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的眼神更加森冷了,「你已經見到了梓欣,打算如何向長老們稟報?」
君儒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老是對她催眠也不是辦法,難道你們夫妻要這樣相處一輩子嗎?莫說長老們不會同意,就是少夫人日後知道了,她也不會原諒你的。」
趙鈺緊繃的肌肉驀然鬆懈了,他頹然坐倒在椅子上,舉杯灌了一大口酒,「我能怎麼辦?我根本沒有勇氣告訴她真相,因為我怕失去她!」
「長痛不如短痛,若是日後她得知真相仍是選擇離開,那倒不如現在就告訴她。」君儒沉聲說。
「不!」趙鈺失控的狂喊,「我絕不容許這種情況發生,哪怕要付出一切,我都要得到她的人、她的心!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表白我的身世,但我相信她終究會陪在我身邊的。」
君儒意味深長的說道,「畫和人是不一樣的,人會變,不可能像畫一樣,無怨無尤地陪你一輩子。」
「君儒,你是來破壞我和梓欣的嗎?」趙鈺厲聲斥道。
「不,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君儒很高興看到平常冷靜淡漠的少主失去控制,但他說的卻都是真心話,只是趙鈺拒絕去想而已。「長老已經替你物色了一位好女孩,就看你自己的決定了。」
「除了莫梓欣,我這輩子不會再娶任何女人為妻。」趙鈺又舉杯一仰而盡,「君儒,我是認真的,除了她,我誰都不要。不只是為了報恩,也不只是為了傳承血統;我要她,是因為她是唯一能讓我動心的女孩。」
君儒揚了揚眉,「好吧,這件事我替你去和長老們說,反正在狐仙洞裡你最大,說了就算。」
「謝了。」趙鈺悶聲的說,兀自沉浸在酸楚的情緒中。唉!若是梓欣對他的愛,像他愛她那麼深就好了。
「少主,這次我來不只是為了這件事,根據我們在比家莊的探子指出,比言要滅我們狐族的野心一直沒有消減,他把當年被黜官免職的事全算在皇后的身上,還把當年接生少主的產婆找了去,準備向眾人揭穿少主母子的身世,進而向皇上請命消滅狐仙洞。」這才是令狐族中最有智謀的毛君儒親自下山的原因,比言這一計劃要是成功,不但一場人狐大戰無法避免,還會使得為數不多的狐族難以在天地之間生存,這怎不教人憂心呢?
趙鈺一聽,眉頭也皺了起來,這比家和狐族的世代恩仇究竟要如何善了?
「這事我母后還不知道吧?」
「是的,宮內仍不知道這項消息,反倒是代州城謠言滿天飛,他們本就喜歡殺狐,如今是更加凶殘了。」
趙鈺默然了,他非常慶幸自己已經把梓欣帶在身邊,否則,若她看到那麼殘忍的事,真不知會做出什麼荒唐的舉動。他驀地一驚,此刻狐族面臨了空前的危機,而他心裡想的還是只有梓欣一人?!他不禁搖首長歎。「比言的實力究竟如何?」
「他和朝中幾位大臣仍有往來,還在比家莊召募了幾位有法術的道士,實力不可小覷。比言計劃這項行動不只是為了完成祖宗的遺命,還想藉此返回朝中,做他的左丞相。」君儒鄙夷的冷哼一聲,「他原本以為他的女兒比桃能選上王妃,他好安安穩穩地當上國丈,哪曉得太子和少主都沒有選上他女兒,聽說這些天來他們父女一直在發火!」
趙鈺掀了掀嘴角,冷冷地說:「他那女兒美則美矣,就是殘忍的個性令人難以恭維。想當年我挨了她一頓鞭子,足足喪失了大半年的功力,幸好有梓欣細心照顧,否則我哪能活到今天?」
「少主,你越來越像居家男人了,三句不離自己的愛妻。」君儒神色一斂,一本正經的警告著他,「少夫人也會是比家的目標,你必須加倍小心。」
「我會的。」趙鈺不願再談,改而不住地勸酒,兩人隔案對飲,直到天色漸明。
一夜好眠的梓欣匆匆起身,有些惱恨自己貪睡,這麼寶貴的良宵就這樣讓她睡掉了,不知趙鈺會怎麼看她?掩不住臉上的羞紅,她提起衣裳下襬就在崇慶殿中找尋他的蹤影,好不容易,她終於來到書閣。
一看見醉醺醺的趙鈺,她立刻上前搶去他的酒杯。「一大早就喝酒,你快變成酒鬼了,昨天晚上我不小心睡著是我不對,但你也沒必要一大早就藉酒澆愁嘛。」
趙鈺一把抱住了她,讓她坐在自己膝上,頭埋在她潔白的頸間,嗅著她身上自然的芳香。「我沒有藉酒澆愁,相反地,我還很高興,高興自己找到了這麼可愛的小妻子。」
梓欣滿臉羞紅,雙手遮著滾燙的臉不敢見人,眼角瞥見他仍穿著昨晚的衣服。「咦,你不是一大早喝酒,根本是從昨晚喝到現在嘛!」
