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企圖很明顯,她往後退了步。「不要靠近我,我要叫警衛攆你出去。」
徐直中沒理會她的話,繼續朝她走近。她可以往回跑,卻不願在自己的地方示弱。
「站住。」王雅雲大聲斥喝。「你要我怎麼說才明白?自始至終,我們除了朋友外,沒有其它的成分存在。」
「那是你的想法。」他一廂情願地說:「我只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她勃然大怒。「你——」
但她的聲音僅發出短促的一聲,立即被一隻手塢住。徐直中猝不及防地用手塢住她的嘴,接著,用另一隻手箝住她的身體。她驚恐地拚命掙扎。
「不要怪我,這是你自找的。」
徐直中將她強行拖向停放在一旁的車子。她慌張地不斷掙扎,想掙脫出他的手,而他的雙手箝得緊緊的,不容她掙脫。
王雅雲急得用腳踢他,警衛呢?非開除那些沒用的警衛人員不可。這是一個嚴重的疏忽,由於不曾出過事,位於建築物後的停車場,未駐有警衛人員。
她著急地想扳開他的手,可是他的力氣極大。因為平日喜歡上健身房健身,徐直中的雙臂十分有力,她抵抗不了而被拖進車裡。
他似早有預謀,一入車中,即拿出一條毛巾塞進她的口中,並用繩子在她身上圍了幾圈,再牢固地綁在座椅上,且仍不放心地用一條長布綁住她的嘴,以防她把嘴裡的毛巾吐出來。
王雅雲驚恐地看著他在已貼有漆黑隔熱紙的車窗上,放下遮陽板。如此一來,從外根本無法看清車中的情形,本希望會有路人發現她受困,看來是不太可能實現了。
「我已警告過你,不要讓我用上非常手段。」徐直中朝她猙獰地一笑。「要怪就怪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就是他所說的非常手段,王雅雲怎麼也料想不到他會使出暴力,心急地想用身子撞開車門,可是卻受制於身上的繩索,怎麼也無法動彈。
「你要放聰明點的話,就安靜些,不要白費力氣了。」
她想開口罵,無奈嘴裡塞著毛巾,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雙目發紅地瞪著他。
「好了,我們要上路了。」
彷彿他們要去郊遊般,徐直中哼著歌,發動引擎,將車子駛了出去。
沈正修一踏進局裡,便察覺氣氛不對。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嚴肅,如臨大敵般。
「局長在等你。」
他很驚訝,局長甚少如此早到,他趕緊敲了敲局長室的門。
「進來。」
局長室裡除了局長外,還有一對衣著體面、神情十分憂急的老夫婦。
「怎麼這麼晚才來?」五十開外的局長,頭髮已禿了大半,他皺著與頭頂相反的兩道濃眉問。
「來的路上有個交通號志壞了,因正值上班時間,車子亂成一團,所以便停下來疏導一番。」
「你現在已屬刑事組的人,那種事留給交警辦就行了。」
「是。」
局長介紹一旁面帶憂容,但氣度高雅的老夫婦。
「這位是王世治先生和他的夫人,知名的企業家。」
沈正修聽過王世治的名字,知道他擁有不少的企業,是國內排行在前幾名的企業家,此時他們在此何事?
「他們的大女兒失蹤了。」局長銳利的眼神盯著他。「我知道你以前破過幾個大案子,辦事能力很強,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來辦,局裡所有人員全由你調度。」
局長的話讓他深感驚愕,怔了幾秒才回話。
「是的。」
局長面向王世治夫婦,用誠懇、讓人無法不信服的態度。
「王先生、王太太,你們盡可放心,沈正修是我們局裡最優秀的人員,他會很快找到你們的女兒,請你們先回去休息,我會派兩名資深的警員同你們回去,在這段其間,你們盡可能不要外出,以防漏接歹徒打進的勒索電話,並請隨時和我們做密切的配合。」
王世治用精明的眼光打量著沈正修,似在評估他的能力。
「一切全拜託你們了。」
「我女兒的安危,就靠你們了。」王夫人邊哭邊拭淚地說。「全怪我們太疏忽她了。」
「老伴。」王世治拍著妻子的肩。「警方會將雅雲找回來的,我們快離開,他們好快些辦事。」
終究是坐鎮統籌的企業家,雖心急,王世治的表現仍很鎮定。他們離去後,局長指著對面的椅子說:「你坐下。」
沈正修遵照他的話,拘謹地坐下,他由交警調為刑警,尚未半個月,不懂局長為什麼會將如此重大的案件交給他來辦。
局長似洞悉他的疑問。「你一定感到奇怪,何以我會將這樁大案件交由你負責?」
他點頭。「我怕有負局長的重托。」
「我一向很會看人。」局長看著他。「我看過你過去的檔案,你有顆敏銳的頭腦,分析事件的能力很強。以前你也是辦刑事,為什麼會被調為交警,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是私人的因素。」他不願提。「我想局長不會有興趣知道。」
局長沒有為難他。「你不想講便不再提,但這件事十分重大,得盡快弄清楚。」
「我一定盡力而為。」
局長將一張照片遞給他。「這就是王雅雲,你得盡快將她找出來。」
是她嗎?
