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勻的呼吸聲解答了她的疑問。她跪在白色的軟毛毯上,雙肘支撐在床沿,以掌心托著雙頰,專注且迷戀的盯著他。
闔著眼的他多了一絲叫人憐愛的味道,這真的十分奇怪,像他這樣高大、冷硬的男人,怎麼可能令她感到憐惜呢?
「其實我應該討厭死你的……」小鷹迷惘的開始喃喃自語,「你買了我,限制我的自由,強迫我得穿著憋死人的套裝和玻璃絲襪過日子,更要命的是,我還得整天上課,連走路和微笑都得練習。這樣的生活很痛苦耶,你真的是殘忍的主人。」
她盯著他那薄卻有型的兩片唇,噢,他是個性感的男人,渾身散發狂野邪肆的獨特男人味。
她想,她真希望可以這樣看著他一輩子。她著魔似的送上自己的嫩唇。
「應該怎樣吻呢?」搜索著記憶中他對她的吻,她像個好學生似的依樣畫葫蘆。
正當她認真的熟悉他的「滋味」時,一個突來的力道讓她猛地摔跌下地,她仰躺在地毯上,驚駭的直瞠大眼睛,感覺到身上的重量。
「小奴隸,你知不知道對主人不規矩應該受到什麼懲罰?」歐陽尊聲音好沉,眸中飽含慾望的飢渴。
她羞紅了臉,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的,「你沒睡著?或是早就醒了?」
他的挺鼻輕觸她的鼻尖,「你來是預備獻身給我這個主人?」
「我是要來……」向他做愛的告白呀!可誰叫他看起來這麼的迷人,這麼的想讓人染指,她才會……
他低聲問,「來對你的主人毛手毛腳?」她居然只穿一件棉質睡衣,柔軟的曲線是最煽情的誘惑。
雖然在他買下她的那一夜,他已看遍、摸過她身體的每一寸,然而當時的他,被她身上的髒污弄得怒火熊熊,根本沒任何遐思。
而這一刻,他清晰的感覺到自身的勃發情慾。
她是他買來的奴隸,她的肉體和她的靈魂都屬於他所有,他可以毫無顧忌的掠奪她的身心。
心念一定,歐陽尊狂肆一笑,「由我這個主人來教導你如何接吻!」方纔那個並不算是個吻,其實是啃咬。而他任由她啃咬了許久,他這受害者有權利索取他被她蹂躪後的報償。
他俯下頭,開始吻她的唇、她的頸項、她的鎖骨,甚至吸吮她的纖纖蔥指……
「嗯……嗯嗯啊……」一連串的嬌喘吟哦傾瀉而出,小鷹無力招架他所教導她的纏綿繾綣,她恐懼著,卻又渴求更多更多她所陌生的男女歡愉,活了二十二年,她第一次體會體內的氾濫情潮……
聽見自己不自覺脫口而出的呻吟,她羞赧得不知所措。
他的吻持續著。
她禁不住喊叫,「歐陽尊……」
這一聲彷彿是電殛,沉浸在極度歡欲中的他倏然一驚,抬起俊容。「你知道我的名字?」
她微掀眼臉,情潮未退的眼瞳直愣愣的對著他的深眸,好半天她才出聲,「沈光罩告訴我的……」
「那小子!他還說了什麼?」
「歐陽青青是你的親妹妹……還有你的母親因為同時痛失丈夫和愛女,精神……有點問題……」
「那麼你應該明白我不惜高價買下你的原因了?」
「嗯。你要我這個奴隸當青青的代替品,好安慰你的媽咪。」
「很好。」歐陽尊驟的起身,並拉起平躺在地毯上半裸的她。
小鷹連忙用雙手環抱住自己,少了他的體溫,她感到涼氣直透心底。
「出去。」他冷然道。
「出去?」她怔怔的重複著他的命令,萬般不能理解。
是她哪兒做錯了,讓他厭了她?可是沉浸在歡愉中的人應該不只她,她分明也聽見他的心跳與她同樣激動。
他的臉罩上寒冰,雖然他的眼神中仍燃著未減的火花。「奴隸只有遵從。」他硬聲道。
他是尊,她是卑。這個事實她當然清楚,可是他有必要在這個時候這樣絕情的對待她嗎?