「答對了,獎勵你一個吻。」他俯低了頭,含住了她的櫻唇。她的滋味使他心悸不已,他願意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去享受這甜蜜的折磨,只要她永遠別離開他。
半晌,梓欣嬌喘吁吁的推開趙鈺,「你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喝酒是會傷身的,當心待會兒又要嚷頭疼了。」
趙鈺伸手止住了她的喋喋不休,「梓欣,要數落我也不急於一時,別忘了,我們還有客人。」
經他這一提醒,梓欣才注意到角落一位臉上一直帶著促狹笑容的儒雅男子,他正笑咪咪的盯著她瞧。梓欣非常不好意思的低垂著頭,「哦」了一聲。
「梓欣,這是我的好朋友毛君儒,別看他一副斯文溫和的樣子,其實肚子裡怪主意一堆,和你的個性差不多,依我看你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但切記,別讓他帶壞你了。」
這是哪門子的介紹法?君儒瞪了他一眼,主動對這小姑娘示好,「少夫人,別聽少主胡說,我只是比他聰明一些而已,他就老不服氣,一再地毀損我的名譽,別信他的。」
少主?梓欣暗自咋舌,這些皇族的人名堂還真多。她露出一個誠摯的笑容,「你好,毛大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見他點頭,梓欣又笑道:「我在這裡沒什麼朋友,至今認識的只有鈺和你而已,你也別叫我少夫人,怪彆扭的,乾脆和鈺一樣叫我梓欣好了,以後說不定還要麻煩你帶我出去玩呢!」
君儒有些驚訝她是如此隨和,對陌生人更是毫不設防,看來,這女孩實在是天真得令人難以置信。趙鈺,你以後可有苦頭吃了,他在心裡偷笑。
果然,趙鈺立刻不悅的問:「為什麼要他陪,難道我就不能陪你嗎?」
「你老是這麼忙,來到汴京一個多月了,你陪我的時間用手指都算得出來。」
「那是因為我身負重任,必須分擔我父皇和皇兄的朝中重務哪!」趙鈺的語氣已經有些急了。
「所以我說你很忙啊,我要毛大哥陪我有什麼不對?」梓欣也不甘示弱。
「不行,沒有我陪伴,你哪兒也不許去。」
「你好霸道!」梓欣氣紅了臉。
「我是你的丈夫。」他知道自己喜歡她紅通通的粉頰,可是此刻一定不能讓步,否則她以後一定會騎到他頭上。
梓欣氣極了,一句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那不算,你又還沒碰過我,你根本不愛我。」
趙鈺的臉色倏地變白,眼中滿是受傷的神情。梓欣見到他的模樣,驀然感到萬分心痛,甫張開口想要解釋什麼,就被他霸道的封住了唇。
趙鈺絕望的汲取她的甜美,狂野地撬開她的唇,舌尖侵入口中與她交纏,想藉著這個吻進入她的內心深處,宣示他的愛。他在心裡狂喊:梓欣,不是我不愛你、不要你,而是我太愛你,怕你將來不原諒我的欺騙,而導致無法挽回的悲劇!等你真正愛上我,我定會告訴你事情真相!願上天賜給我好運,願你愛我有我愛你的一半深!
君儒搖頭歎息著,轉身為他們關上房門,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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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出生的那一天,妲兒貴妃痛得死去活來,但當那美麗的小嬰兒一出生,大家都忘了一整天的辛苦和疲累,全被那漂亮的孩子迷住了。他俊美得不可思議,又這麼純潔無邪,然而,隨後發生的事卻又讓人驚駭無比……二皇子他根本不是人!
二皇子的生活起居都由我照料,他出生的第一天與一般孩子無異,但到了隔天一早,我再去餵奶時,竟發現躺在搖籃裡的是一隻全身雪白的小狐狸,天哪,它甚至還張著一雙紫色的眼睛看著我!
我驚惶失措的跑去報告皇上和娘娘,皇上卻震怒的想處死我,幸好娘娘極力勸阻,還給了我一大筆錢,要我守口如瓶,返鄉養老……
那紙供狀從比桃的手中飄落到地上,她的臉色鐵青,「這怎麼可能?那麼美的男人竟是狐狸的化身?簡直教人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