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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倌琯

  "沒?呵!你叫何雲是吧,小畜生,你向老天借膽了是不,竟敢在貝勒爺跟前嚼舌根。給你粗活幹,是給你一個鍛煉身體的機會,你這小畜生不感念已經是不該,竟然還告我的不是?!今天老子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來日你若爬上頭去…

  嘴角一咧,江風懷的耳刮子即刻甩去,他使盡力氣,把夢雲當成沙包,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的痛摔。

  文全武突地跑了過去,雙手抱住他的腰背,嘴一張,想也不想的就吱了下去。

  "可惡!"江風懷的背肉仁是被撕裂了般,他老臉一橫,氣急敗壞的喝斥一旁呆站著的粗漢。

  "死人啊!還不快把臭小子弄開,否則回頭有你好看的。"

  "是、是……"

  三名粗漢忙不迭的將文全武扯開,但是文全武不知哪來的蠻力,竟在被拖開的當口,硬是將江風杯的肉給咬得血流如注。

  "哇!狗娘養的!"他一回身,掉了文全武一巴掌,怒吼著,"我活了大半輩子,竟讓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捋虎鬚?!好!就讓你們這兩個畜生嘗嘗虎牙的厲害!大魯,把他丟到倉庫鎖起來,沒我的點頭,不准給吃、給喝!老子倒要瞧瞧他活活被餓死的模樣。走!"

  三名粗漢不敢稍有遲疑,抓了文全武說往外步去。

  夢雲咳出一口鮮血,氣虛乏力的乞求,"江總衍求你高拈貴手,惹惱你的是我,不是遷怒到無辜的人身上。文全武他才十四歲,他沒有惡意…"

  "唷!姓何的,你不是倔得很,這回怎麼了,為了朋友肯求我了呵?嘖,挺有義氣的嘛,只可惜你自身難保。"撇著惡笑,江風懷提高膝蓋骨一撞,正中夢雲的腹部。

  他意猶未盡,接著用拳頭往地的腹部連續痛擊數十下,直到她鮮血一口接一口的吐出,他老臉被血給濡濕得一塌糊塗方才罷休。

  大力的擦著臉上的血,江風懷一肚干忍氣總算出了一些。

  "這幾天也讓你嘗嘗挨餓的滋味,至於你得挨餓多久,就看我的心情如何嘍。小畜生·可別餓死了啊,我可是把你當作樂子咧。"他的確是捨不得這個讓人出氣的人肉沙包。

  他轉身離去前還撂下話"一切就端看你自己的造化,如果餓死了,我會燒一拄香祭祭你。"

  哈哈哈哈!敢和他江風懷斗的下場,通常起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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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不知昏死了多久,夢雲只覺得身子涼到報點,但是她的額卻發著高燒。

  血流過多加上幾日的挨餓,她的力氣幾乎全被抽光。

  "要活下去!要救文全武!"憑著這股意志力,夢雲用爬的、用拖的來到伙食房。

  四週一片漆黑,是夜了,她困難的撐著一身的傷爬到爐灶邊,摸索著柴火,企圖燃起火堆。

  "我要下湯麵……"夢雲腦中唯一的意識就是,她和文全武必須進食,必須生存下去。

  冷汗涔涔的終於將柴火引燃,她爬著、爬著要找點兒食材、找點兒水,可是突來一陣強大的暈眩使她失去所有知覺的昏了過去。

  柴火繼續狂猛焚燒,竄出一條又一條噬人的火蛇和濃嗆的煙氣,整個伙食房頃刻之間已然陷人一片火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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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火呀、救火呀!有人在裡頭……快!快!"

  紛亂的嘈雜南瓜和水注聲將這個安靜的夜籠上緊張和驚恐的氣氛。

  幾十名漢子有的拿著大水往,有的以水桶接力,有的衝進伙食房內救人。

  千鈞一髮之際,夢雲讓人救了出來,幸運之神是眷顧她的,身上僅有輕微的灼傷,並無危及性命的優慮。

  "這小子命大!要不是他趴著的四周圍有一攤髒水和石缸做阻隔,怕是得和閻王老爺請安去了。"眾人喳呼著。

  "趕緊拿藥膏過來,這麼小的孩子怕要承受不住。"心疼的李叔蹲在夢雲身旁。實在是難受啊,他知道江總管對夢雲和文全武的壞心思,也清楚他們受盡折磨,他實在是後悔極了,當初不該帶何雲上船來的。

  "別費勁了。"江風懷的醜惡面孔像鬼魅似的出現,他的殘虐笑容使眾人紛紛退至一旁。

  "這小畜生不好好的反省思過,竟然差點把伙食房給毀了,船上的貴客全受了嚇,這要是讓貝勒爺處置,呵,小畜生的小命是玩完了。大魯、小魯,你們倆把這小畜生給殺了,我才好對主子交代!"