剛剛他還如此深切的愛寵著她的身體……
小鷹眼中泛起淚水,哽泣著說:「歐陽尊,你是惡男人,你殘忍,你無情,你壞!」
因為她的淚水,他酷峻的表情有了些微裂縫。然而他仍是以淡漠的語調傷害她純真的初春情。「應小鷹,你還是處女,我並未完全佔有你。雖然那是我的權利之一。」
她氣極了。她不是笨蛋,當然曉得他還沒有與她合而為一,他只是狂肆的撫摸她、親吻她,並且使她陷入意亂情迷、不能自已的地步。
居高臨下俯視著她惱怒的淚容,他聽見自己的心牆崩開了一道縫隙。這一刻的她,竟然令他悸動了——
她衣著凌亂的光著腳丫子坐在白色地毯上哭泣,那模樣就像是受委屈的小孩,惹人疼惜的想擁入懷中哄著。
裸露的肌膚上是點點粉紅吻痕,他必須極力克制著自己想要再品嚐她的慾念。她狗啃似的短髮長長了些許,亂亂的翹著,使得淚痕交錯的她,更增添一份俏嬌味。
他皺緊了眉心,不習慣情緒如此洶湧澎湃的自己,更不習慣心憐她的騷動。她是屬於他的沒錯,但僅僅止於奴隸與主人之間的分際。
由淚光中瞧見他攏蹙的眉,小鷹受不了被他憎厭的感覺。
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低低嗚咽著,「出去就出去。歐陽尊,我討厭你、討厭你,我要用力的討厭你。」
第四章
紫色蓮花跑車奔馳在屏東的時尚大道
小鷹一邊探看尾隨其後的朋馳跑車,一邊咕噥著,「還怕我這個奴隸逃跑啊,居然連阿里和阿郎也帶來。」
主人說她已受訓得差不多了,便帶著她由美西來到美東,準備讓她正式扮演歐陽青青,和他的母親碰面。
歐陽尊瞄她一眼,「坐好!你學的禮儀全忘了?」
主人不爽了哦。她甜甜的笑著,「沒忘,那可是折磨我好一段日子的痛苦課程。親愛的……哥哥!對不?我應該這樣稱呼你。」
他微蹙雙眉,「對!記住,你現在是歐陽青青,是上流社交圈中最有教養、最美的名媛淑女。」
真是不好玩,想她應小鷹應是叱吒台灣社交圈,最沒有教養、最不受拘束,最最我行我素的名媛!哎,她同樣也是讓爸媽抓狂、讓媒體大搖其頭的邋遢名媛。她可是惟一不畏眾人眼光,以一副隨興的模樣就出席各大小宴會的知名人士。
「嘿嘿。」她逕自傻笑,半晌,用手指戳戳他的後腦勺。
歐陽尊不理會她的頑皮,但她猛戳不停,他不得不開尊口,「什麼事?」
「青青是香奈兒小姐是不是?」臨上飛機前,專人送來幾大箱子的香奈兒服飾和搭配品。
「她用慣這牌子。」
「哦!一雙拖鞋三百塊美金,居然買了二十雙,真是大手筆。」她這台灣社交圈的邋遢女王可真是被比了下去。
他不理她,專心開車,但是小鷹停不了口。
「尊主人,青青都叫你哥哥,或是尊哥哥?她黏不黏你呀?你們兄妹間的感情超好嗎?」
「不必你多餘的關心。」
「噢!」哪是關心呢,她只是有了一個絕妙主意。既然她這奴隸的作用是當一個死人的替身,她不妨利用一下下。
自從那一夜的激情纏綿後,他像是把她當瘟疫似的逃避著,若是不小心被她堵住,也一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冷硬意味,讓她不得不暫時停止出擊。
原本她打定主意要討厭他的,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對他的情已收不回來。
所以她認命了,認命的決定非愛他不可!
雖然這個沒心肝的主人只把她視為他的所有物,一點點的感情也不施捨,不過她不會放棄的,她這個奴隸終有一日會當上歐陽夫人……
哼,要是他不小心愛上她,她一定要連本帶利的索討他所虧欠她的,到那個時候誰是誰的奴隸呢?
「哈哈哈……」她不由自主的大笑,似乎美好的幸福即將手到擒來……
一身冷冽的黑絲襯衫和黑貂大衣的歐陽尊眉心皺得更緊,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後悔買下她。她總是像只活潑的小跳蚤,沒有一刻的安靜——除了他吻她的時候。
純真的她,彷彿蘊藏著令人迷惑的邪魅力量……
他一時難以自禁的吻了她便足以證明。
然而他並不會任自己就此深陷下去,他相信自己能夠抵抗她的吸引力。
沒多久後,蓮花跑車直接駛入寬大花園的左側車道。
歐陽尊收回飄忽的心神,面色不冷不熱,像漂亮的藝術雕像,看著隨自己下車的小鷹,沉硬著聲道:「記住你的身份!不准再一副沒規矩的樣子。」
還對她凶!她真懷疑她的主人是不是有虐待狂?
「我的身份是你的奴隸或是你的青青妹妹?」她笑得更甜、更燦爛了。「別對我凶哦,你應該對我好一點才對,否則歐陽夫人若是察覺我是個假女兒,她一定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黑沉的眸閃現一瞬的銳芒,他勾著唇輕笑,「這算是威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