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糟糕!上官佑瑩暗歎著把餐盤放到甲板地上,然後很認真地對他說:「傑米,我們已經分手了,既然珊芙喜歡你,你就應該給她一個機會,試試看你們兩個合不合適,這個才是你應該做的事,不要為了找我這種無聊事而浪費你的時間啊!傑米。」
「不!」傑米激動地猛搖頭。「我們沒有分手,我從來沒有答應要和你分手,我們不算分手!」
真是死心眼!
逼於無奈,她只好狠下心來用力地說:「可是我從來沒有愛過你呀!傑米。」
瞬間,傑米的臉垮了下來。「我……我知道,可是,如果時間再久一點的話……」
「我還是不會愛上你的!」她斷然道。
「那麼,當初你就不該去招惹他呀!」傑米右後方的男人指責道。
又是這句話!
「我從來不主動招惹任何男人,」除了第一任男友、前任未婚夫、現任最恨她的男人。「所以,當初是傑米來追我的,不是我去招惹他。」
「那你就不應該答應和他交往。」另一個男人也說了。
上官佑瑩長歎。「先生啊!不先交往,又如何能知道彼此適不適合呢?只要我一知道彼此不合適,就會立刻要求分手,免得雙方受傷。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他不可能那麼愛我的!」
「難怪你的男朋友會一個換過一個。」右邊男人嘲諷道。
「可是至今沒有人受到傷害啊!」上官佑瑩反駁。「就是因為我都很早就提出分手,我不想勉強到雙方都受不了的時候才分開,那時候大家都會很痛苦的。」
「傑米就受到傷害了!」左邊男人大聲道。
上官佑瑩又歎氣。「他是例外。可是,一開始我就和他說清楚了,我們可以以三個月為期先交往看看,在這期間內,如果雙方有任何一個人覺得不合適的話,大家就改做普通朋友,他也同意的啊!」
右邊男人一聽,忙向還蹲在上官佑瑩身邊的人要求證實。「傑米,是真的嗎?」
傑米咬著下唇,遲疑片刻後才勉強承認了。「是……真的。」
那兩個男人相覷一眼。「這樣的話……傑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你答應人家了,就不應該反悔啊!」
「可是我……我愛她呀!」傑米可憐兮兮地說。
「但她不愛你呀!」
「是啊,傑米,這種事勉強不來的,還是分手吧!」
「不!」傑米突然像瘋了似的抱住了上官佑瑩。「我絕不分手。」
上官佑瑩一驚,忙伸直雙臂抵在他胸前奮力推拒。「你瘋了,傑米,放開我啊!我說過我們分手了,你不要這樣啊!」
那兩個男人和那個女孩見了也頗為意外地上前來要拉開他。
「放手,傑米,太難看了!」
「傑米,她不要你!你還有我呀!」
「死心吧!傑米。」
「該死,傑米,放開我啦!」
就在這一團混亂中,冷不防地,一道冰寒的鋒面碎然掃向熱烘烘的這一群,瞬間便澆熄了眾人的喧嘩。
「你們在幹什麼?」
冰冷的質問彷彿直接從北極吹過來的冰渣子似的砸在他們頭上,四個人聞聲,不由自主地同時僵住動作,再不約而同的把視線轉向同一個方向,在月色的背影下,一個看不清楚囿面的高瘦男人唯我獨尊似的佇立在他們面前,那氣勢夠霸道、夠狂傲,也夠嚇人。
「阿捷!」上官佑瑩脫口驚呼。
沒有出聲,菲爾緩緩走向前,然後冷眼瞪住傑米,在他的犀利目光的威嚇下,傑米不由自主地鬆手退後,菲爾這才徐徐地把手伸向上官佑瑩。
「走吧!我的女伴不在身邊,別人會奇怪的。」
在七彩聖誕燈泡的照耀下,一雙儷影看起來是如此協調、如此搭配、如此親暱地相偕走入船艙內,看得傑米滿懷醋意橫生。
那是她的新男友嗎?
