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撇撇唇,她雖然知道自己不是來度假的,可是這跟她之前出國的經驗差多了,過去的寒暑假,她不是到法國,就是到英國遊玩,從來沒到過這麼紊亂的地方,所以她才會忍不住皺起眉頭。
「走吧。」黑烙招了部計程車,與左織心坐了進去,他對司機吩咐道:「杜威大道。」
其實他並沒有通知黑蠍盟在菲律賓的分部來接他,天隆不知道他此行首要便是保密,以為黑蠍盟分部必定大張旗幟來接他這位准幫主。
「我們現在去哪裡?」織心看著窗外陌生的景色問黑烙,路上那些巨大的椰子樹還真是有熱帶風味哩。
「旅館。」黑烙回答得簡單,對於景色他是沒什麼心思,現在他的腦裡正專心地思考如何搜尋左尚賢的下落。
車身往市區的方向行駛,杜威大道是馬尼拉最繁華的地帶,面對著寬闊的馬尼拉灣,景色氣派優美,人行道內側有櫛比鱗次的建築物,遊客最愛的華美旅館也都在此地。
黑烙在海景旅館前喊停,付了車資,與左織心提起各自的簡單行李下車。
「這裡很熱?」左織心苦笑了下,她不知道氣候與台灣相差那麼多,還帶了秋衫來。
菲律賓與台灣雖然僅隔著巴士海峽,可是這裡和台灣的氣候卻不一樣,菲律賓是沒有冬天的,氣候旱熱,全年都是夏季,不過空氣倒是很爽朗,不會令人感到悶濕,大概是有馬尼拉灣的海風調劑之故吧。
黑烙沒理會她,逕自走進旅館,織心連忙跟上去,這人也實在夠酷,連基本體貼女士的心都沒有。
「雙人房一間。」黑烙用英語對櫃檯接待人員吩咐。
織心不解地看著他,再次確定地問:「一間?」難道他要跟她睡在同一間房?不會吧?
「有問題嗎?」接待人員已經著手辦理入宿手續了,他淡淡地對她道,「同行的兩人分住兩個房間太招搖,我不希望引人注目打草驚蛇。」
「可是——」
畢竟男女有別,她長這麼大,從來沒跟男人同房過,雖然她的任務是要讓黑烙愛上她沒錯啦,可是並沒有包括她要和他同睡一房吧,這太奇怪了。
「你說過你不會替我惹麻煩。」他截斷了她的可是。
講到這個,她就只好認栽了,誰教她硬要當他的「狗屁蟲」呢?
織心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道:「好吧,一間就一間,沒什麼大不了的。」
「先生,這是您房間的鑰匙,三一一號房,祝您玩得愉快。」接待人員微笑地說。
聽到這裡,織心翻了個白眼,差點兒沒暈倒。
什麼叫「祝您玩得愉快?」好曖昧的感覺,好像她是什麼伴遊女郎似的。
到了房間,那一張擺在房間中央的明顯雙人床更是教織心心慌意亂,很多旅館飯店的雙人房都是有兩張床的,偏偏這間就沒有,怎麼辦?晚上總不會真的要她跟黑烙同睡一張床吧?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他點起了一根煙,說得冷淡。
多年來,他已經習慣只碰千夏子一個人,所以就算是有裸女睡在他旁邊,他也不會有興趣。
但,這並不是他的身體對千夏子有多忠實,而是他對女人根本就沒感覺,反正女人的身體構造都一樣,只要能洩慾就好,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換女人?即使夜夜擁著不同的女人,做得還不是同一碼事,一千個女人和一個女人,一點分別也沒有。
「我知道。」說完,她轉身從冰箱裡倒了杯冰開水喝。聽黑烙的語氣,好像她很沒有魅力似的,她會不會無法吸引他?如果如他所說的,他根本不會對她「怎麼樣」,她又該如何擄獲他的心呢?
你在這裡休息,我出去一下。」他知道附近有幾個黑槍交易所,來到龍蛇混雜的菲律賓,不買把防身的槍枝不行。看著黑烙出門,她知道追問也沒用,像他這種男人是懶得跟女人交代行蹤的,黑烙不在也好,她可以放心地洗個熱水澡,不必擔心尷尬問題。
於是她愉快地開始沐浴,暫時忘卻現實必須達成任務的壓力。
「太舒服了!」當她從滿水香氣的浴缸中爬出來時,她忍不住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她向來有泡澡的習慣,可是自從到了黑蠍盟之後,她就喪失了這項樂趣,現在「重溫舊夢」,怎不教她歡喜?