沈正修望著手中的照片,腦中浮現出一張嬌美的臉龐。
「王雅雲……」他輕輕地念著。
他們算是有緣嗎?他唇角浮上一抹苦笑,原以為調為刑警,便再也不會碰到她。沒想到初到的第一件任務,就是找尋她。
「你在何處?」他對著照片中的人兒說。
她怎麼不見的,沒有人知道,據她的助理說,她提前離開公司,可是車子卻被發現停在停車場,並未開走。公司中有人見她走往停車場的方向,但她的車子猶在,這表示有兩種可能。一是她中途改變心意,搭乘別的交通工具,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根據她週遭的人指出,她的知心朋友不多,除非相當熟識,不然她不喜歡坐上別人的車子。警方已問過她常交往的幾個人,沒有人承認在她失蹤的那天搭載過她。
如果第一個假設不成立,那麼只有後者了——她是在停車場被脅持,坐上歹徒的車子離開。她曾向他求援過,提及有輛黑色轎車跟蹤她,當時他並未以認真的態度處理,便武斷地認為是一個富家女沒事尋開心,現在想來,以她當時害怕的模樣,應該是真的。
她怎麼說他——多疑的傢伙?
沈正修深感後悔,他的確是個多疑的人,只因為自己曾被欺騙過,便不相信美麗的女人……他用雙手抹著臉,想太多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將王雅雲找出來。
他再次來到她的公司,望著龐大的建築物,她確實錢多得可以用來砸。他先繞到後面,可能是她被強行架走之處的停車場觀察。這裡確實是個容易犯案的場所,離公司有一段距離,四周又被興建起的高樓圍擋住,除了出入口,全是封閉的,要是在此發生事故,很不易被察覺。他在本子上畫下圖形後,走向王雅雲的辦公室。
「有總經理的消息嗎?」王雅雲的助理憂心仲仲地問。
「還沒有。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要盡所知、詳細地告訴我。」
助理點頭。「我會的。」
「仔細想想,在總經理失蹤的當天,有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他問。
助理回想。「沒有啊!那天,總經理表現得和平常沒有不同的地方,批閱了幾份報告,接聽了些電話,還主持了個會議,跟平時一樣。」
「就我所得到的資料,她是個善忠職守的人,除了有事,她很少在上班時間離開公司。」沈正修詢問。「那天有什麼需要她外出的事嗎?」
「沒有。」為了證實她的話,助理找出當天的紀錄。「你看,那天除了中午的會議外,總經理沒有其它的行事。」
這可麻煩了,找不出頭緒。「你知道她將去什麼地方嗎?她可曾告訴過你?」
助理搖頭。「她沒說,那天她看起來心情似乎很煩躁。」
「你可知道她煩躁的原因?」
「她沒提,不過,我猜想可能與徐先生有關。」助理說。
「徐先生?」他追問。「是王雅雲的男友?」
「是的,以前他常來找總經理,兩人看來很不錯的樣子,可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總經理忽然不接聽他的電話。」
這位徐先生,他倒要去拜訪一下。「你知道他的地址?電話嗎?」
「知道。」助理拿出電話簿,翻開其中的一頁,指著上面的一個名字。「在這裡。」
「徐直中。」
沈正修念著,拿出本子將上面的地址、電話抄寫下來。
「謝謝你。」
他向助理道謝,準備離開時,她忽然想起了件事,神情頗為猶豫。
「有件事,我不曉得與總經理的失蹤是否有關連。」
「快說。」他催促她。「有些看似不重要的地方,往往即是關鍵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