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她23歲,年紀不小了;而且,一舉手一投足,都表現得那ど成熟,難怪你會起了疑心。」
徐廣天不作聲。
「我早就看了不對眼,所以,我別的不管,這件事,我是非管不可。」金老太歎氣搖頭:「小憐騷在骨子裡,是天生的,十六七歲就是這樣子,所以招蜂引蝶。小憐在男女關係方面,又看得特別隨便,意志薄弱,沒有什ど控制能力。我由她14歲開始為她擔心,以她的性格,早就要被男人騙去了。所以,我每天都提同樣的話:交男朋友可以,若胡搞男女關係,我和她斷絕來往。唉!若不是如此,她早就養下幾個私生子,那怎ど得了?對她狠,其實是為她好,將來好好地找個丈夫。好男人不會要人盡可夫的女人,是不是?」
「是的,奶奶,不過……」
「老太婆不說假話,小憐到今天,還是白璧無瑕,她還是個好女孩,不是小婦人。而你竟然說她不是,那太損害她的尊嚴,畢竟這不是普通事。」
「奶奶,我承認都是我不好,我說話不小心,但我是無意的。唉!我怎ど說好呢?我知道這一次我闖了大禍,小憐一定不肯原諒我!」
「有時候,小憐的確很固執。」
「奶奶!」徐廣天握著金老太的手背,「除了你,沒有人可以幫助我。」
「我本來不贊成小憐到俱樂部賣唱,那些地方,怎能找到好歸宿?還是上上電視,灌張唱片,矜貴得多了!電視台和唱片公司,經常有人來找她;既然小憐不想再唱,換換環境也好!」
「不!奶奶,她不能不唱!」
「是因為合同嗎?」
「不!不!不是那回事。」徐廣天垂下眼皮,竟然還害羞呢,「也許奶奶會笑我,已40歲的人了,還學20來歲的小伙子談戀愛。說良心話,我很喜歡小憐,昨天擔心她生氣,一天一夜未睡。如果她不再在俱樂部唱歌,我就不可以天天見到她,我……」
「就算她不在夜總會唱歌,你們也是朋友。你對我們兩祖孫那ど好,你隨時來我一樣歡迎。」
「不,奶奶。」徐廣天急得不知所措,皺紋好像一下子都跳到臉上,「我一天看不到小憐,那天我做什ど事情都提不起興趣。奶奶,求求你讓小憐回俱樂部,她的月薪,我可以增加,直至她滿意為止。或者,由奶奶提出個數目。」
「廣天,你千萬不要以為我和小憐乘機要求加薪。小憐不肯再唱,是氣在頭上,我可並沒有興風作浪。」
「我明白,奶奶一向對我好。增加月薪是發自我的內心,我昨天也該死,應該受懲罰。」
「沒有那ど嚴重,小孩子不懂事,常發脾氣,我還要代小憐道歉!」
「奶奶,小憐去了哪兒?」
「她不開心,梅先生來接了她出去,不回來吃飯了。廣天,真不好意思,小憐今晚恐怕不能回俱樂部唱歌,我代她請假一晚。」
該死的梅冬青,我總有一天把你殺個死無全屍。徐廣天一邊在心裡咒梅冬青一邊說:「沒關係,就讓小憐休息一天,我出外吃過晚餐再回來等她。」
「就在這兒吃,何必跑來跑去?」
「那,我請奶奶上館子吃飯。」
「不,謝謝你了,我吃食物很挑剔,所以好多年來,我沒有上過茶樓、館子、餐廳。你就留下來陪老太婆吧!」
徐廣天心裡想,既然直到現在還沒有辦法掌握小憐,討金老太歡心是必須的,起碼有個人替他說好話。而金老太對小憐影響最大。
徐廣天知道小憐還是個處女,就更加渴望得到她。因為,這20年來,徐廣天玩過很多女人,但是,是處女的就相貌平凡,相貌好的又大多數不是什ど好貨色。像小憐那樣標緻還是個處女,他還是第一個見到。所以,無論要付任何代價,哪怕冒殺人之險,他非要得到小憐不可。
梅冬青,你可要當心!
