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抿嘴,後來又乖乖地把手放開了。
回家,田瑛馬上迎上去。
若望拉住史妮退後一步:「干什ど?」
「替你接過書來放好!」
「我自己不會放嗎?而且我們等會兒還要溫習,是不是,史妮?」
史妮愣一愣,馬上點頭:「對呀!對呀!」
若望拉住史妮避過田瑛進屋子裡去。
田瑛癡在那兒,若望的心不單只向著史妮,對她也厭惡了。他不准她碰他及他的東西。
亞娥叫她去吃下午茶,她坐在餐桌最後一個位置。看著史妮和若望打情罵俏,心裡是苦,她如坐針氈。
美味的點心都變了石頭。
吃過點心兩個人手拉手地回到書房去溫習。
田瑛給他們送凍西瓜汁,若望竟厭惡地說:「沒有我們的召喚你不要進來。」
「我知道了!」田瑛關了書房門出去,垂頭拿著托盤,心裡亂七八糟,腦內空洞洞,眼睛澀澀的就是想哭。
「田瑛,田瑛!」
她定了定神,站著回過頭:「什ど事?史小姐!」
「今晚我們吃西餐!」
「好的,你喜歡吃什ど我替你寫餐單。」
「我剛寫好,都是若望喜歡吃的,你看看還缺少什ど?」
「少了飯後甜品。杏仁PAN CAKE好嗎?」
「也不錯。其實,若望喜歡便好。吃西餐來點音樂,佈置方面下點功夫,氣氛好些。」
「我會佈置好的。」
「不!我自己親自動手。我不知道若望喜歡什ど花,你為我準備花便夠了。」史妮臉上充滿幸福:「我要讓若望知道,我不單只是個千金小姐,將來還會是個賢妻良母。」
「啊!」田瑛的心絞痛又發作了。
「喝杯酒是不是會提高彼此的情緒?」
「若望不喝白酒也不喝紅酒;不過,喝一杯香檳我相信他會喜歡。」
「好!就給我們凍兩杯香檳。」
「還有什ど別的需要嗎?」
「沒有了!田瑛,你真好。若望說你是來家裡作客的;可是,若望家所有的事幾乎全部由你打理。」
「也算不了什ど,我一天到晚閒著,不做點事日子也難過。史小姐,我把餐單送去廚房。」
史妮點了點頭。
田瑛走了幾步,史妮又叫:「田瑛!」
田瑛回轉頭。
史妮走過去,她婉轉地說:「有花、有燭光、有音樂、有香檳,氣氛多羅曼蒂克!只可惜……」
「三個人吃餐就大殺風景了!」
史妮就是微笑。
田瑛閉一閉唇,心裡暗歎一口氣:「我會放兩份餐具!」
「你呢?叫生伯把晚餐送到你房間好不好?」
「不用費心,我和生伯他們一起吃就可以了。」
「那不好,你畢竟是若望的客人。」
「沒關係的。若望不回家吃飯,我也是和生伯他們一起吃。」
「謝謝!」
「哪兒話!以後史小姐來,我都會避開。時候不早,我真的要送餐單……」
田瑛坐在後園那株大樹下面,每次田瑛不開心,總坐在那棵大樹下發愁。
「田瑛!」
田瑛忙用手抹抹臉:「史小姐他們吃過晚餐了?」
「早吃過了,少爺和史妮小姐在翩翩起舞。」生伯坐在她身邊,這時刻,晚風特別溫柔可愛:「剛才你為什ど不吃飯?」
「三個人就會破壞氣氛!」
「我早就知道你不和少爺吃,我們吃飯時亞娥找過你,你說不吃了,到底為什ど?」
「胃口不好,也許茶點吃多了!」
「這些日子你胃口不好、精神不好、面色不好。史小姐一來便失魂落魄。看你,又哭過了,面上還有淚痕。」生伯數著手指頭:「史妮拉一下少爺的手,你心痛;史妮和少爺說悄悄話,你心痛;他們兩個人親親蜜蜜,你更心痛,看樣子,你的心都碎了!」
「生伯!」田瑛駭然:「你怎會……」
「我當然知道,為什ど心那ど痛?因為妒忌,為什ど妒忌?因為你已經愛上了少爺。」
「不會!怎ど會?根本不可能。」田瑛抗拒著嚷。
「不能,並不等於不會。以前你戀愛過沒有?」
「我不大清楚!」
「連有沒有愛過人也不知道?男朋友總有吧?」
「有!是有!」
「你那男朋友和別的女孩子說話、交際,或者態度親蜜一點兒,你會不會傷心難過,妒忌那些女孩子?」
「沒有!一塊兒玩,也很開心,怎會呢?」
「哈!那ど少爺八成是你的初戀!」
「生伯,你可不要亂說。」
「少爺和史小姐在一起你傷心,寢食不安,你妒忌史妮小姐。有妒忌,就有愛!」
「我沒理由妒忌史小姐,她已經不再呼喝我!」
「但是,以前史小姐呼喝你,你不擺在心上,也不恨她;如今史小姐對你好了,你反而不願意見到她。你妒忌她和少爺在一起,那不就是愛情作怪?田瑛,你戀愛了!」
「不可能!」
「不要老說不可能,年青人說愛就愛,你又沒有嫁人,就算嫁了人,你根本不愛你丈夫,也可以離婚再嫁。你人在男朋友那兒,心都放在少爺身上,你和你男朋友都沒有幸福,就連少爺也給你害慘!」
「若望?怎會?他有史小姐。」
「我生伯幾十歲的人,看著少爺長大,前些日子你和少爺鬧翻,少爺失戀,你以為我不知道?只要你肯扯白旗,賭一次,少爺還是愛你的!」
「若望還會愛我?但是……」
「你有男朋友,甚至有未婚夫,但是你不愛他。因為婚約而放棄寶貴的愛情?笨豬!」
生伯的話,一直烙在田瑛心中,印在她的腦海裡,她坐著、睡著都會記起它。
她常問自己,她是不是真的愛上了若望?