  "小的遵命。"他們靠近夢雲,亮起刀刃,預將利刃刺向她。

  "住手!"一聲冷淡卻是威嚴十足的怒斥,使得刀刃停在半空中,不敢妄動。

  "貝勒爺!"眾人在看見來人時莫不俯身下跪。

  江風懷連忙拉著大魯、小魯跪地磕頭,頻頻告罪,"老奴失職,管教下人矢妥,老奴這就把惹禍的小畜生宰了,請貝勒爺恕罪。"

  海灝冷冷的撇眼,他先是命人察看船底是否受損,然後面無表情,不怒不笑的下旨令。

  "殿安,這個小男孩交由你處理,不過不許實罰,先讓御醫將他的傷治好,我自有主意。"

  "喳!"尹殿安雙手一拱,分毫不敢怠慢的執行主子的命令。

  "至於江總管,你的失職之罪,容後再定。"

  此航不僅是賑濟災民,二阿哥所托的秘密任務才是正事,他懶得理會小枝小節;當務之要是必須搶在八旗旗主之前掌控住大清皇朝的海艦軍隊。雖然海上霸權已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這塊大餅是眾兵家必爭之權!

  江山如此多嬌,他無意沾染,但是為了二阿哥,為了大清的世世代代,他不得不暫且搞下他的放縱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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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勒爺兒,奴才……奴才……"

  "老御醫請起,有話不妨直稟。"收起卷宗,海灝說道。

  老御醫誠惶誠恐的站起身,顫巍巍的稟明他的主子。

  "受到灼傷的小伙子…"呃咳,不是小伙子……是……"語無倫次的老御醫大力的吸上一口氣,把話說白了,"那是個姑娘。"

  海灝怔了怔,"你說的可是實話?"

  "奴才不敢妄打誑語,她的確是女孩家。"幸好他已經六十花甲了,否則見了如花姑娘的身子豈不罪過?

  "老御醫,這事……就你我二人知曉,明白不?帶路。"海灝步下階台。

  "貝勒爺兒?"老御醫錯愕得呆掉了。他人中龍風的主子要親自去瞧一個女扮男裝的平民姑娘?

  "走吧。那個倔強得寧願自討苦吃的……女子,引起我的興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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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髮披散,如柳若絮的小人兒昏迷不醒的平躺在簡陋的床榻之上。

  海灝的黑眸瞇緊,一股激流在他胸口上猛竄,放肆的撞擊他的每一份知覺。

  這張小臉蛋似乎在哪裡見過?恍若隔世得既陌生卻又熟悉。

  "她的臉頰不姓污黯的嗎?這會兒為何蒼白如霜?是因為身子受了傷的原故?他一面詢問老御醫,一面忍不住伸手觸碰了下她的臉兒。

  "這姑娘的容貌長得俊俏,而污黯的臉色是白嫩的肌膚塗上黑炭粉所致,奴才因為要替她療傷才發現這事兒。"

  "她倒是挺有小聰明的。"他勾了抹淺笑。

  一旁恭敬侯著的老御醫傻眼了。

  他是康熙爺御賜給臨宣王府的奴才,算是打小看著海灝貝勒到大的老僕,就他記憶所知,海灝貝勒可是縱橫脂粉堆裡的放蕩主子,不過每個人都明白,海灝貝勒是那種看似多情卻偏是無情、無心的年少輕狂性子。

  也因深知海灝貝勒是性情中人,是條不安心性的游龍,所以老王爺、老福晉也奈何不得,強迫不了:否則依著康熙爺寵愛的程度,應是早早賜婚。

  而現下海灝貝勒的眸裡竟泛出了伶惜的寵溺,這……老御醫一邊覷著,一邊琢磨暗思量。

  這平民姑娘說不定是朦朧天寵幸,或許一朝成鳳,恐怕也是三生倏來的福分哦。

  "她的傷勢如何?你可有盡心醫治?"海灝問道。然而他的視線卻離不開床榻上的小人兒。

  "回稟貝勒爺兒,這姑娘的的傷並無大礙,但是吸入過多的濃煙危害到她的身體,尤其是她的五臟六腑受傷不輕

  海灝的神色一沉,"怎麼會傷到五臟六腑的?"

  "這老奴也不知,老奴把了這姑娘的脈,脈弱氣微,傷乏虛勞,而且肝氣鬱結、脾胃皆傷,失血損陰,偏妥一些時日療傷養身。"

  "脾胃皆傷、失血損陰?"他冷冽的眼神如鏟銳上的寨芒,"江風懷濫用私刑?!"海灝起了後悔之心,當時他應該強硬將何雲帶在身邊!

  "貝勒爺兒,老奴一定盡一切心力將姑娘的身子養好,老奴這就退下為姑娘煎煮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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