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打開停在一旁的車門,眼光直視著衣衣的冷眸,沒有強迫她們上車,也沒有說完話,只是等著。
姍姍也是饒富興味的看著大姐,心裡暗笑。
這位「大姐夫候選人」看來很聰明喔!不錯、不錯!
衣衣與他對視十秒,開口依然冷淡,「廢話別太多,我們要先吃飯。」
「可以。」雲海仍是看著她。
衣衣不再說話的拉著妹妹坐進後座。
雲海也跟著上車,黑眸裡是莫名的光亮。
開車的隨鄉在意到了,但他沒多話,只是往征戰總部開去。
看來幫主是動心了。
第四章
回到雲海與何家兄弟同住的風樓,雲海先吩咐廚房做來一桌菜,再要隨鄉撥電話找總部裡的醫生林文得來。
「不要浪費時間,你可以開始說了。」衣衣才坐下就開口。
雲海才要開口,林文得就來了。
「幫主,誰受傷了?」
雲海指指對面的兩姐妹,「先替她們治傷。」
聽他這麼一說,姍姍才想起來自己剛被打了好幾拳,現在到處都好痛。
「大姐……」一下子,笑美人就成了淚眼汪汪的小可憐。「我全身都好痛哦!一定瘀青了。」
衣衣真想打昏她了事,她這妹妹從小就怕痛,怕到就連小小的蚊子叮也要叫到彷彿頭破血流的地步。
「我給你的藥呢?拿出來擦就好了。」難以忍耐的隨手抽起面紙貼上姍姍的臉,衣衣提醒她。
為了小妹這性子,她做了好幾種不刺激傷口的特效藥給她,因為姍姍在上藥時會痛叫得更大聲!
「我忘了帶。」她怎麼知道逃離二姐後還用得上藥,早就放在乾爹家的行李中了。
嗚,她才剛沒隨身攜帶藥就受傷了,她怎麼那麼背啦?
為什麼現在連和大姐在一塊都會危機重重?
「沒關係。」看不得美人哭得那麼淒慘,林文得馬上由醫藥箱中拿出藥酒。「我這有藥,你擦一擦會好一點。」
「文得。」雲海喚回他的汪意力,指了指衣衣。「她的手有刀傷。」
「是。」林文得順手將藥酒交給隨鄉,他來到衣衣面前,「不好意思,我看一下。」他拿開手帕一看,不得不皺起眉頭。「傷口有點深,要縫。」
衣衣沒費事的反駁,只是要他全權處理,於是林文得開始了消毒、縫合的動作。
她轉向姍姍低喝,「還不拿藥酒把瘀青揉散。」
這小兒自幼就惜肉得很,剛才黑衣人下手不輕,若不馬上揉開的話,她肯定會痛上更久。
姍姍將眼淚一抹,拿過隨鄉手上的藥酒,含淚擦藥。
看著她「輕巧」的動作,衣衣不禁閉了閉眼,忍著怒氣開口,「誰都好,去幫她擦藥。」
依她那種手勁,傷會好才怪。
雲海朝隨鄉微示,隨鄉立即來到姍姍面前。
「小姐,把藥酒給我。」雖然很伯她又哭,但是他也沒辦法。
姍姍看了高壯的隨鄉一眼,抵死不從,「大姐……」
衣衣歎了口氣,不過,是為了自己的遭遇。
「這位先生,麻煩『好好』的替她揉開。」
「大姐,會很痛耶!」姍姍再也忍不住的抗議。
「痛一時總比痛一陣子好。」衣衣真懷疑她是自己的妹妹。「你最好控制一點。這位先生,麻煩了。」
被點到名的隨鄉也只好動手,可是他才剛揉上姍姍手臂上的第一處瘀青,她大小姐就哭了。
「好痛哦!我不要擦了!」忍不住痛,姍姍開始掙扎。
隨鄉萬分尷尬的放開她,看向衣衣。
衣衣忍不住了,她看向林文得,「好了吧?」一個小傷口包這麼久,他到底行不行?
「嗯,這幾天別碰水,記得……」
「我知道。」衣衣無禮的打斷他的注意事項,收回已包紮好的右手來到妹妹面前,揮手要隨鄉走開。
「我來。」拿過藥酒,她惡狠狠的盯住小妹。「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再雞貓子鬼叫就給我試試看。」
「真的很痛嘛!」姍姍什麼事都可以妥協,就這件事不行。
雲海拉住衣衣未受傷的左手,「你右手剛縫合,不宜使勁。」
「對呀,大姐,別揉了吧!」姍姍感激的看了雲海一眼。
不愧是未來大姐夫,她一定會在老爸面前替他美言。
「秦姍姍!」衣衣是很想不理她,可是誰教她的傷是讓自己拖下水的,不管她,若讓老爸知道了,肯定很難交代。
「我回去再拿你的藥擦不就好了。」嘗到痛處的姍姍強烈的反抗到底。
衣衣咬牙,忍耐的道:「你想怎樣我都隨你,可是你別再讓我聽見你喊一聲痛。」
她沒辦法忍受那噪音!
