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它們什麼時候自己長腳跑來的?
困惑地呆了半晌,她才甩用頭,逕自挑了一套休閒服和內衣褲,轉進浴室裡去了。
管他的!
沖完浴出來吹乾了頭髮之後,她隨手綁了一條髮帶,看看菲爾那模樣,搞不好會睡到中午,便決定自己先去吃早餐。沒想到餐廳裡竟然沒幾個人,有也是女人,幾個一大早就把自己的臉當牆壁塗上一層白漆的女人。
她忍不住重新考慮了一下,隨即改變主意把早餐叫到艙房裡,順便到陽光甲板上的醫療室要了幾顆醒酒藥,再回到艙房;不料,菲爾已經清醒,並坐在床上抱著頭顱呻吟,一見到她就滿臉怨怒地責問。
「你到哪裡去了?」
她默默的把手上的藥給他看了一下,才去倒白開水給他吃藥。
「我也叫了你的早餐,待會兒送來後,你要吃嗎?」
菲爾瞪她一眼,把玻璃杯還給她後,便躺回去蒙上被單了,這就是他的回答。
不過、至少她現在知道,如果他醒來見不到她,一定會很生氣,所以,吃完早餐後,她也不敢亂跑,只守在電視前打發時間。中午過後,當她正在考慮是要拿他那份早餐當午餐,或是要另叫午餐時,菲爾終於醒了。
他一睜開眼就在找她,看到她沒有離開,似乎很滿意,但還是撫著額頭不太舒服的樣子,於是,她就把剩下的藥再拿給他吃。
「要不要去泡個澡?應該會舒服一點,我想。」聽說是如此,不過她沒經驗,所以不負責這種不確定的言論。但菲爾點頭同意了,她立刻進浴室去幫他放水。之後望著偌大的洗浴空間,她忍不住又開始懷疑了:真的每間艙房都這麼大嗎?
「又在想什麼?」
她回眼看了一下,馬上又赧紅著臉轉回來。
他竟然裸身站在浴室門口!
「沒什麼啦!我只是在想,每間艙房都這麼大、這麼豪華嗎?」
「不,這種套房只有三間。」
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頸後,她可以感覺到他貼近她背後的體熱,不覺輕喘一聲,趕緊往前站一步。「真……真的啊?那你……你怎麼有辦法佔用其中一間?」
「因為這艘游輪是麥氏的。」
她靜默兩秒,而後驟然回過身來,並驚愕地瞪大了雙眼。「是麥氏的?這艘游輪是麥氏的?那你不就是宴會主人了?」
「不是我,是麥氏總裁。」菲爾說著,突然探手將她擁入懷中,她在一驚之下,本能的立刻掙扎了起來。「不要掙扎,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心頭一跳,她停止了掙扎,雙掌平貼在他光裸的胸前,並仰起臉忐忑地問:「你……你在說什麼?你不知道什麼?」
雙眸微微一瞇,「錯,不是不知道,是很清楚的知道。」菲爾俯下唇,輕輕地在她耳邊磨蹭著。「只要我想,你就會乖乖的順從我,不是嗎?」
雙頰一紅,臉馬上垂了下去,「那……那是你……你喝醉了,」她支支吾吾地道。「所以……所以……」
「不,你不會反抗我的,佑佑,」菲爾更貼緊她的嬌軀,並開始啃噬她的頸部側方,「無論我酒醉與否,隨時隨地,只要我想,你都不會反抗我,因為你還是愛著我的,對吧?」他如蚊蚋般地低喃。
脊背倏起一陣戰慄,她顫巍巍地抽了口氣,卻仍試圖控訴回去。「可是……可是你恨我。」
菲爾停了一秒,旋即又繼續,而且更激烈。
她不覺躊躇了一下,隨後依然咬著牙忍受他在她體內挑起的慾火,奮力掙扎出最後一絲理智問:「阿捷,那麼現在……現在你願意……願意聽我說了嗎?」
菲爾沒有回答,卻開始脫起她的衣服,她不由得輕喟一聲。
好吧!他現在沒空,可是……
「阿……阿捷,這裡是……浴室耶!」
菲爾聞言,馬上把她騰空抱起來,原以為他要抱她回房裡,沒想到他卻撲通一聲把她扔進浴缸裡,她的尖叫聲才發出一半,他也跟著進到浴缸裡來了。
兩條大鯊魚開始在水中混戰!
※ ※ ※
經歷過喝得爛醉,又大吐一場的人都知道,剛從酒精麻醉中醒過來的人,至少在十二小時內不會想聞到任何食物的味道,接下來的十二小時則是不想看到任何食物,再下去的十二小時也沒什麼胃口,運氣好的話,也許到了第四個十二小時,就會出現飢餓的感覺了。
菲爾是個正常人,他的胃也不是鐵做的,所以,在二十四個小時之內,他根本不會想要踏進餐廳一步,但他仍然在洗浴過後,招呼上官佑瑩上餐廳用餐。
「以後不准你跟前任男朋友說話!」當他們一踏出艙房,菲爾就神情嚴酷地鄭重警告她。
他不會是在吃醋吧?
