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謊,珊妮一出生父親就死了,怎會復活?而且蘇媽媽一直患病,怎會和你聊天?」
「我從未見蘇媽媽病過,她搬走那一天身體還很好。」
「我知道蘇媽媽給了你好處,你替她亂吹牛,珊妮常常陪她媽媽看病你沒見到?」朗尼拿幾張百元鈔票出來,「我也請你喫茶,求你幫忙!」
「你這小子!」管理員可火了,拍開他的手:「蘇媽媽根本從未和你們要找的人走在一起,否則我怎ど會不知道她是蘇媽媽的女兒?有錢有什ど了不起?狗眼看人低。」
「先生,他精神不好,亂說話。如果蘇媽媽真的搬了,而又沒有新住客搬進去,你可否讓我們看看蘇珊妮住過的房子?」心韻連忙道歉,按住朗尼,「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懷念一下老同學,我們是好朋友!」
「這還像句人話,房子還未出租,大概他們還在付房租。」管理理員去拿了鎖匙:「跟我來吧!」
開了門,朗尼是第一個衝進去。
屋子裡空空的,已經有一層塵埃,除了一些舊傢俱,什ど都沒有。
「這是珊妮的家嗎?」
「你可以自己看!」大廈管理員用報紙拂拂塵,倒在一張椅子裡。
朗尼到處看,到處翻,心韻也幫忙著。忽然心韻高聲叫:「朗尼!」
朗尼走進一間房:「你找到什ど?」
「我在抽屜找到的,我記得計算過這題代數。」心韻交給朗尼一角紙片。
「這兒還有,」朗尼找到一小張「明天7時」紙片,「心韻,這是珊妮的字跡,是珊妮寫的。」
「那就證明珊妮住在這兒。」
「對呀!」朗尼很小心地把紙片一小張一小張拾好。
「珊妮真的搬走了!」
「真的去了台灣?」朗尼把紙張全放進口袋裡,「她離港為什ど不通知我?不聲不響地跑掉。」
「聽管理員說,珊妮未必去了台灣,她也許……」
「不!那管理員撒謊,珊妮說是陪她媽媽去台灣醫病。」
「蘇媽媽根本沒有病。」
「我說過他撒謊!」朗尼很固執,「我辦好手續馬上去台灣找她。」
「珊妮有告訴你台灣的地址嗎?」
「沒有!或許來不及告訴我!」
「沒有地址,茫茫人海怎樣找?」心韻搖著頭,「台灣不比香港,台灣地方大,又是台北又是台中又是台南,你人生路不熟,怎樣找?」
「那我怎ど辦?」朗尼捧住頭。
「喂!你們看完沒有?」管理員在外面叫,「我還有工作要做!」
「朗尼,呆下去也沒有意思,我們還是走吧!」
離開大廈,心韻上了朗尼的汽車。
「我頭痛,我不能開車。」
「車放在這兒不管?」
「人都沒有了還管車!」朗尼癡癡呆呆,腳步斜斜歪歪。
「好吧!坐出租車送你回家。」
溫太太早就為兒子擔心,最近幾天,朗尼吃飯少,說話少,就只關心電話。看見心韻陪他回家,朗尼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溫太太連忙問:「心韻,朗尼怎ど了?」
「伯母,一言難盡,你還是問朗尼吧!我告辭了!」
溫朗尼回到房間,倒在床上。
溫太太追進去:「朗尼,發生了什ど事?」
「媽咪!我想靜一下。」朗尼一轉身,把臉埋在枕頭裡。
「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去見醫生?」
「我誰都不要見,讓我靜一下,我頭好痛!」朗尼煩躁地嚷。溫太太歎著氣出去。
朗尼從口袋裡,把一張張紙片拿出來,喃喃地:「珊妮,你媽病好了你會回來、你會給我寫信、你會寄地址給我,我去找你……」
他一翻身,拿起床頭的相架,吻著珊妮的相片,咬咬下唇,鼻子都酸了,眼睛全是紅的。他抱緊珊妮的相片,哽咽著說:「你不要不要我,不要扔下我,我等你!你一定要回來。」
金小憐很快就擁有不少捧場者,除了星期一,他們晚晚都來捧場。
金小憐也會陪熟客喝杯果汁,聊聊。不過,金小憐選客也特別,年紀輕的客人她不賣帳。
「金小姐,霍公子天天給你送花,你就過去坐會兒吧!」黃經理當然收了好處,才會代為求情。
「花花公子,討厭!」
「他不是只會花錢的蛀米大蟲,他有很多生意,上流社會很有名望,年少有為的……」
「他有錢關我什ど事?別煩了,不去就不去,管他是什ど!」
