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到格格房裡一看,那條白色的貞操帶竟然還好端端地懸在帷旁,可見格格依舊是完壁,貝勒爺根本沒碰她。
這傳出去還得了!唉!她家的格格未免也太遜了,不是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嗎?怎麼格格沒有色誘成功?
若雅洗完臉,坐在明鏡前,香蓮站在後頭為她梳髻。
「貝勒爺去溜馬了嗎?怎麼不約我去呢?」若雅最喜歡到戶外踏青,知道胤樣一個人去,有點惋惜。
「格格,你那麼愛睡,貝勒爺若是等你睡飽,那時間都浪費掉了!」香蓮掩袖輕笑。她這位寶貝格格「睡功」可是一流,連上花轎也呼呼大睡,眾格格中,恐怕無人能出其右。
若雅鼓著腮幫子,怒瞪她道:「臭香蓮,你竟敢取笑我,膽子肥到滴油了!」
「奴婢不敢。」香蓮趕緊憋住笑意,大紅絲帕一揚。
「哼,我要去馬廄看我的愛馬『娜亞』,不理你了。」她孩子氣地道。
出嫁之前,她把所有的寵物全「打包」好,打算一同陪嫁過來,本來福晉不肯,說什麼貽笑大方,不成體統。後還是拗不過她,只好秘密托運。
若雅來到馬廄,「娜亞」一看見她,興奮的猛甩尾巴,昂首嘶鳴。
「娜亞!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啊?」她開懷地撫著馬臉,拍拍它身上柔亮的鬃毛。
「唉,我現在是人在皇宮,身不由己了,宮中的繁文褥節那麼多,光是一個婚禮,我就累得要死,以後還有皇上、皇后、皇額娘一大堆人要拜見,恐怕沒時間陪你了。」她歎著氣、自言自語。
胤祥貝勒溜馬回來,把馬兒拴在外面枝幹,任它吃草,發現馬廄裡有人,沒想到一進來,就看見若雅和她的愛馬在「耳鬢廝磨」。
她肯定是愛動物的,才會和馬如此親近。
愛動物的人多半心地善良,胤祥站在陰暗處偷偷觀察她。
她的確是與眾不同的格格。
若雅繼續和馬兒說話。「我告訴你,我那個貝勒爺丈夫,長得不難看那!只是有點霸道……」她露出不屑的表情。說他霸道!他如果真如此的話,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胤祥存心想嚇嚇她,不動聲色地挪動腳步,往她背後大聲一吼。
「哇!」
若雅驚嚇之餘,一個重心不穩,竟撲倒在馬槽裡,連「娜亞」也嚇了一跳,倒退幾步。
「若雅,你沒事吧!」胤樣沒想到她這麼「不堪一擊」,連忙伸手拉起她。
若雅狼狽地爬起,發間、鼻翼、衣裳,全沾粘上飼料,糗大了。
胤樣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
「混帳!」若雅覺得丟臉極了,成親第二天,他就給她「下馬威」,實在太過分了。
她不甘心地予以反擊,挖起馬糞朝他身上沒去,一邊怒罵:「你這個壞胚子……」
胤祥東閃西躲。「丟不到、丟不到……」
「你站住不要動……」若雅氣急敗壞地叫著。
胤樣有心讓她,真的站住不動,一倫馬糞硬生生地丟到他胸前,情況慘不忍睹。
總算是報了一箭之仇,若雅拍拍手上的污髒,開心地笑出聲:「嘻嘻……活該。」
胤祥垮著一張臉。「早知道你這麼潑辣,我就不該娶你。」其實他一點也不以為意,只是逗著她玩。
她的自尊心卻受損,挺直腰桿說:「我才不想嫁進皇族呢!要不是怕連累阿瑪、額娘,打死我都不進宮。」
「你以為我想娶你!要不是父皇下旨,我額娘又苦苦哀求,我寧可過以前的生活。」兩人舌槍唇劍。
若雅有點不服輸,她臉紅脖子粗地爭論:「那你可以抗旨啊!你抗旨又不會罪誅九族!」
「我想我大不了娶個花瓶回來擺!」
「你說我是花瓶?」她忿忿的站起,臉頰因氣憤而泛著酡紅。
看她激動的俏模樣,他的唇逸出一抹笑意。
「哈……」
「你還笑,我……我不理你了,大壞蛋!」她氣呼呼的說。
他起身抓住她的柔荑。「若雅,你別走,我和你說笑的。」不曉得為什麼他就愛和她抬槓。
「哼!你根本瞧不起我。」她餘怒未消。
「我……我哪有?」他真是啞巴吃黃蓮。
爭執間,太監小如意快馬來報,他俐落地翻身落馬,束揖跪地。
「奴才歐稟貝勒爺,柳妃娘娘召見少福晉。」
對了,新婚第一天,他應該帶若雅格格向額娘請安。
「你先回去,我們馬上過去。」他吩附道。
「喳!」小如意告退。
若雅愕然,惶恐地瞅著胤祥。「你額娘要見我?」
「你放心,我額娘是個很仁慈的好女人,她不會為難你的。」胤祥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為人媳,一顆心忐忑不安。
不知道這名婆婆好不好相處?