十分鐘後,餐廳裡的角落邊兒,菲爾神情陰鬱地默默抓著一瓶酒一杯一杯喝個不停,上官佑瑩明知道他在生氣,卻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阻止他,現在的他可不像以前那麼「聽話」……不,他根本不聽別人的話。
「阿捷?先吃點東西再喝好嗎?」她試著要和他溝通,但他卻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兀自把那烈性酒精倒入口中。「那喝慢一點吧!這酒很烈的,你喝這麼快,待會兒會吐得很可怕,明天也會很難受喔!」再一次,她溫言勸誘,希望不會聽到他隔天的呻吟聲。
他的回應是招來待者又送了另一瓶酒過來。她只好歎息著放棄了,決定先打一會兒盹,晚上才有精神照料醉鬼。
幸好他不會發酒瘋,只是特別會撒嬌而已。
也許是這兩天忙警購物太累了,只不過瞇了一下眼,她就真的睡著了。直到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傳來,她才驚醒轉頭看去,就見菲爾已經醉得連酒杯都抓不住了,卻還把酒瓶口直接栽到嘴裡猛灌,她驚呼一聲,忙伸手過去要把酒瓶搶過來,卻被他粗魯地推到地上去跌成小狗狗。等她狼狽地爬起來時,兩支空酒瓶已經躺在地上排排睡,菲爾也滿臉通紅地醉死了。
慘了!「阿捷!阿捷!醒醒,阿捷!」她焦急地輕拍他的臉頰,「你不能睡在這裡啊!阿捷,回到車上再睡啦!」然後又揪住他的衣襟猛搖。「給我醒來,阿捷,該死,你不能睡在這裡,聽到了沒有啊?」
就在她又推又搖又打又罵,忙得不亦樂乎的當兒,一個熟悉的帶笑聲輕輕傳入她耳際。
「需要我幫忙嗎?」
轉頭一瞧,上官佑瑩的雙眸倏地睜大,「維瑟?你怎麼會在這兒?」她驚訝地低呼。
以往總是輕鬆穿著的維瑟,此刻和其他人同樣是一身黑色晚宴服,可看上去竟也有一股高貴威嚴的氣勢,彷彿高高在上的帝王似的。
維瑟輕笑。「我的朋友邀請我來的。」
「你的朋友還真多啊!」她不覺低喃。
維瑟聳聳肩,而後用下巴指指菲爾。「他醉了嗎?」
「不是,他只是眨了一下眼,卻忘了再把眼睛睜開而已。」上官佑瑩嘲諷道。
維瑟又笑了。「最好不要讓他睡在這裡。」
「當然,這兒是這艘船上最好的位置,怎能讓他佔用呢?」
維瑟哈哈大笑。「你真有趣,上官。」
「謝謝,我盡量。」上官佑瑩謙虛地道。
「我幫你扶他到房裡睡吧!這兒每張請帖都有一間房,鑰匙應該在他身上。」
維瑟雖然這麼說,卻完全沒有要幫她拿鑰匙的意思,她只好當著他的面伸手在菲爾身上又掏又摸的,最後終於從菲爾的上衣內袋裡找到鑰匙了。
「找到了?好,那我們走吧!」說著,維瑟抓起菲爾的手臂繞在自己頸後,相當輕鬆的把與他同高的菲爾撐起來。
在走向房間的途中,上官佑瑩才發現,原先震耳欲聾的音樂已經放低了,而且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已喝醉,有人睡在救生艇裡,還有人脫衣服準備下海去裸泳,甚至有人當眾做超限制級的表演,所以,並沒有人特別注意到他們。
原來上流人士喝醉了也是很下流的!
突然,維瑟的腳步停了下來。
「怎麼了?」上官佑瑩忙問。
「他好像要吐了。」
「欸!?」
「你先去開門,我帶他到船舷吐一下。」
「哦!好。」
上官佑瑩匆忙跑走了,維瑟扶著菲爾來到船舷,不過五秒鐘後,菲爾就趴在船舷上對著海裡大吐特吐了。好半天工夫後,他才像條爛魚似的癱在維瑟懷裡睡死了,維瑟不禁搖頭歎息不已。
「唉!菲爾,就算你吃醋,想跟她撒嬌,也不必用這麼遜的方式吧!」
第八章 真相
吃醋的戀人,
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會無理取鬧,
會撒嬌生氣,
但那都是基於,
愛的出發點。
出乎意料之外的,菲爾這一夜倒是滿安靜的,沒有卯起來跟她來上一場世紀大戰。只有在半夜時,他突然把她拉上床咕噥一句「聖誕快樂」,然後就和她纏纏綿綿地交戰一百……不、只有一回合,之後抱著她又睡死了!
Shit!千萬別說這就是他送給她的聖誕禮物!
到了翌日清晨醒來時,她才終於有空注意到他們所住的艙房非常大,又非常豪華,根本不像電視影集裡的那種小艙房,這簡直就是帝王套房嘛!
不會是這條游輪上的每一間艙房都是這樣的吧?
正在狐疑間,她忽然又察覺到船身似乎搖晃得比昨晚更厲害,忙跳下床跑到舷窗那邊往外一看。
啊咧∼∼竟然開船了!
這下子完蛋了,他們又沒有帶換洗的衣物來,甚至只有這一身的晚禮服。唉∼∼看來他們只好躲在艙房裡直到船靠岸了。
她沮喪地暗忖,並來到衣櫥這邊,打算看看有沒有浴袍、睡袍什麼的。豈料,櫥門一打開,裡面赫然塞滿了層層衣物,而且全都是這一回在洛杉磯所買的衣物,一眼看去,大概全都在這兒了,包括內衣、配件、鞋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