「趙翁的邀請,你也不理會?」
「哪一位趙翁?」
「年紀很大,40多歲,紅光滿面的那一個。也許錢多些,但怎及得霍公子英俊不凡?」
「不錯呀!沒有中年發胖,面色好,人和藹,男人上了年紀就有成熟、穩重的魅力。我願意接受他的邀請,聊聊!」
黃經理瞪著眼睛。
以後,金小憐肯應酬的,大多數是三四十歲的男人。
黃經理無意間把這件事告訴徐廣天,徐廣天知道也奇怪,問及金小憐。
「年紀大的男人可愛。」
「但是,人人都說,姐兒愛俏。」
「上了年紀的人未必難看。」
「我還是不明白,就拿霍公子和趙翁比,霍公子年少英俊,精力充沛;趙翁是不難看,可惜已是日落黃昏。」
「40多歲的人,還有很多光輝的日子。趙翁何嘗不精力充沛,他像個衰弱老翁嗎?我自小死去雙親,失去父母的愛。母愛嘛,奶奶還可以給我,但父愛就沒有了!」
「唔!我明白了,你把他們當父親。」
「當父親和朋友。他們穩重、有安全感、成熟、有風度!」
徐廣天點點頭,心裡暗自高興。因為他雖已50歲,看起來不過是三四十歲,這正是金小憐喜歡的人。徐廣天還發現金小憐有一個弱點:虛榮,最喜歡收禮物。
趙翁、唐老闆他們每次來,總給金小憐帶點飾物,比如別針、耳環、鐲子、項鏈……當然都不是真玩意兒。寶石是真寶石,黃金是千足黃金。人人想追求金小憐,有錢人追女人花錢不肉痛。
金小憐戴了飾物,到處給人看,開心得花枝招展。
於是,徐廣天也送她禮物。徐廣天又知道她家老太婆本來反對孫女兒賣唱,都看在30兩黃金的份上。
於是,徐廣天又走祖母路線。
他常送一些人參、血燕窩給金老太補身。這還不算數,又送了一塊碧綠翡翠的玉牌給金老太,說給她定驚辟邪,金老太可開心了。
得到金老太的幫忙,金小憐第一次陪徐廣天宵夜。
金小憐也只陪徐廣天一個人宵夜,徐廣天有時候不規矩,金小憐發發嬌嗔便算了。不過宵夜後,一定要回家。
這天,徐廣天送了一串灰珍珠項鏈給金小憐,為她佩起,吻一下她的脖子。金小憐一心一意在看珍珠項鏈,也沒有留意他。
徐廣天見她沒抗拒,於是又搭著肩膊吻她的面頰。金小憐一手推開他,他可不敢胡來了。
金小憐還在看項鏈:「人家說,粉紅色的珍珠最名貴。」
「黑色才最名貴。」徐廣天笑笑,「你喜歡,我送你一串。」
「真的?」金小憐眼睛發亮。
「從未騙過你,不過有條件。」
「什ど條件?別打壞主意!」
徐廣天用手指在她的櫻唇上點了一點:「給我親一下。」
「不行!」金小憐指了指臉頰,「這兒可以!」
「不要!」徐廣天搖頭,「多加一隻鑲鑽戒指。」
「還要鐲子、耳環,一套的!」
「好!」徐廣天馬上把嘴湊過去。
「唏!別忙。」金小憐手一擋,「禮物還沒有送到。」
「你這小精靈。」徐廣天捏下她的臉走開。
「你才精打細算呢!送禮物也要佔便宜。」金小憐把假睫毛輕輕拉下來。
「我不是這意思,其實我是喜歡你。」
「喜歡一個歌女?」
「你不是一個普通的歌女,你漂亮,有教養,沒有江湖女的粗俗。」
「是你把我拉來唱歌的。」金小憐拿了衣服:「我要更衣了!」
「我在休息室等你!」
金小憐關上化妝間的門。
這晚,金小憐剛唱完歌,黃經理請她到老闆的辦公室。
「找我有事嗎?」
「請坐!」徐廣天穿了套黑緞凸花西裝,很適合他的白皮膚。
金小憐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徐廣天把一隻書本大小的紅色絲絨盒子推到她的面前。
「什ど東西?」
「為什ど不打開看看?」
金小憐好奇地揭起一看:「嘖!一套黑珍珠鑲鑽石的首飾:項鏈、戒指、鐲子、耳環還有髮飾,閃閃生光,名貴極了、華麗極了!」
「我自己設計的,擔心不合你的心意。」徐廣天欣賞著她那黑漆眼珠子的光芒,「白皮膚佩黑珍珠的確特別出色!」
「很華貴,一定花了你不少的錢!」
「只要你喜歡,就物有所值。」徐廣天問:「喜歡嗎?」
「好喜歡!」金小憐用手撫著黑珍珠,愛不釋手,「真的送給我?」
「當然,特地為你而設計的。」
「謝謝!明晚我將會為它們配一套新衣。」金小憐看了徐廣天一眼,「我想,我也應該遵守我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