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仰頭輕掃過他的唇,我下意識地舔了一下自己乾燥的唇,來回地在他身邊廝摩,輕吐蘭縷,我刻意的去磿蹭他的下腹。聽見他倒牰一口氣後,雙手便伸出緊摟住我。
他狂熱的唇瓣分開了我的,舌尖隨即長驅五人的強迫與我的舌纏在一起,恨不得將我吞噬掉似地吸吮著。
我的淚水因這一吻而如泉湧出,淚珠如雨下,滑過我的頰邊竄進耳際,我的呼吸因他緊扣住我的身體而止他的唇終於鱙了我的唇,吻過我的面頰、眉心、眼睛、睫毛及眼角的淚珠,然後刷向了我的耳垂來到我的頸項。
我突然發出的歎息打X了兩人間的魔力,他倏地停止不動。
我張開迷濛的眼,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他臉色遲疑,嘴角緊閉。而隔了好久,我才找到自己的喉嚨。
「怎麼了?」
「你說你有一些經驗,真的嗎?」他瞇著眼,一副審問犯人的模樣。
我考慮是否該因他批評我是「酸葡萄」而作弄他,但卻還是照實地搖了搖頭。
他繼續盯著我看,嚴肅的表情已然鬆弛。他用沒受傷的左手抬起我的下巴將它轉至左側,然後問:「你頰上及脖子上的刮痕哪弄來的?」
我用右肩擦了一下右頰回答:「在庭園褢被玫瑰刺到的。」我沒臉告訴他我偷窺的事。
得到答案後,他將我輕鬆地抱離他的腿,像扔一袋馬鈴薯似地丟到沙發的另一邊,站直修長的身軀。
我幾乎沮瘦地又要掉淚,不得不承認了我的失敗。看著他走回豪華的錦床邊,提起黑色晚禮服穿戴起來,按著套上他的手套,對我伸出食指,勾了一勾。
我聽話地走上前,見他拿起一條黑領帶說:「你練習看看吧!」
我訝異地接過了他的領帶,露出不解的眼光詢問他。
「你不是毛遂自薦地要當我的新娘嗎?若你打得好,我就娶你。」他冷漠地看著我瞪大眼睛。
我急忙拭掉淚水,踮起腳尖,將領帶繞過他的脖子,打著他曾教過我的花樣,三兩下完成後,我便退後幾步。
他走到鏡前打量,嘴一撇。「差強人意!」然後轉身說:「算你贏!但我不會便宜你的。我的脾氣很不穩定,雖不曾遷怒於蕾秋,但換作你的話,我不敢保證。我不准你下樓去,免得傷她太深。明天上午十點以後,我會送她回蘇格蘭,屆時你再離開。」
「離開?」我木訥的問。
「你總是需要回去拿一些換洗衣物,不是嗎?」他不耐煩地問道,直挺的鼻樑抽搐了一下。「我給你三天的時間,週二時我會派車去接你,請穿戴整齊。我們只舉行公證儀式,沒有牧師、沒有教堂、沒有宴席。你有異議嗎?」
「我祖父母呢?他們可以觀禮嗎?」
「他們是你的親人,自然受到邀請。」
「關琳呢?」
他氣得走到門口。「你以為我會不請高文嗎?下一個問題?」
我點點頭,張著嘴,卻遲疑著說不出話。
他翻了個白眼,「說吧!」
「我餓了!」才大聲宣佈完,我的胃就唱作俱佳地咕嚕大響。
他彷彿聽到了,便聳肩長歎地說:「我會吩咐人送飯上來。」一聲再見也沒說,就旋身步出房門。
「我贏了!」我自言自語地唱道,但又覺得似乎贏得太容易了,一種隱約不佯的感覺盤踞在我腦中好久好久:
嘉伯果然道人送飯進來。
一盤淋著亮晶晶肉汁的烤小羊排、馬鈴薯泥、一小盤芥藍菜心、香涮臘肉,及四分之一大的肉桂蘋果派、水果、咖啡等,我一一解決得乾乾淨淨。
我整個人像只蜷縮起來的寄居蟹,倚靠在柔暖的沙發上沉思。拋棄自尊,力挽狂瀾的勝利感只帶給我短暫的喜悅。
他此刻也許正坐在休閒廳內和蕾秋聊天吧!要不就是緊摟著她,訴說他的歉意,解釋原委。
為了讓她有個更美好的一片天,他寧可犧牲自己,一輩子與一個狡猾詭詐的女巫婆生活,彼此攻詰對方的醜惡面貌及忍受對方猙獰的個性。
哇!好酸!嘉伯說我是酸葡萄,也不是空穴來風。
「我沒那麼恐怖吧!」我捫心自問。
也許我在嘉伯的心中已儼然被扭曲成這副德行了。
管他是否把我當惡巫婆看,只要能幫他從自己所築的堡壘揪出來就是大功件,即使這座堡壘已被厚厚的荊棘重重包圍住,我也要攀上它。
第四章
我昏沉沉地躺在竹筏上順流而下。溪水流啊……流過了綴堣胭嘉S珠的他,別了羊群,來到水壩潭後,瞬間轉注到熾火鮮紅的火海。我依然不動地躺在載沉載浮的竹筏上,隱約中聽到有人叫喚我:「霏比!快醍!霏比!快醍!」但我充耳不聞。
火海一周,是連天的黑河。天空褢黑雲聚集,形成魑魅魍魎般的怪物,世忡出巨掌朝我重重的一擊,搗毀了輕盈的舟子。我順勢掉人水面,慢慢下沉!
