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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缶雨

  就像現在,喜悅受了傷,也是因她而起,若今日她的身份不是這樣的,那麼所有人還敢動喜悅嗎?

  元緗忽然替自己感到可悲。

  「她只是太虛弱,除了臉部有紅腫現象外,全身上下沒什麼大礙。」

  「但是她昏迷不醒……」

  「她只是太疲累。」太醫不耐煩的回答。這女孩是什麼身份,還得勞駕他這御用太醫來診療!

  進榮也發現太醫老臉上那抹不耐煩,他暗自在心裡眸罵: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太醫,皇上特別吩咐要你醫好喜悅,她身子虛弱就開帖補身的藥給她吃,還有,皇上要喜悅在三天之內能開口說話,太醫……做得到吧?」

  「是是是,臣當然做得到,這就去開帖補藥單。」太醫一聽是繞且初吩咐的,立即陪笑臉,慌慌張張地下去辦事。

  「他知道喜悅的事?」繞且初知道喜悅在宮裡被人欺負的事?「他為什麼不來?」

  「皇上什麼事都不知道,皇上正在正殿與大臣們商討國事,是我自作主張讓太醫急一下。」

  元緗跌坐床沿,握緊喜悅的手,深深看著她那已變形的憔悴樣。

  「如果今日受到傷害的是我,他還會忙著和大臣們商討國事嗎?」

  「元姑娘,那是兩碼子事,而且皇上也絕不容許有人欺負你。」

  所以才會轉移目標,拿喜悅下手,一解積怨?

  「這是怎麼回事?」

  繞且初剛和大臣們開完會,急著見元緗,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才問出她在這兒,一進屋便看到眼前這幅景象。「進榮,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

  喜悅的臉腫成這樣,肯定是被打的,元緗呢?元緗——

  「你沒事吧?」他急忙握住元緗的手,關心地問道。

  元緗輕輕地抽回手,低頭看著地上。

  繞且初終於察覺元緗反常的舉止。

  「進榮。」

  「奴才是在教事房老嬤嬤那兒找到喜悅,不過那時喜悅已是這模樣,至今還未醒過,不過奴才已經先請太醫來替喜悅診視,現正在熬藥湯。」

  「教事房?喜悅並不是宮內奴婢,那老嬤嬤管什麼事?」

  「這……」

  「說!」教他怎麼面對一心想離開的元緗?

  如今她的貼身丫環在宮內遭人教訓,甚至打成這樣,他真怕她會更想離開。不!說什麼他都不會准的!她要離開這兒,離開他的範圍,除非他先死,不過就算死他也要拉著她殉葬,他忍受不了沒有她陪伴的日子,就算進地府也一樣。

  「奴才在經過教事房時,曾看見○鈴神色匆忙地由教事房出來。」任何事與有主子的奴婢扯上關係,都會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

  「○鈴?」寧妃!

  繞且初憤怒地捶擊床柱,床柱猛烈地搖晃了幾下。

  「皇上……」糟了,皇上似乎非常生氣。

  「給朕傳寧妃!」

  「皇上,萬萬不可!」進榮連忙跪下。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不可以?!給朕個理由。」

  「皇上,那只是奴才的一個猜測,在教事房外見到○鈴,不見得就代表與寧妃娘娘有關,請皇上三思而行。」進榮惶恐不安。他可不想因為這樣而在後宮激起不必要的戰事。

  「喜悅被打已是事實,找出元兇就能讓她的臉好起來嗎?」元緗冷淡地開口道。

  寧妃……她會想法子替喜悅爭回這口氣!

  她不作聲不是她沒種,也不見得她就會視而不見,誰欺負她,她就加倍奉還!

  「元緗……」

  他從未見過元緗這般冷怒的表情,她不吼不鬧才更讓他感到憂心。

  繞且初想碰碰元緗,卻被元緗躲了開來,他臉上隨即出現一絲不悅。

  進榮也看見了這個景象,暗自替元緗捏把冷汗,甚至也開始替自己唸經祈求上蒼保佑,保佑他不要被扯進這團解不開的漩渦中。

  「如果你為了躺在床上這奴婢就想躲著朕,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繞且初氣憤地一把將她拉進懷中,牢牢地鉗制著。「朕不會放開你,更不會讓你躲開朕!」

  她扯出一抹難堪的笑。「你依舊放不開身為帝王的驕傲。」

  他氣結了。

  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從未有人能令他如此無力挫敗,一向都是眾人對他阿諛諂媚,盡說些奉承的話,沒人敢與他的身份相抗衡。

  獨獨她,不僅不屑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甚至還看低他。

  他該拿眼前這小女人怎麼辦?

