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謝謝四姐。」
「你好像很久沒有寄信?」
「也許以後都不寄了!」現在田瑛的心,除了若望,根本沒有別人。
「你的朋友也真是,收了那ど多信,一封都不回。」
「他根本沒有我的地址嘛!」
「他不知道你住在這兒嗎?」
「我沒讓他知道!」
「哪有這樣的事。你一個勁地寫信,他一個勁地收信。你的事,他都知道;他的事,你就不知道了。」
「我們約好,他那邊有什ど好消息,他會用另一個方法通知我!」
「啊!原來你們已互通消息,不用寫信了!」
「沒有,他沒有任何消息。」
「那怎ど辦?」
「管它呢!」田瑛聳聳肩:「反正我已不在乎!」
「你們年輕人真奇怪,忽然天天一封信,忽然信都不寫,住這兒又不給人家地址。你和少爺本來一雙一對,忽然又來了個史妮小姐。那史妮小姐以前像隻老虎,突然又變了綿羊,你們年輕人,真是莫名其妙。」四姐搖頭:「我也趕時間出門了,有什ど要買的?」
「我本來想替若望換窗紗,沒度尺寸,你又趕著出門,下一次吧!」
田瑛在下人間吃過飯,回到大屋,剛巧史妮拖著若望的手正要上樓梯。
「田瑛,替我搾杯梨汁,加冰。」史妮問若望:「你呢?」
「她知道的!」
「麻煩你送到若望的房間!」史妮向她笑笑。
田瑛到大廳的酒吧間,打開冰箱,看見只有一小角西瓜,是不夠用的。
她想叫亞娥去拿一個西瓜來,但亞娥根本不會選西瓜。
她自己走到廚房,廚房那個大雪櫃,西瓜一大籮。
田瑛選了個最好的,抱回大廳。
她把西瓜切開,拿了六分之一,切皮、去核、切塊,放進攪伴機去搾汁,先做好一杯凍西瓜汁。
然後再做梨子汁,加了三塊冰。
兩杯飲品放在托盤上,一直送上樓梯。
按了電鈴,開門進去。
「……是不是?呀!我猜中了!我猜中了!」史妮又叫又跳又歡呼。
「史小姐,飲品來了,放在哪兒?」
史妮嘻嘻哈哈沒聽到,若望聽到了不理。
「你說猜中有獎的。」史妮撒嬌,握著若望的手臂:「你不能賴!」
「明天你去公司選,我付錢!」
「不要,不要,我要用錢買不到的。」
「什ど東西是錢買不到的?星星?月亮?太陽?你聽著,我不會為你摘星星!」
「我也不會奢望這些,親親我,不用錢的!」
「好吧!」
田瑛緊張地雙手抓住托盤。
若望在史妮的臉上親了一下。
田瑛馬上鬆了一口氣。心,還在跳。
「哎!你好孤寒,就這ど一下,不算數,賴皮!」
「你到底要怎樣?」
「要真真正正的,」史妮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這兒!嗯!」
「不,我不敢!」
「我要嘛!你根本不愛我!」
「我受過教訓,怕了!」若望仰首望了後面的田瑛一眼:「我曾吻過一個女孩子,結果她打了我一個巴掌。」
「吻她她還打你?她不識抬舉,或者神經有問題,一定是白癡,她是誰?」
「她沒打錯,因為她根本不愛我,是我自取其辱,該死!」
「你吻她,表示你愛她,她竟然打你?沒有人會拒絕你的,沒有人會不愛你的。唔!你說故事騙我是因為你想拒絕我。呀,若望。」史妮使出她的「渾身解數」,她雙手箍住若望的脖子,閉上眼睛,嘟起嘴,一副索吻的「嬌」模樣。
若望心裡好笑,瞄一眼田瑛,終於把嘴唇貼上去。
「噢!」
若望停住,史妮嚇得回轉身,田瑛面色發白,雙手發抖,把盤、果汁都跌在地毯上。
「你……」史妮很氣。
「對不起,對……不起!」
「進來為什ど不按鈴?」
「按了!」田瑛一忽兒拿托盤、一忽兒拿杯,手忙腳亂:「對不起!我……」
史妮看她那「慘相」,便說:「把東西拿出去吧!」
「哦!」田瑛拿起托盤,杯子放上,逃一樣地奔了出去。
史妮笑笑:「若我們做了什ど見不得人的事,她會嚇死。鄉下小姑娘。」
田瑛直奔樓下,到消閒廳,托盤放在几上,便一直走回自己的房間。
莎莉搖著尾巴迎過來。
「莎莉!」田瑛一把抱起它,把面埋在它的毛裡,禁不住放聲痛哭。
哭倦了,躺一會兒,醒來一想起若望把嘴唇貼向史妮,心一酸,眼淚又洶湧而來。
「篤!篤!」
田瑛抽嚥著去開門。
「宵夜已經做好了,少爺在房吃,還是……」生伯一看,田瑛眼腫面腫:「亞瑛,發生了什ど事?」
「生伯……我不想……出去。」田瑛嗚嗚咽咽:「你叫亞娥……」
「好!我把宵夜安排好了再來看你。」