「好嘛。」姍姍可憐兮兮的答應,「反正現在只要不碰到,就不會痛。」
「你說的。」得到她的承諾,衣衣將藥酒還給林文得。
林文得和隨鄉都鬆了一口氣。
「幫主,我先回去了。」見沒他的事,林文得先行退下。
雲海點點頭,不作聲的拉著衣衣的手坐下。
「現在,你們可以開始說了。」看僕人已經送上菜,衣衣自動的拿起碗筷,卻發現右手根本拿不了筷子,她正想放下,身旁卻有一雙大掌接過,替她夾菜至碗裡。
衣衣奇怪的瞥了雲海一眼,冷漠開口,「我自己來就行了。」
一旁的姍姍和隨鄉都瞪大雙眼看著。
雲海神色未變,亦沒有被拒絕的尷尬或不悅,只是自然的收回手,再要人送湯匙來,將碗推到她面前,朝隨鄉扔去一眼。
衣衣沒開口,只是將目光調向被點名的隨鄉。
「秦小姐……」
隨鄉才剛說了三個字,就教姍姍打斷,「別這麼生疏,你叫秦小姐的話,我們兩個可都是會回話哦!」得到特赦的姍姍好心情的朝他甜笑,態度非常親熱。
「你們作個自我介紹,大家叫名字就好了,反正都是朋友嘛!」迅速的和陌生人建立良好的友誼一向是她的專長。
雲海看了衣衣一眼,見她只是不靈活的舀著飯往嘴裡送,沒制止妹妹的行為。
「風雲海。」他簡短的報上姓名。
正進來的隨谷看見這一幕,也莫名其妙的與弟弟報上姓名。
姍姍笑著點點頭,而後指著吃得自得其樂的衣衣,「秦衣衣,我大姐,興趣是做醫學研究和製藥。」她沒膽說是切屍體。「今年二十七歲,未婚,在醫界頗有名氣,為人冷血……」
「秦姍姍!」衣衣抬頭,冷眼一瞟,「過來吃飯。」
她朝三人笑笑,「那就是我的名字,我排行老么,中間還有個姐姐。」
「有膽你就繼續扯。」衣衣冷聲警告。
她喜歡攀親帶故認親戚她不反對,但最好別扯上她與雙雙。
姍姍朝雲海眨眼,「她就是這樣子。」
她說完後乖巧的閉上嘴,坐到大姐身旁安靜的吃飯。
「風先生,請開始。」衣衣舉起手,不希望自己這句話要一直重複。
「谷。」雲海也坐到一旁,由剛回來的隨谷解釋。
「我們幫上最近與另一派有點紛爭,而你上次救了山,對方可能誤會你與我們有關係,所以派人想對你不利。」隨谷挑重點告知。
事實上承天派是想捉她,因為秦衣衣這三個字在醫界上等於傳奇,而他們混江湖的人,隨時需要她的專長。
「我想知道的是,你們打算如何保障我的安全?」衣衣一頓,只覺氣悶。「還有我妹妹的。」
「我也有份啊?」姍姍由美食中抬起頭,一臉愕然。
她不過是來找大姐尋求庇護,以逃過二姐的怒氣,怎麼好像反而惹上更大的禍端?
「令妹應該是無虞,因為見到她的人已經被我們制住,她的消息並未傳回承天派,重點是你。」隨谷解釋。
「我還是沒聽見回答。」聽到姍姍沒事,衣衣放下懸空的一顆心。
隨谷看向雲海,等著他下決定。
「你暫時待在這,直到事情結束。」雲海直視她睿智的雙眼,說著很明顯的事實。「承天派是黑幫,若你要命,這是最簡單的方法。」
不是惟一,但是最簡單。
哦,同居?姍姍的興趣被勾起了。
「大姐?」
「我同意。」反正她的右手受傷,也沒辦法替人開刀,正好可以休長假。而且她並不是沒大腦,黑幫難惹的道理她還懂。
她轉向妹妹,「你呢?」
「我……還有事,一會得先去辦,我看我偶爾來就行了。」她才不會笨到留下來當電燈泡,順便挨大姐的冰眼,不過有些戲還是得看。
更何況這位未來姐夫看來像是座「大山」,不好好的親近親近,有違她的人生原則!
姍姍露出招牌甜笑,「可以嗎,雲大哥?」
她叫得可順口了,其實真正想叫的是大姐夫。
「可以。」雖是應話,但雲海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衣衣。
終於看不下去,他拿下衣衣手裡的湯匙,「我讓人再送別的上來。」
看她那辛苦的吃相,他只覺難過。
衣衣順著他的意往後一靠,反正她也吃得很不順手。
「姍姍,記得和你乾爹說一聲。」
「沒問題。」比起老爸的計謀,她相信設計個丈夫給大姐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