  「朕的身份永遠都不會改變,你必須學著去適應它。」

  「今日喜悅為何會被人抓去出氣?完全是因為我的關係,在這裡,我什麼都不是,我和喜悅都只是一介平民,任誰都有權力拿我倆出氣,只是大家礙於你的關係而不正面與我起衝突,但卻苦了喜悅必須替我承擔。」

  她的日子原本過得非常愜意,在繡房裡照顧生意、繡繡東西。

  但一遇見他,她原本安順的日子便被打亂,現在甚至被囚在這皇宮禁地之中,卻是一個身份地位連奴婢都不如的民女,而被召進宮的原因只是因為眼前這位萬人之上的天子想得到她。

  「你在乎的是身份地位?」

  「為何你還是不懂我!」她逃到角落,抱緊身子給自己一點勇氣。「我想要的是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離開?」繞且初憤怒得想掐死元緗。「你永遠都沒有機會離開我的身邊半步,如果綁住你、囚住你才能將你留在我身邊,你明白我是不會猶豫的。」

  他轉身離開之前又回過頭看著躲在角落的元緗,心中那疼痛感又浮現,但如果他一心軟,她就會永遠離開他!

  「進榮,傳話下去,朕要擇日納妃!」繞且初狠下心下令。

  元緗聞言全身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抱著頭將臉埋進雙臂之中。

  如果他的身份不是這麼敏感而尊貴,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但有太多的阻礙橫隔在他們之間,這卻是促使她感到心慌的原因,她並不希罕他是否納她為妃,而是早在踏入這深宮之中,她就預期到自己會因為心門深鎖,看盡宮內爭奪權力的骯髒事而失去元氣。

  她並不是真想離開他,而是想離開這座大宮廷,遠離這裡的一切。

  她依舊愛他,卻沒有勇氣去接受他的一切,她只能接受單單純純的他,那些附加的東西,她倒是不希罕。

  沒有人能夠因為她的身份而欺負喜悅到這種田地,她不會就此就算了!

  「主子,這下你可出了口氣了,朝那丫環下手,果真比教訓那平民來得爽快。」○鈴似乎在敘述著什麼得意的事,不禁手舞足蹈。

  寧妃優雅地倒杯茶喝。

  昨天那場摑打小人的戲碼,看得她開心不已。

  原就想教訓那賤民的,奈何還是得顧著皇上這方,總不能大咧咧地惹怒龍顏吧!不過她倒是沒想過拿那丫環出氣的效果會這麼好,這些天皇上也沒再去找那女人,而那女人也安靜多了,至少在御花園裡不再看見那對主僕的蹤影。

  哼,敢勾引皇上,她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敢和她這未來皇后搶人!

  「○鈴,那丫環怎麼樣了?可別整死人了,我可不想她死。」寧妃檢視著修剪完美的指甲。

  「主子放一萬個心,那丫環的賤命還沒這麼脆弱,老嬤嬤只是以木板子摑打她的臉頰,又沒對她動殘刑,死不了的,頂多一、兩個月無法說話罷了。」

  「那就好,這陣子耳根倒可以清靜清靜。」

  「一切都是那丫環自找的,沒事在御花園裡大喊大叫,分明是替人找機會教訓她。如果有事,大可推說是那丫環在御花園裡沒規矩地大叫大鬧,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鈴露出好邪的嘴臉。

  「算我沒虧待你。」寧妃舒展一下筋骨,嘴角掛上莫測高深的笑。「○鈴,你看是不是得去見見那女人了?」

  「主子,你要紆尊降貴地去找那平民?你可是堂堂一名妃子,而且是皇上最鍾愛的妃子耶,在我朝之中,○鈴還沒聽說有誰在選秀會後第一個月就被封為妃子的,你確定要嗎?」

  ○鈴的誇讚聽得寧妃心花怒放。

  「○鈴,我可沒你說的那麼好,不過如果我當上了皇后,准少不了你的好處。」

  ○鈴笑開懷。「多謝主子提拔賞賜!」

  「不過我還是得去會會她,至於是不是紆尊降貴,到時你就會知道我打的是啥主意了。」

  「喜悅,你的臉頰還會不會痛?」元緗心疼地拿了杯水遞給喜悅。

  經過太醫細心敷藥佐以補藥調養,喜悅的精神是好多了,但雙頰仍舊腫得像發糕。

  「大小姐,喜悅不能伺候你,還得勞你照顧我。」喜悅困難地說著話,也只有和她相處久的元緗才聽得懂喜悅在說什麼。

  「還說這個,你會這樣還不都是我害的,如果我不拉你進宮,你會受這種委屈嗎?」

  「但是……大小姐也是想找個人作伴啊。」

  「話是沒錯……」

  那時她會拉著喜悅一塊進宮是想教訓她,誰教她老是愛拿她的事當玩笑講,愛嚼舌根,孰料這下喜悅可真當了她的墊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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