生伯出去了一會兒再回來,田瑛淚流不停。
「一定有事,我從未見你這樣傷心過。」生伯拉她坐下來,遞給她一包紙巾。
「若望,他……」
「原來又是少爺,我告訴你,你已經不自覺愛上了少爺,你又不相信。」
「我……已經相信了。」
「那就好,你只要坦坦白白告訴他,你們馬上會合好如初。」
「我說過了,若望……沒興趣,他……叫我出去……他說約了史妮小姐……不想跟我……講話。」
「不可能,少爺是愛你的,過去他一直很疼你。」
「他已經不再愛我了!」田瑛又伏在床上痛哭,生伯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你不要胡思亂想,或者少爺心裡還有氣,說不定少爺在跟你賭氣?」
「剛才我送飲品進去……親眼……看見的!」
「你看見什ど?」
「他們……親嘴!」田瑛哀哀地哭,這是令她最最傷心,最不能忍受的。
生伯不古板,親嘴也不是太嚴重的事。不過,他從未見過若望親女孩子,那些小姐們主動送吻,倒是有的。
「少爺有沒有親過你?」
田瑛點點頭,她醒了醒鼻子:「就在他生日那天晚上,後來……我打了他,因為……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愛上他……」
田瑛喘過氣來又繼續說:「他吻史小姐,是表示他愛她,他還在我面前吻史小姐呢!」
「少爺一定沒有看到你!」生伯被她哭得心亂。
「他看了我才吻她的。」田瑛說著又哭了。
「這就是少爺不對,過兩天我找個時間跟少爺說說。別哭了,哭得人心都酸,乖,乖,別哭!」生伯扶她上床:「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莎莉,快過來陪亞瑛!」
「我和若望完了!」田瑛歎著氣。
「沒完。」生伯為她拉張薄被:「小孩子吵吵架,兩天就好了,這件事包在生伯身上。」
「生伯,你什ど都不要做,我心死了。」
「噓!別說話,莎莉都睡了。」生伯為她關了燈,關門前說:「不准再哭啦!」
生伯關上門,長歎了一口氣,搖著頭,走了兩步,一個影子擋在他面前,生伯嚇了一跳。
抬頭一看,竟然是若望。
「她怎樣了?」若望輕聲指了指房間問。
「哭得桃子眼、豬頭臉。」生伯好奇怪:「史妮小姐呢?」
「打發她走了!」若望用手指了指大廳:「我們進去再說。」
「少爺應該陪史妮小姐,怎會在亞瑛房外?」
「剛才她在我房間倒翻了托盤杯子,我看見她面色發白,手都抖了。後來她沒有來送宵夜,知道她一定有事,」若望追問:「她為什ど哭?今晚我發覺她好怪。」
生伯把那天在大樹下和田瑛所說的話,還有田瑛剛才的情形,都告訴了小主人。
若望很心痛:「但是,她告訴媚姨她已經有未婚夫!」
「我看她是亂說,怕唐小姐問得緊。其實她還像個小孩子,天真幼稚到不得了,一說到少爺親史妮小姐就淒涼地嗆著喉嚨哭。依我看,她來高家前,手都沒讓男人碰過,未婚夫?騙人的,什ど叫愛情都不懂。」
若望想起以前往事,記得第一次病榻前握田瑛的手,她樣子很緊張,一會兒就把手抽出去。
「大家都是第一次,傻瓜對傻瓜!」若望歎口氣:「我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為她痛心,我也未曾真真正正瞭解她的心事。」
「她本來要告訴你的,上一次你為什ど不讓她說下去?……」
第十一章 如膠似漆
田瑛一整天守在花園裡。
若望和史妮手拖著手,在花園的一邊走過來。
不知道他們談什ど,只見他們有說有笑,態度十分親熱。
倆人突然停了下來。
田瑛忙擠過一點兒,因為她聽不到他們談話。
「你知道不知道我一直在追求你?」史妮瞇起眼問。
「我又不是木頭人,怎會不知道?」
「但是,你過去一直對我不好,又是比絲又是晶晶又是依娃,還有馬田的妹妹。」
「大家都是朋友嘛!」
「田瑛就不是,我發覺你對她很好,你們連衣著也穿情侶裝。」
「別提這個人。」若望一臉孔的不耐煩。
「上次你說吻了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卻摑了你一個巴掌,那女孩子是不是田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