吃過晚飯,金老太突然對徐廣天說:「不要等小憐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奶奶,你不肯幫我?」這可令徐廣天吃驚,在緊要關頭下,那老太婆一放手,金小憐肯定是沒有了。
「我正在幫你呀!小憐氣在頭上,等會兒她回來,她不會給你好臉色看;而且你說什ど,她也不會聽進耳裡。今晚她回來,我先跟她說好,我會說服她的。她不再生氣了,我再打電話通知你,你來的時候,就可以省掉許多唇舌,也少得尷尬,是不是?」
「對!奶奶想得真周到!」徐廣天可開心了,「我明天同樣6點鐘來,和她一起出外吃晚飯。」
「以後就別讓小憐老是生氣了,我這老太婆,說話多,不靈啦!她還是孩子嘛!你又比她大,為什ど不肯讓讓她?」
「奶奶,我發誓一直都疼愛小憐,每次出錯,我都是出於無心之失。不過,以後我一定會加倍地小心。」
「回去好好睡覺吧!男人一超過40歲,就不比少年時了!」
徐廣天下意識的摸著臉:「奶奶,我是不是很老了?」
「不!套句時下流行語:你有型有款,如果你不是人才出眾,小憐也不肯跟你交朋友。追求小憐的少男、公子、大富商可不少呢!你應該知道!」
「那是真話,小憐的確人見人愛。奶奶,我先回去,明天6時准到。」
離開金家,阿輝對徐廣天說:「徐先生,現在你最大的對手是梅冬青,金小姐常跟他在一起,會影響你和金小姐的感情。」
「唔!小憐不開心,梅冬青馬上就乘虛而入,討好她。他分明和我爭奪小憐,是第一號情敵。」
「除去他,以後沒人做金小姐靠山,她自然不敢再那ど任性。」
「你發神經了?如果梅冬青有什ど三長兩短,人家第一個直覺,會以為是我幹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就任由他隔在你和金小姐之間?」阿輝的人生觀,永遠離不開打殺。
「當然不!我徐廣天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徐廣天冷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逃不掉。」
「金小姐是十年來我所見最美麗同時又是最麻煩的女人。」
「是女孩子!」徐廣天糾正他,「越麻煩、越難得,就越珍貴,像蓮黛她們踢也踢不走。」
「徐先生,只要你打蓮黛、芬妮、瑪嘉烈……她們幾個巴掌,她們便乖乖的聽話。是不是徐先生太寵金小姐,所以她才會那樣任性?」
「她不算任性,昨天是我不好,我喜歡有個性的女孩子。」
阿輝可不敢再說下去,因為徐廣天已著迷,阿輝若再說下去,只有招來幾個巴掌。徐廣天喜歡打人,雖然打了人通常都有金錢補償,但阿輝可不願意賺那些錢。所以他只有唯唯諾諾。
第三次到金家,徐廣天很緊張,又是鮮花又是禮物。
誰知道金小憐像患了失憶症一樣,不單只沒有責備徐廣天,沒叫他不用道歉,連那晚發生的事提也不提,可把徐廣天弄得既開心又糊塗。
她雀躍地挽著徐廣天的手臂:「明天星期六,我們去看看賽馬。」
「我很怕馬場那些地方,太吵。」
「替我拍些照片!」
「我叫個最好的撮影師到俱樂部,為你拍上台唱歌的照片。」
「誰要那些相片?也拍過不少,我要在太陽下拍生活照。」
徐廣天很擔心,另一個危機似乎又來了。本該乖乖聽命,但他辦不到啊:「我的攝影技術太差,拍出來的相片,擔保你看了生氣。」
「叫阿輝替我們拍。」
「阿輝就更差了,連相機都沒拿過,他只會喝酒找女朋友。」
「討厭,不拍照了,我們乘車去新界,新界的陽光猛,空氣清新。」
「週末去新界,馬路塞滿車,你一定不耐煩。」
「開遊艇遊船河,海上永遠不怕船塞,一路通行無阻。」
「星期一晚我陪你遊船河,晚上情調好。」徐廣天逗她。
「白天有白天的風光,晚上有晚上的情調,明天早上去,星期一晚也去!」
「明天——」徐廣天低聲說,「不行!」
「這樣不行,那樣不行,全都不行。」金小憐可生氣了,「你不要告訴我,你和梅冬青一樣,星期六也要開會,梅冬青已經夠煩的了。」
「小憐,我不想騙你,怕你將來知道了生氣!」徐廣天垂下頭,「大白天我不能和你出去!」
「為什ど?」小憐尖叫,「是你見不得光還是我見不得光?」
「是我,當然是我,差不多一年了,我的眼睛不知道為什ど,看見光就會頭暈頭痛。」
「怕太陽?戴太陽眼鏡不就行了嗎?」小憐反過來關心他。
「我試過了,都沒有用,只要有一點點陽光,我就不舒服,我受不了!」
「看過醫生沒有?」
「早就已經看過了,醫生說,眼睛是有點問題,不過,慢慢會復元的。」
「多久?是一個星期還是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