第二章
柳妃娘娘居住在清柳齋,荷池旁遍垂絲柳,雅築蓋在桐前深處,清涼靜雅。
「好雅潔的住所!」若雅望得出神,這裡有別其他官院的富麗堂皇,顯見柳妃娘娘是個不問世事,清心寡慾之人。
還未進入屋子,就聞到今人心平氣和的檀香,窗明几淨,纖潔無塵。
「額娘。」胤祥入門,開口喊道。
柳妃坐在案旁的太師椅,橫梳一個旗頭,害子下面壓著一朵牡丹花,一線排須,掛在管子上,一襲翠綠色嵌金帶的旗裝,將她襯托得無比高貴、端莊。
好美的女人!若雅暗暗驚格,柳妃比她想像中年輕、漂亮。不愧是皇上的妃子,果然是國色天香。
可是皇上擁有這樣的美人,為何還不知足?照常納妃生子?
唉!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這就是若雅嗎?好可愛的格格。」柳妃驚喜地問。
「若雅見過額娘。」她靦腆地蹲身行胤禮。
「好孩子,讓額娘看看……」柳妃黛眉舒展,扶她做到身旁。「胤祥真是好福氣,能娶到這麼標緻的格格。」
「額娘誇獎了,若雅才覺得您氣質非凡,美麗嫻雅,一點兒也不輸給皇后呢!」若雅天真地道!她對這個婆婆印象好極了,一掃之前的憂慮。
柳妃桃腮含笑。「你這小妮子最還挺甜的,不像胤祥悶葫蘆一個。」
若雅朝胤祥眨眨眼,互別苗頭。
「額娘,你不要被她的外表蒙騙了,她呀!哼哼……」胤祥雙手環胸,不置可否。
若雅瞪著銅鈴般的大眼,「我哪有怎樣?」
其實她還真怕他洩露成親時的糗事,那她一世英明就毀於一旦了。
柳妃慈藹地拍拍她的手。「甭怕,額娘給你當靠山,要是胤祥敢欺負你,你儘管告訴我。」
「謝謝額娘。」若雅開心的笑著,這婆婆真是通情達理。
胤祥雖然表面上抗議額娘不公平,但是他對於若雅能討母親歡心,心裡其實很一高興。
「初次見面,額娘沒什麼好送你,只有這個……」柳妃打開一個福建漆的首飾盒,取出一隻通體碧綠的玉環,交給了她。「這只鐲子給你做紀念。」
若雅受寵若驚!誰知看。「不.額娘……」
「你一定要收下。」柳妃堅決的語氣。
若雅盛情難卻地望著胤祥,他淡描輕寫地道:「額娘要送你的,你就收了吧!」
「是啊!以後還要傳給我的小孫子呢!」柳妃滿心歡喜,眼裡充滿期盼。「我就只有胤祥一個孩子,希望你可以早日給我生個孫子,兒孫滿堂是我最大的心願。」
春花秋月,宮闈獨宿,這些年皇上已不再寵愛她,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胤祥身上。
孫子?若雅心虛地瞄了胤祥一眼,只見他泰然自若,而她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又沒有圓房,哪來的孫子呢?
看到柳妃抱孫心切的樣子,她覺得有點愧疚。
夜幕低垂,若雅換上月白色綢子夾褲,躺在床榻上出來覆去,一直在回想柳妃的話。
額娘是個好女人,一個人孤價價地住在清柳齋太可憐了,她應該幫她完成心願,盡人娘的孝道。
可是胤祥今晚又去睡書齋了,他不來,教她一個人怎麼生孩子?
她是決計不會愛上他的,她這麼做只是為了柳妃娘娘。
若雅翻開被子,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
目轉迴廊,她進過了學著圓紗宮燈的太監,潛入了書齋。
可是她沒料到的,她的腳步聲早已引起胤祥的注意。
胤祥耳朵一振,迅速滅了燈,假裝就寢。她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脖子一伸進去了。
「十三阿哥……」她喊得極小聲。
是若雅,她怎麼來了?胤祥納悶的想,心底劫掠過一絲喜悅。
屋子裡黑漆漆的,只有隱約透映著月光。
床帷一掛一放,胤祥俊秀的五官,深深刻鐫在她的心坎,她靜靜坐在床沿,就這麼癡癡地望著他。
「如果你不是皇子就好了……」她輕聲歎息。
為什麼呢?胤祥不懂,依然合著眸子,靜觀其變。
若雅浮起袖子,看著腕上的玉環,她矛盾不已,終於還是主動除了綢衣,露出柔若無骨的香肩,胸前只系一條水粉色的繡花紗料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