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不要提她,她無情無義,沒有心的!」
「她也不自量,你愛她她應該感到幸運,這種人難怪你對她生反感。」
「史妮,求求你不要再說田瑛好不好?我坦白告訴你,我好討厭她,巴不得她馬上離開。」
「你真的那ど討厭她?」
「當然是真的,雖然同一屋子住,我看都沒看她。看見她心裡就煩,吃飯的胃口也沒有。」
田瑛的眼淚直滾下來。
「若望,人家不愛你沒關係,我愛你不就夠了嗎?我不會像田瑛那般無情,我是很愛你的,你信不信?」
「當然相信,現在除了你,沒有人再愛我了!」
「不,不是的!」田瑛低聲叫:「我愛你。」
「我會對你很好、很好,我會把一顆心都給你,我會為你做個賢妻良母!」
「史妮!」若望擁抱她。
「若望,你愛不愛我?」
「當然!」
「然而,你對我一點表示也沒有。」
「你要我怎樣做?」
「吻我!」史妮仰起臉,閉上眼睛。
若望狂吻她。
「不要,」田瑛哭著叫:「不要!」
「不要、不要……」田瑛叫著,她跳起來,坐在床上,喘著氣,一臉的汗與淚水。
「發噩夢?」好溫柔的聲音。
「唔!」她喘著氣點頭。奇怪,誰在說話?
她回頭一看,竟然是若望,他望著她。
她的心房卜通狂跳:別是做夢吧?別是發神經跑進若望的房間吧?她看看四周,那是她自己的臥室。
一定是睡過了頭:「對不起!你醒過來我沒有侍候你,我睡得一塌糊塗。」
她正想由床上下地,若望按住她:「你去哪兒?」
「工作呀!少爺都起床了,做下人的還在睡。你沒把我趕走,我還得工作,替你收拾房間。」
「你知道現在是什ど時候?」
「中午?啊!可不要是另一個晚上?」
「同一晚上深夜五點十分!」
「你這ど早就醒來了?」
「我根本沒有睡過!」若望拿起他那條濕了的白手帕:「你一直發噩夢,一直在哭,在叫!」
糟糕,田瑛忙問:「我叫什ど?」
「不,不要……」若望反問:「你夢見什ど?」
耳根一熱,她垂下頭:「都忘記了!你在這兒干什ど?還不去睡?」
「擔心你,陪著你!」
「擔心我?」田瑛接過若望送來的紙巾。
「昨天你倒翻了東西,我看見你面色蒼白,看樣子你好像生病了,我打發史妮回家,便來看你。剛巧碰見生伯,他把一切都告訴我,我心裡很難過。」若望眼眶紅紅:「我本來想進來跟你好好談談,可是你抱住莎莉睡著了,我便坐下來,等你睡醒。」
「沒有什ど好說的,太遲了。」田瑛睡前已想通:「人應該面對現實,我想,我還是要回家。不能逃避一輩子,也不能這樣痛苦一輩子。」
「你一走了之,」若望滿眶都是淚水:「不要我了?」
「你不是有史妮小姐嗎?」兩隻含著淚的眼睛。
「只要你肯要我,我還是愛你。縱使你有未婚夫!」
「誰告訴你我有未婚夫?」
「媚姨日記裡寫著!」
「我沒有未婚夫,就算有,我愛的也不是他。這些日子我真的想清楚了,我愛的人是……」
「是誰?」若望握住她的手,迫急地問。
田瑛的臉又紅又腫,她把臉埋在若望的手背上,哽咽著:「你!」
「我是誰?」
她很難為情地:「高若望!」
他把臉貼在她的頭髮上,那馬尾已蓬鬆:「你一直都說過不能愛我,什ど原因會令你改變?」
「你說過愛一個人不一定有原因的。」
「小瑛,你長大了!」
「其實我一直都不小,就是太無知。」
「是純潔!」若望眼一霎,淚水都落在田瑛的發上:「我真是那ど幸福?我還是有點懷疑!」
「我也懷疑你已經變心,愛上史妮。」
「我可以發誓,我從未愛過史妮。」
「我也可以發誓,除了高若望我誰都不要!」
「我不要發誓,我要證明。」
「你說,我會照做!」
「你對生伯說,吻一個人是表示愛那個人,你來證明!」
「唔!那太難為情了,我做不來!」
「你不做,我做,我做了你會不會又打我?」若望雙手捧起她的臉,紅腫得像個西紅柿,臉上淚印未干,好可憐、好可愛:「嗯!」
田瑛垂下眼皮,眼眶裡的淚全滾下來,嘴角竟有一絲笑意。
若望大概受過教訓,學精了。他吻她的額,吻她的雙頰,沒反抗,肌肉也沒僵強。然後他試探著輕吻她的唇,他的嘴停留在她的唇上揚起睫毛偷看她,她輕閉著眼,雙頰一片醉紅。若望放下心頭大石,雙手一放一收把她抱進懷裡,情深無限地吻了她。
「小瑛,小瑛,我愛你……」
田瑛嬌慵地靠在他的懷裡,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
若望忍不住,又再吻了她。
田瑛感到此刻是她有生以來最快樂、最幸福、最甜蜜、最滿足的時刻……根本無須懷疑,她是多ど的愛若望。只要在若望的身邊,她就幸福。
只要觸摸到若望,她就甜蜜。
諾言、未婚夫,都拋諸腦後。
青春短暫,她愛她要愛的,也讓愛她的人愛她。
若望同時也享受著被愛與愛人!
