬如石的身上,有如雞蛋碰石頭,所有的力量全反彈回來加諸在她身上,不消多久的功夫。她的雙腕雙臂已佈滿大小瘀青了,她驚惶地求他:
「靖斯,別對我大粗暴,求求你!」
靖斯對她的哀哀請求無動忖衷,他一手握住她的腰,力氣大得差點捏碎她的骨頭,她痛喘著,大叫:
「納蘭靖斯,我命你立刻放開我!」
靖斯冷哼一聲說:
「在這張床上,你的命令對我一點也不管用了!」
他避開她受驚的眼神,不帶一點溫柔地將她壓在身下,他身下的端敏,顫抖得像只驚弓之鳥,他壓抑住對她的不忍,心一橫,讓一切驚心動魄地發生了!他堵住她的唇,蓋住她淒厲的痛楚叫聲,她的眼淚迸流出來,越是掙扎,身體越是痛得四分五裂!
血,在絲緞被上冉冉暈開,端敏的心,被硬生生刺開了一個大洞!
第六章
入畫在新房外徘徊了整整一個時辰,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她明明在廚房聽見小丫環告訴她:「天還沒亮,大少爺就進書房了,真是奇怪哩!」
當時她也覺得奇怪,一直到現在,都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了,端敏公主連叫她進去伺候都沒有,她有點心慌,又不敢太莽撞惹公主生氣,只能在新房外探頭探腦,等著端敏出聲喊她。
終於,新房內出聲了,聲音卻氣若游絲。
「入畫,你進來!」
入畫急急忙忙捧著一盆溫水進去,床幔仍然低掩著,她輕輕撩起帳子,一面打趣著說:
「公主,你這麼晚起,不怕讓人笑話嗎?你真是話還沒說完,入畫才望了端敏一眼,陡然失聲尖」公主?怎麼變成這樣!」
端敏抓住入畫的手.低聲費力地說:
「別叫、別嚷,千萬別讓人知道了!」
入畫幾時看過端敏下顎瘀青、嘴唇紅腫裂傷,加上臉色慘白的模樣,情不自禁痛哭出聲,「公主……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端敏淒然一笑,柔聲說:
「別哭了。才看見我的臉就哭成這樣,等一會兒看見我身上的傷,你豈不是要哭死了!」
入畫大驚,急忙掀開被子——看,當場沒把她嚇昏過去,她急得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地喊:
「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什麼都別問,想辦法替我弄好身上的傷就行了!」
端敏吃力地挪動身體,撕裂般的痛再度襲來。入畫-邊擦淚,一邊擰著溫毛巾替端敏拭掙身上的
血跡,看見端敏雪白的皮膚上到處都是大小瘀青,右手腕嚴重扭傷,紅腫了一大塊,雖然她早有準備今天會換下一床染血的被褥,可是端敏月下緞被上的殷紅血跡,仍讓她感到怵目驚心,她哽咽地說:
「別人的洞房也是這樣的嗎?為什麼那麼可怕?」
端敏的心微微地疼著.她輕輕說:
「別人的洞房是怎麼樣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昨夜的納蘭靖斯不對勁,他心裡有事.他生我的氣,他故意折磨找,存心讓我不好受,只是我一點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這樣氣我?」
入畫輕手輕腳地替端敏套上衣服,氣急敗壞地說:
「他敢生公主的氣?他敢折磨公主?他分明是不想活了嘛!」
端敏搖了搖頭,強忍著身上的痛楚,讓入畫替她梳好頭髮,弄上一床乾淨的被子,讓她舒服的躺下,她聲音衰弱地囑咐入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