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有血緣關係。
穆妃情緒激昂地咆哮:「該死的奴才,你好大的膽子,這種欺君之罪你也敢做!」
嚴妃的詭計害得她多慘,當年她生下格格,飽受冷落,要不是珍縭長得十分可愛討
喜,深得當時太后的喜愛,皇上才慢慢注意意到這個不受重視的女兒。
所有的委屈湧上心頭,穆妃氣憤不已。
「娘娘,我知錯了,可我是嚴妃的貼身宮女,逼不得已啊!這幾年我一直很自責,
可是木已成舟,我實在沒有那個膽量說出真相,要不是為了挽救格格的生命,我是絕對
不會說的,還望娘娘開恩。」虞嬤嬤跪地討饒,聲淚俱下。
珍縭趕緊乞求母親。「額娘,你不要責罰虞嬤嬤,她已經良心發現了。」
穆妃盯著女兒蒼白、急切的臉龐,怒氣稍減。現在最重要的是讓珍縭有求生的意志,
虞嬤嬤最後的坦承,倒是把珍縭從鬼門關救回來了。
「你起來吧!我不怪你了。」穆妃息怒道。
「謝謝娘娘……」虞嬤嬤鬆了一口氣,但仍有所顧忌。「奴婢還有一事相求,希望
穆妃娘娘一起保守這個秘密,否則皇上怪罪下來……」
「我知道了。」若是胤禮被處斬,珍縭又活不成了。穆妃感慨萬千。
宮女帶來御醫,御醫趕緊為十七格格把脈開藥。
胤禮強壓內心的沉痛,給予珍縭最佳的精神支柱。
天空露出魚肚白,曙光乍現,天就要亮了,可是他情何以堪?
他居然不是大清皇子!
雖然他和珍縭沒有血緣關係,可是他來歷不明,身份卑微,又如何配得上金枝玉葉
的十七格格?
???
有了愛情的滋潤,加上皇上御賜的千年人參、靈芝,及御醫全心診治,珍縭格格的
氣色由白轉紅潤,一天天恢復健康。
穆妃頗感欣慰,自從知道胤禮和珍縭不是兄妹,她也就沒再攔阻,只是這事說不得,
他們也不可能有結果。她又陷入另一件隱憂。
胤禮表面上把心事隱藏得很好,可是他的落落寡歡,對於身世耿耿於懷,珍縭都察
覺得出來。
秋波澹澹,外面氣候溫和。胤禮禁不住珍縭再三的要求,讓她走到御花園散散心,
他小心翼翼地攙著她。畢竟她的身體才剛復元,還很虛弱。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好了。」珍縭淺笑著,她梳著兩邊的辮子花髻,耳前垂下幾
縷發須,披著滾兔毛邊的氅,大病初癒的她,似乎蛻變得嫻靜淑雅。
胤禮扶著她在紫蘿籐架下坐著欣賞盛開的菊花。珍縭的柔荑湊近唇邊,輕咳兩聲,
胤禮薄責她:「你看你根本還沒完全好,還是進屋子去吧!」
她不依地努嘴。「我已經躺了兩個月了,你想悶死我嗎?」想以前她十七格格可是
出了名的活潑好動。
胤禮望著她近在咫尺的秀顏,那種自慚形穢的感覺驟增。
「你在想什麼?有心事?」珍縭想藉著四下無人,敞開他的心扉,和他溝通一番。
他悶哼一聲,依然沒有勇氣面對。
「你這個懦夫,我都能為你而死,難道你就不能拋下皇子的身份,和我光明正大的
在一起嗎?」她忍不住瞠目罵道。
「我不是不能,是不配。」他深邃的眼睛閃過一抹憂鬱。
她的手輕捂他剛毅的薄唇,給予他信心。
「我不許你這麼貶低自己,在我心裡你是最好、最優秀的。反而是你一直包容我的
嬌蠻任性,如果有來生我還是會選擇你。」
他臉部的線條明顯抽動著,她的話像為他打了一劑強心針,鼓舞著他。
「你真的不在乎我的出身?」他激動地問。
她毫不遲疑地搖頭。「我反而要問你,萬一皇阿瑪知道了,你願不願意帶我一起浪
跡天涯?」
他無限欣喜地點頭,兩掌抱握住她的柔荑,兩人深情凝睇。放下身份,拋開世俗羈
絆,只願一輩子長相廝守。
???
中秋佳節,御苑今夜滿園紅紫,垂絲剪綵,宮奴手上皆提著燈籠,照得御苑恍如白
晝。
墨黑的夜空,焰火上升,綻放一蓬繽紛的花雨,灑落四散。
皇上威嚴八方,正坐高處,皇后娘娘坐侍在右側,穆妃、燕妃等嬪妃一齊坐在左側。
阿哥、格格們均賜坐在前方,滿皇族齊聚一堂,共享天倫之樂。
笙歌悅耳,舞姬身披羽衣,下曳霓裳,笑靨承睫,步履輕柔,身段撩人,翩然回舞。
一輪皎潔的明月又圓又大高掛在夜空,繁星點點。
這是皇上和兒女的團圓夜,而他不是皇室的一份子,有何資格坐在這裡?這不很諷
刺嗎?