可是令她欲哭無淚的事緊接著發生了,浴室裡居然沒有半條大毛巾,只有一條小小的擦臉毛巾,顯然是哪個糊塗服務生忘了擺上新浴巾了。
「好吧,只好將就用這個了。」她拿起毛巾,很勉強地遮蔽了峰體的重要部位,幸而黑烙出去了,她得快將身體擦乾,把衣服穿上才好。
浴門一開,她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黑烙好端端地坐在床沿抽煙,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來的。
「你——你——」她結結巴巴地看著他,恨不得地上有洞可鑽,太丟臉了,她居然會包成這樣跑出來!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立刻的,他皺了眉心。
她這是在幹什麼?挑逗他嗎?小小的毛巾根本遮不了她豐美圓潤的乳房,她那小小的花蕾若隱若現,酥胸半露,貨真價實的乳溝令人血脈噴張,修長白皙的腿更是誘人。
見鬼!他發現自己的男性部位居然莫名其妙地脹大了起來,他的視線停在她胸上淡淡的粉色乳蕾,雖然只看見了一點點,但已足夠讓人怦然心跳不已。
她真的才十八歲嗎?她身上發育成熟得像個可以與他孕育下一代的女人……
真該死!他在想什麼?他是瘋了嗎?什麼孕育下一代,真是天殺的想法!
「麻煩你把衣服穿好。」他粗聲對她說,很快掉轉眼光不再看她,可是他的眉頭蹙得更緊。
她很快地轉身奔進浴室裡,鎖上浴門,靠在門板上,心跳聲清楚得恍如擂鼓。
真是糟糕!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讓他看見她這副模樣,他該不會以為她是蓄意的吧?
天地良心,雖然她的任務是勾走黑烙的心沒錯,可是她剛才真的不是存心要讓他看見她這樣子的,怎麼辦才好?他一定誤會了。
很快地將身體擦乾,她穿上剛剛洗澡前脫下來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鼓起勇氣走出浴室。
見她出來,他看也不看她一眼,逕自盯著乏味的電視節目。
「咳!」她重咳一聲,現在她才認同他真的很沒有君子風度,難道他不知道他這樣會令她很尷尬嗎?
「我不是故意的。」他不理她,她只好自己開口了。「裡頭沒有浴巾,我心想你不在,所以才——」
他站了起來,沒看她半眼,表情冷傲地從她旁邊走過。黑烙走進浴室,不一會兒就傳來嘩嘩的水流聲。
他不是不理她,而是現在他不能理她,拜她所賜,他的男性特徵已經很「突出」了,他必須用冷水澆熄慾望,他要如常的控制自己的生理需求,即使左織心的吸引力再大,他也要視而不見,絕不能動心!
???
菲律賓比左織心想像中大得多,這幾天她和黑烙四處走訪,但一點線索都沒有。
然而,沒有線索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她爸爸根本不在菲律賓,又怎麼可能會有什麼線索呢?有時候她看見黑烙如此賣命地尋找可能的線索,她便會對他感到內疚不已。
「還不快吃,在想什麼?」他催促她,這些天都沒有消息,再這樣下去,他們可能就要打道回府了。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她忽而問他,因為她知道他們無論在這裡待多久都沒用,他們查不出什麼的。
雖然他們同房了幾天,可是一直沒發生什麼事,黑烙很守諾言,他說過他不會對她怎麼樣,就真的沒有怎麼樣。晚上他將床讓給她睡,他自己則睡在沙發上,一整夜,連動一動、翻個身都沒有,堪稱神奇。
「後天。」他簡單地回答她。
「這幾天他先後潛入菲律賓的首要幫派高雲幫及天月幫查探,但都沒什麼結果,他可以斷定,這兩大幫派都和滅鐵冥幫之事無關。
既是如此,在菲國他已想不出有什麼幫派擁有足以滅掉鐵冥幫的能力,莫非他義父得到的這個訊息是錯誤的。
「走吧。」黑烙付帳,他們走過餐館。
室外依舊氣息炎熱,他們坐上黑烙租的吉普車,這種車子在菲律賓最為普遍,因此絲毫不會引人注意。
時間已近日落時分,車行在杜威大道上,海風襲來,左織心看著舉世聞名的馬尼拉落日,石欄椰影襯著風帆,她突然覺得心好遼闊,為什麼她要無端捲入這場名利風波,都怪她有個貪念無窮的父親。
在這一刻,她多想對黑烙全盤托出,可是她不能,一想到她母親,她就必須咬著牙繼續欺騙黑烙不可。
「我知道雷風幫近日正欲擴大聲勢,也有可能是雷風幫結合亞洲別處幫派所為,我明天會到雷風幫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