我的身體已被碧籃的湖水淹沒,唯一留下的證物,是我的烏黑長髮,撥撥弄著湖水,漾起串串的漣漪。
「醒來,霏比!」
短而有力的催促聲驚擾了我。我打掉了那只強而有力的手,作夢不是很好嗎?沒有意識、沒有傷害,再壞的遭遇一日一醒來便過往雲煙地化為烏有。我緊拉住被單蒙住了頭。但是,就是有一隻手在跟我玩拔河遊戲。
去你的!
那隻手又搶走了我的被單。我老羞成怒,張眼彈起身,錯愕地望人了一池秋水,光耀碧藍又會溺死人的兩潭湖水,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黑白無常站在他高挺鼻樑的分水嶺上。
「你終於肯醒過來了,睡美人。」是嘉伯呢噥的挪揄聲。「再睡下去,你就要錯過自己的婚禮了。」
我蹙眉怒視他不懷好意的模樣,脫口就是一句三字經,「去你的!」
「霏比,住口!你怎麼能如此無禮。」是奶奶叱責的聲音。
這時我才驚覺不是只有他跟我在房裹,還有爺爺、奶奶及打趣看著我的關琳以及嗤嗤猛笑的高文,他毫不客氣地大笑出來,然後走上前,拍著嘉伯的肩,故做安慰狀:
「嘉伯吾友,恭喜你,新郎官!你還沒娶她前,她就命令你去你的。有意思!」
關琳狠狠地拉著高文,叫他少說兩句。
嘉伯鐵青著臉,看著我不帶感情地說:「你從潘華宅邸回來後,就昏迷了兩天一夜,今你袓父母擔心得不得了,若你覺得身體不適的話,我們延遲婚期好了!」
「不是。」我驚慌地解釋。「是我作夢的結果,我夢到一些怪物要抓我,我趕不走他們,所以才脫口而出,我不是真心要你「去你的」的!請相信我!」
他依舊板著臉,冷言道「下次你可以多注意一下修辭,畢竟你是修文學的。我看這句也不賴「你他媽地滾進地獄去吧」。」他藉機回罵我一句。
高文仍是直敲邊鼓,「霏比,你千萬別在今夜罵出來哦!壞了新婚夜豈不難堪?」
「多事!」關琳回瞪他一眼。「好了,好了!趕快讓霏比起身換衣服!現在才十點,要趕上中午的結婚登記,就得動作快。」她揮著大手把他們都轟了出去。
「天啊!關琳!」我抱著她,頂住她的甘蘭菜。
「嘿!大姑娘,別害羞嘛!總算如願以償地要嫁給他了。」她拉開了我兩間的距離問:「今天還是要穿你那古板的套裝嗎?」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
當天下午我人已經坐進了嘉伯的「丹勒」,褢面寬敞舒適,足夠我們兩人雄據一方,我坐在右側一隅,他則坐在遠遠的角落,大概還在為了那三字經在懲罰我吧!
他無意開口,我也只能呆望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回想著我們的結婚儀式。
雖然是公證結婚,新人雙方還是必須交換台詞與戒指。當我右手無名指上多了一個戒圈,但卻忘記給他準備一個結婚戒時,我當下尷尬地低頭抱歉,而他卻冷冷的回說:「不需要!」
真是可笑透頂,我的婚禮除了新郎沒變外,一切場面與背景皆和三年前所夢想的迥異:面對這無法實現的憧憬,也只能悄悄地把淚往心底流。
我低視著自己胸前的藍別針,想感謝他的好意。
「謝謝你送我這枚藍寶石別針。」
我的感激終於引起他的注意力,教他從其想中回到現實,然後轉頭看者我,右嘴角微微上揚,使他可怖的右頰有起來邪惡又駭人。
「不用謝我,那是蕾秋挑的。她執意要迭你一樣禮物,一點點「藍」的東西。」
聽他說,我一時之間竟找不到話應對。一點點「藍」的東西,這是婚習,但由他口中道出卻是一個深深刺傷我的雙關語。
藍色的憂鬱!他是否也和蕾秋一樣,希望我的婚姻不幸呢?
「怎麼!舌頭打結了?夫人!」成親不到一個小時,他就要發動戰火了,我忍著接受他殘酷的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