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怎麼了?」隨谷擔憂的看著小弟一臉古怪。
隨山皺著眉,將昨夜的事說了一遍,衣衣說過的話更是一字不漏。
「那個女醫生到底是什麼人物?」隨鄉皺起眉,想起上次見面的印象。
那似乎是個很不凡的女人。
「她說你今天還會再見到她?」自進來後沉默到現在的雲海開了口,臉上是微不可見的興趣。
有意思的女人。
「應該是巡房吧。」住了快十天,隨山已經習慣了醫院的大小事項。「大概快到了。」
才正說著,門就推開了,和上次相同的,依舊是衣衣獨自拿著病歷進門,將那膽小的護士放在門外發抖。
「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相同的無視於旁人,衣衣的目光就只在病歷與病人身上來回。
「秦醫生,我們有點事想問你。」沉不住氣,隨鄉率先開口。
「有關病情的問題就請問。」衣衣口氣淡漠,抬手看了腕表一眼,「只有三分鐘,請善用。」
她可不是每天都這麼和善的。
「首先,先謝謝你昨日救了舍弟,可是……」
衣衣不耐煩的打斷隨鄉的話,「我說了,只有病情的問題,別浪費時間。」
「你是什麼身份?」雲海開口,而且聰明的加上一句,「這是病人家屬的質疑。」
「如果你們覺得不妥,很歡迎你們換主治醫生。」若換主治醫生,她舉雙手贊成。
畢竟少一個病人,她就多一分時間。
「至少,你該讓我們瞭解一下昨晚的事吧!」在雲海的示意下,隨谷淡淡的開口。「有人要刺殺舍弟,無論如何,我們都希望你能配合,告訴我們昨晚的來龍去脈。」
衣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再調向床上的病人。
「他應該沒傷到腦子,也沒傷到嘴巴,由他來說不就成了。」她真正想說的是,他人又沒死,不會直接問他嗎?
唉,和人相處的時間越長,再加上看門診的「歷練」,看來自己的嘴上功夫是「進化」了不少,而且學到了個重點,就是在醫院內,沒事少提「死」字,犯穢!
她雖是嗤之以鼻,但入境隨俗嘛!
而且,若少說「死」字可以節省更多解釋的時間,她何樂不為?說真的,她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那類歇斯底里的病人與家屬多久。
他們完全不懂「面對事實」是怎麼回事。
「山已經提過,但有些疑點,我們想請教你。」隨谷仍是不放棄的看著她,希望她能好好回答。
「一樣的事,兩個人看,說出來的也該相同,沒理由有什麼是我知道而他不知道的。」衣衣仍是不給機會。
四個男人對看一眼,難得遇上像她這樣不給面子的人。
「看來你們是沒其他事要問,那我就先告辭了。」沒時間和他們扯下去,她轉身走出門,卻想到一事而回頭,「順帶提一下,派個身手好點的人來保護病人,別再替我找麻煩了。」只要有人受傷,她就頭大。
「什麼意思?」雲海懶洋洋的攔住她。
「意思是,我手上的病人很多,別再增加我的負擔。」
她已經忙得快沒時間睡覺了,就別再替她找Case了。
輕輕撥開他的手,她還趕著去下一間病房咧!
她真後悔為何輕易的放過姍姍。
「谷,去查查她。」雲海斂下眼,如是交代。
這女人,勾起他的興趣了。
「鄉,替山辦轉院。」
狂戰內部的附屬醫院比這更安全,隨山也能更安心的養傷。
* * *
「嗨,大姐。」愉快的朝衣衣揮著手,姍姍自動的在她面前坐下。
「你來得正好。」衣衣抬頭看了她一眼,「去跟你那偉大的院長乾爹說一聲,要他別這麼苦毒我。」
「怎麼會呢?大姐。」姍姍「好意外」的眨眼。「苦毒你?你是我大姐耶!你是不是誤會啦?」
「誤會。」衣衣冷眼看著她的反應。「別在我面前裝傻了,你有幾兩重我會不知道!」她敢保證,自己會這麼勞累,肯定和她的「拜託」脫離不了關係。
「大姐,你這是又怎麼了?」姍姍的口吻相當可憐,似是受了委屈,其實心裡在竊笑。
其實也不是她沒姐妹之情,只是爸爸有交代,不得已,只好讓大姐辛苦一陣子了。
「每天有看不完的病人,開不完的刀,半夜還要充當臨時的救火大隊,要不就是加班看病歷,他們連菜鳥的訓練都要我負責!」
衣衣是真的不滿極了,她是人,不是機器!