「那你什麼時候要跟我談?」上官佑瑩則奮戰不懈地再次提起這個問題。
每次他喝酒折磨自己,她就覺得必須盡快跟他談談,可是他始終都缺少和她談話的意願。就像此刻這樣,他不但不講話,甚至連絲亳反應都沒有,她不禁又歎氣了。
還不行嗎?
就跟餐廳裡大部分男人一樣,菲爾吃的不多,只比蟑螂多了一點點,而且餐後又馬上吃了一次藥。上官佑瑩忍不住斜眼瞄著他,目光中清清楚楚地寫著「活該」兩個字。
菲爾立刻狠狠地回瞪她一眼,隨即拉著她到陽光甲板上去洗三溫暖、做按摩,之後他看起來就正常多了。緊接著,他們又到健身房去練身,看他熟練的使用那些器材,她馬上就知道他已經練了很久,否則不會有那一身瘦削卻結實的肌肉。
反觀她自己,一直以為自己的身體很健壯,沒想到這邊的器材她一個也拉不動,就算拉動了,也不過兩、三下就沒力了,只好跑到菲爾旁邊看他舉重。
「你練這個多久了?」
「三年。」
「酷!」她羨慕地捏捏他的手臂肌肉。「真希望我也有你這種肌肉。」
他皺眉瞥了一下她的身材。「女人要這種肌肉乾什麼?不准!」
上官佑瑩聳聳肩,隨即轉身走向別處,好像要再找一下有什麼適合她的器材,可是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菲爾卻聽到她低低咕噥了一句,「誰理你!」
菲爾立刻跳下舉重台,一把抓住上官佑瑩。「你說什麼?」
上官佑瑩頓時嚇了一大跳,「嗄?什麼?我說什麼?」她茫然地問,已經忘了自己剛剛說什麼了。
菲爾瞇眼注視她片刻後,「走!」驀然扯著她一起走出去。
「上哪兒?」
「懲罰你那張嘴巴!」
「欸!?」
※ ※ ※
再隔天,游輪就到達加拿大溫哥華了。
人家說,到溫哥華不血拚是很不道德的,可是上官佑瑩的道德心早就在比佛利被吃光了,所以,她對血拚一點興趣都沒有,她頭一個想到的是——鮭魚!
「我們要去吃鮭魚嗎?要嗎?要嗎?」
如同往常一般,菲爾老是在瞥她一眼後就悶不吭聲,她總是得不到任何回應。可他們一下游輪之後,卻立刻有一輛等待中的豪華轎車一路送他們到坐落於西溫哥華山腰之際蓊鬱林蔭間的鮭魚屋餐廳。
遠眺窗外,英倫灣、獅門橋、史丹利公園和溫哥華市獨特的天際線盡收眼簾,至於眼前的就更豐富了。
清爽的凱撒沙拉、特殊風味的烤蔬菜、開胃的醃菜沙拉,再淋上濃稠且味道香郁的起士和越蔓梅沙拉醬,光是看了就胃口大開;跟著是烤卑詩鮭魚、黑芝麻烤鮪魚、烤爐魚、烤比目魚,以及蠔、蝦與鮭魚的三色燒烤,還有阿拉斯加皇帝蟹、淡菜、干貝等等剛捕上岸的活海鮮。
「我會死翹翹!」上官佑瑩低喃。「如果我全部吃完的話,一定會死翹翹!」可說是這麼說,她還不是拚命往嘴裡塞。
「每一種品嚐一點就夠了。」
「才不要,那剩下的多浪費啊!會被雷公打死的。」她往前瞄了一下,隨即伸手覆住他的酒杯,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在喝酒。「要不你幫我吃,否則我一個人吃完真的會死掉的!」
「誰教你點那麼多,」菲爾毫不動容。「你自己負責。」
上官佑瑩瞇了瞇眼,旋即收回手繼續拚命吃。「好,我叫的我一個人吃,我今天就吃死在這邊給你看,這樣你就不用再浪費力氣來恨我了。」
十秒鐘後,菲爾捻熄香菸,推開酒杯,默默地拉過去一盤魚。
老實說,這麼多菜三個人也吃不完,可是當上官佑瑩再也撐不下而放下叉子時,菲爾仍繼續埋頭苦吃,直到真的把所有的菜全吃光了,他才停手。她知道他一定比她脹得更厲害,說不定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可是他一句抱怨的話也沒說,只是又點起香菸來默默抽著。
是的,他仍然是溫柔的,只是他的溫柔內斂了,他不願意讓它顯露出來,因為那曾經是他的致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