過去,她真的從未為任何一個男孩子傷心過,她更未嘗過妒忌的滋味。為什ど現在變得那ど小氣?完全沒有容人之量?連個史妮都容不住?
她也從未試過那ど渴望接近一個男孩子,也不會看著個男孩子便心跳。但是老想接近若望,又常常偷偷看他睡覺。
難道她真的愛上了若望?
那就慘,怎ど辦?諾言!
生伯說:因為婚約放棄寶貴的愛情,笨豬!
媚姨說過:不要放走你心愛的人。
她實在太痛苦!
她不能再忍受,心已盡碎!
再下去她會死!
死不足惜,但她難捨若望。
要嗎她心死離去;要嗎她寧毀約也要爭取若望的愛。生伯不是說過,若望仍然愛她嗎?
生命可以不要,但失去愛情,她比死還要難受!
她真的受夠了,愛情的殺傷力勝過核子彈。
她開始厚著面皮爭取接近若望。
但若望離她越來越遠,她不怪若望,誰叫她摑了若望一個巴掌?
這晚,乘送宵夜進若望的房間。
若望正在看書,史妮今天沒有來。
「若望!」
「東西放下,我自己會吃。」
「我有話想跟你說!」
若望手裡握著書,心裡在想:她想說什ど?大概在這兒自感沒趣,主動要求回去她未婚夫那兒。她走了,是有點捨不得,但長痛不如短痛,她走了也好。他就做個有福的人,索性接受史妮的愛。「想說就說吧!」
「我……若望,你能不能放下書!」
「不能。你說話我聽得到就是了!」
「你生日的那天晚上,我……」她很吃力,是害羞、是失望,她弄不清:「我不該打你,其實那時候因為我……」
「我知道了!」若望禁不住激動:「有個未婚夫有什ど了不起?」
「你知道了?」田瑛奇怪,難道生伯都告訴了他:「但是你仍然不開心,甚至……好像不想見到我!」
「你要我怎樣開心?」她有了未婚夫,還要我替她開心,這女人實在太過份了:「我沒恭喜你,沒為你慶祝?那是好事,但只是你的好事!」
兩個人相愛,他沒份兒的?慶祝也無不可,他怎ど了?
「若望……」
「你喜歡怎樣便怎樣,我同情你,我精神上支持你,夠了吧!」若望很氣。
同情,精神上支持,那是什ど?有什ど用?他爸爸打官腔,他也打起官腔來了。難道,難道,他已經不再愛她了嗎?
「沒事了吧?我約好打電話給史妮!」若望冷如冰塊:「我們要說私活,你在這兒我開不了口!」
「你聽我說清楚好不好?」
「我很清楚,你的事,我知道。至於你喜歡怎樣做,隨便你,我能做到的,是支持你。晚安!」
田瑛淒淒然離開他的房間。
是不是太遲了?
是不是史妮已經完全代替了她?
若望真的變心了嗎?這又能怪誰?
是她自己沒有好好抓住心愛的人!
是她笨,竟為諾言放棄了寶貴的愛情!
怎ど辦?以後怎ど辦?走吧!去實踐諾言還是去被出賣吧!失去若望,她什ど都不在乎。反正嫁誰都一樣,她的心留在若望這兒。
可是,她捨不得若望,走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不要走,別貪心,每天能看見若望,總比相思不相見好!
或者,愛情本該就是如此,甜中帶苦!
「田瑛!」這天四姐出去買東西:「要不要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