「我是他們的奴才嗎?居然敢要我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待命,半點休息時間也沒有!」
她就是不懂,為何自己得千里迢迢的跑來台灣,待在這兒替人賣命,做得要死要活的。
姍姍崇拜的拍起小手,「二十四小時服務耶,大姐,你真厲害!」
「姍姍!」衣衣冷冰冰的賞了她一個白眼,讓姍姍自動的停下動作。
她還敢開玩笑,也不想想這是誰害的!真要算起來,第一個就該找她!
「大姐!你可不能怪我啊!要怪只能怪你的名氣太大,難得你肯為世人看病醫治,大家當然都纏著你不放,這可不能算到我頭上。」
看大姐已經瀕臨狂怒邊緣,姍姍連忙解釋脫罪,畢竟大姐雖然比二姐不愛生氣,但可不代表她不會動怒,而且更可怕的是——大姐嗜血!
「你是始作俑者。」衣衣盯著她,打算翻舊帳。
姍姍一看情形不對,連忙步步向後退,露出安撫的笑容。
「大姐,別這樣嘛!」腦筋急轉,她想著讓衣衣消氣的好辦法,「我看你一定是太累了。」又接到大姐投來更冷的一眼,她加快說話的速度,就怕大姐會直接衝過來給她一頓好打。
那她會病死!
「要不這樣嘛!我們姐妹好久沒一塊吃個飯了,你等我一下,我去和乾爹說一聲,我帶你去一家好餐廳吃飯,然後再帶你去泡溫泉,消除疲勞……」瞥見衣衣仍是斜睨著自己,表情看來不甚滿意,姍姍連忙再加一條,「我去拜託乾爹,叫他放你幾天假,這樣總可以了吧!」
雙手合十置於頭頂,姍姍真的怕了,連忙跪地求饒。
「十分鐘內搞定這事,全程你開車,我要休假一星期。」懶得多說的衣衣在辦公椅上一坐,利眼盯著妹妹。
「是,好,沒問題!我這就去。」姍姍不敢多說什麼,連忙跑了。
衣衣冷眼一瞄,忍不住搖頭。
同是父母生,怎麼差那麼多?
* * *
迅速的替姐姐敲定假期,姍姍和衣衣往醫院的停車場走去。
「大姐,你想吃什麼?」一臉討好的笑容,姍姍就是怕衣衣生氣。
走在她旁邊的衣衣沒回答,只是一手將妹妹拉到身後。
姍姍沒問為什麼,因為她們正前方已經出現三名黑衣人。
搞什麼?大姐是失手醫死人了嗎?怎麼才回台灣不到一個月,就惹上仇家?
「有什麼事?」衣衣看著眼前的人,臉上是一貫的冷漠,沒有驚慌。
黑衣人沒回答,迅速抽出刀子朝她們攻擊。
「大姐!」姍姍哀叫了一聲。
嗚……她怎麼這麼背啊?好不容易逃開凶暴的二姐,卻又碰上這種事!
衣衣沒空理她,也抽不出時間拿出雙雙特別為她們設計的隨身防禦小機關,只能以著自幼訓練的防身術與之對抗。
「好痛!」身手差的姍姍被打了一拳,疼得她直冒淚。
嗚……她最怕痛了!
衣衣聽見她的痛呼,一回頭就見那個笨蛋居然呆立在那揉肚子,而亮晃晃的刀子已經快劃上她的肩膀了。
「姍姍。」回身護住她,衣衣當場被劃了一刀,由手背沿伸至手腕。
「大姐!」姍姍驚呼,看著她的手冒出血。
嗚……一定很痛!
衣衣不耐的舔著手背上的血,表情變得陰冷、嗜血。
怒氣才揚起,就發現那三名黑衣人已經被制伏了。
雲海看著三名黑衣人,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對她下手,若不是他們正巧來接隨山出院碰上了,她該如何自保?
姍姍沒來得及理會到底是誰救了她們,她急忙的拿出手帕壓住衣衣的傷口,「大姐,很痛吧!」
衣衣白了她一眼,誰像她那麼怕痛!
雲海將三名黑衣人交由隨谷處理,再命隨鄉去開車,自己則快速的來到衣衣面前,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受傷了?」
衣衣真想送他去眼科,眼睛瞎了嗎?
接過妹妹的手帕隨意包紮起仍冒著血的手,衣衣拉了妹妹就想走,完全不理會眼前的人。
姍姍不願配合的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酷男。
她直覺的想到——大姐有對象了嗎?
看來好像很好玩。
「大姐,你朋友呀?」
「不是。」衣衣警告的看著小妹。「走了。」
「你不是醫生嗎?居然就這樣放著傷口不處理。」雲海的音調依舊平淡,但卻似有不滿。
「關你何事?」衣衣口氣冷淡,不給面子。
「你已經被捲入我狂戰幫的紛爭中了。」他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剛才攻擊她的人是承天派的人,想來是她救了隨山所引來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