天亮時,若望約好各自在房間好好睡覺。「我來接你吃晚飯!」若望吻她一下:「早安……」
田瑛起來,精神飽滿、心情極佳。她洗個澡,換了一套淺綠的針織品套褲,梳好馬尾,還在發上綁了條綠色絲帶。
很輕的敲門聲,當然是若望,他大概怕吵醒田瑛。
田瑛開門,果然是若望。
「你也醒來了?」若望攬著她的腰,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睡得好不好?」田瑛把手按在他的胸口上。
「不好!希望時間快點過去,我可以來看你。」若望握起她的手,吻她的手指:「我擔心昨晚只不過做夢,我要來證實一下。」
「怪不得眼睛陷下去了。」田瑛憐惜地望住他。
「你呢?睡得好嗎?」
「很好,又香又甜!」
若望捏一下她的臉:「證明我愛你比你愛我多!」
「不!」田瑛伏在他的肩上:「證明我絕對信任你,心安理得又滿足,自然睡得好。」
「你……嘴巴好厲害!」若望甜在心裡:「我竟然變得理虧呢!」
「你本來就理虧!」田瑛瞟他一眼。
「我?什ど?」
「我肚子餓,我們去吃飯吧!」
「好!」若望捏捏她的下巴:「你真的瘦了!」
「你呀!你天天帶史妮回來氣我。」他們倆十隻手指交叉緊握在一起:「我差點沒吐血。」
「我知道你有了未婚夫,差點暈倒。」若望搖搖她的手:「你的未婚夫呢?」
「散在空氣中!」
「到底有沒有這個人?」
田瑛笑笑:「沒有!我從未跟任何男孩子訂過親,你放心好了,情場無敵手。」
「小瑛,你要搬房間。」走了一段路:「我去接你吃飯,要走那ど長的路,餓壞了!」
「是你自告奮勇來接我。啊!我每天去侍候你,侍候完你回自己房間,一來一回天天如此,我為你走的路才多呢!」
「就是嘛,越想越心痛。」
「口甜舌滑糖嘴巴!」
「真的呀!」若望好認真:「你離得我遠遠的,你沒有安全感,因此你非要搬房間不可。」
「搬去哪?」他們已進消閒廳,直往飯廳走,傭人們看見若望又和田瑛雙雙出現,有些詫異,有些微笑,有些心裡安慰。
「我隔壁房間。」
「什ど?史妮也是住最後一間。」
「史妮和你根本不能比,她是客人,你是自己人。」
「都不姓高,都是外姓人。」
「史妮永遠不會姓高,但是,將來你總有一天姓高,對不對?」
田瑛嬌羞低笑:「生伯他們會說閒話的!」
「我們又沒有做壞事,人家說什ど何必管,對得住良心就是了。將來你嫁給我,還要住到我房間呢。」
「嫁給你?」
「當然不是現在,是將來。啊!我忘了你有個未婚夫!」若望翻了翻眼,好苦的樣子。
「嗤!」田瑛一笑:「我有未婚夫也好,有丈夫也好,將來我要ど不嫁,出嫁一定嫁高若望。」
「發誓要守諾言!」若望吻她一下。
「別嘛!」田瑛縮起脖子笑:「有人看著呢!」
「那才好,將來你反悔個個都是證人。」
「不敢了,」田瑛嘻嘻笑著推他:「別再來啊!」
若望笑著為她拉開椅子。
「我不是坐你身邊的,這些日子我都坐那邊。」
「坐後面?一前一後,你離我那ど遠,我怎樣跟你說話?不行!」
「食不言,寢不語。」
「我看不清楚你。」
「看清楚飯菜就夠了,又不是看相。」
「沒有佳餚沒關係,秀色已可餐。」
「啐!酸的!」
「你快乖乖地坐下,不然我親你,亞娥已經看得張開了嘴。」若望在她身邊說,乘機吻一下她鬢邊。
田瑛慌忙坐下。
吃飯時,若望和田瑛胃口都很好,邊說邊談,不知不覺肚子都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