他這個假皇子能做多久?他自嘲地冷笑。
「珍姐姐,我們來玩煙火嘛!」小阿哥們貪玩地拉著珍縭,要求她加入童玩的陣容。
珍縭也親熱地和弟弟、妹妹們玩耍。
她和他們才是一家人!
胤禮落寞地退出御苑,心情不佳地走回承和宮,一個人獨自啃噬這蝕骨的酸楚。
有一道倩影,趁著大家陶醉於娛樂中,悄悄跟在他後頭。
寢宮氈樟密遮,燈光暗淡,大部分的宮奴也都在御苑慶祝中秋,室內寂靜無聲。
胤禮察覺後面的腳步聲,輕雲冉冉,像是個女子。
「是誰?」他猛一回頭。
燕妃被他大聲一吼,給嚇了一跳,她囁嚅地道:
「十六阿哥……是我……我只一時好奇,你怎麼中途離席?人不舒服嗎?」她語氣
關懷。
胤禮心底升上一股暖流,想不到宮廷之中除了珍縭、虞嬤嬤,也有人關心他。
「燕妃妃娘娘請坐。」
「別叫我娘娘了,我和你年齡相仿,咱們私底下就以名字互稱吧!我的閨名叫如
燕。」她嫣然一笑。
「這……不妥吧!畢竟你是我皇阿瑪的妃子。」他為難地說。
「我是指兩人獨處的時候,像現在又沒有宮女、太監在,不會有聽見的。」燕妃纖
細的身子貼近他,她的身上散發一種獨特的鈴蘭花香。
胤禮謹遵禮節,朝後退了一步,心裡暗忖:她這是在做什麼?似乎不符合她妃子的
身份。
燕妃挽起他的手,親暱地倚在他渾厚有力的肩膀,像青禾渴望雨露那樣,渴望有新
的愛情,填補她空虛的心靈。
她的手在他偉岸的胸膛撩撥,得寸進尺地往下移動……
胤禮全身僵硬,皺起眉頭,無法再容忍她淫蕩狐媚地蠱惑他,用力將她推開。
「燕妃娘娘不可逾矩!」他當初是錯看她了。
燕妃漲紅了臉,愛,抹平了尊卑的界線,她竭力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只願能和他春
宵一度。
「胤禮,你不用害怕,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我們可以保持著很好的關係,誰也不
知道。」她繼續勾引他,一邊褪落身上的衣裳,露出雪白的香肩,眼神嫵媚挑逗。
老實說,燕妃的確香澤誘人,但是她是皇阿瑪的妃子,他怎膽敢碰她,何況他心裡
只容得下珍縭一人。
他不為所動地轉身背向她,不敢冒犯褻瀆。
「你快穿好衣服,否則教人瞧見了,會誤會我們……」胤禮膽戰心驚。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何況這個時候不會有人闖進來的。」她光滑的肌膚貼住他
的背,雙手從後面圈住他的腰身,臉上的表情透露著飢渴的訊息。
「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她這樣挑逗勾引他,就不信他是柳下惠,會坐
懷不亂。
女人的芳香柔軟,席捲他的腦子,他的生理迅速起了變化,她的手隔著他的衫袍,
包覆住他的亢奮……
燕妃神情迷離,春心蕩漾。天啊!這才是她夢寐以求的男人,她恨不得立刻在他強
壯的蹂躪中,欲仙欲死!
胤禮被一個成熟、有過經驗的女人如此調情,羞怒地欲扳開她無禮的手。
「燕妃娘娘請自重,不要胡來!放開我……」
一個女人愛男人愛得狂了,就會變得比豬還蠢。她不顧禮儀、身份,緊緊抱住他,
一心一意要與他燕好。
「我不放,胤禮,我愛上你了,愛得好苦,你知道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偷偷摸
摸也無所謂。」
聽她放浪形骸的言詞,他面色惶恐,非常不安。
「不可以,燕妃你是一時意亂情迷,被慾望蒙蔽了理智,以後你一定會後悔的,有
道是沒有不透風的牆,事情後果的嚴重性,我們都擔不起啊!」
他好言相勸,她卻歇斯底里地大嚷:「我不管那麼多,反正皇上可以三宮六院,我
又為什麼不能和喜歡的男人一夜春宵?」
「你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這麼無恥!」他被激怒了,冷冰冰地道出殘忍的話。
「你——」他的惡語刺傷了她,她胸口湧上了妃子的自尊。
忽然間,大殿奔進一個人,燕妃趕緊鬆開手,低頭攏好敞開的衣襟。
珍縭瞪大美眸,炯炯地盯著他們,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你們……在幹什麼?」
「珍縭……」胤禮也不知從何說起,結結巴巴地欲開口解釋。
「我先走了。」燕妃娘娘靦腆離去。
剩下他們兩人單獨面談,珍縭一股怒氣提上來,叱道:「我說你怎麼不見了?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