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硯揚用手掌心磨蹭她的小臉,性感沙啞的嗓音在晚孃耳邊迴盪著:「我向你保證,我會繼續活下去,一輩子陪伴著你,直到你厭倦我為止。」
「這是真的!?你會一輩子陪伴我身邊?」她興奮的眼睛為之一亮。
「我不會打誑語。」
「太好了,我好愛好愛你。」晚孃興奮的脫口而出道。
雷硯揚耳根都紅了起來,臉頰湧上一股紅潮,嘴角微勾,顯現出他喜悅的心情。
就在氣氛正甜蜜時,老師父十分煞風景的在旁輕咳了一聲,提醒道:「咳!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但是藥快涼了,不趕快喝不行。」
啊!她忘了師父還在一旁,那她剛才的告白豈不是全部都被師父給聽到了。
晚孃臉頰羞紅,面對老師父那一張促狹的臉孔,此時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鑽進去,真是羞死人了。
第十章
「咳!我來介紹一下,這就是你的父母親和兄長。」雷岳勁輕咳了一聲,替眼前激動的三人與僵化成石的晚孃介紹道。
現場氣氛頓時變得很僵滯,詭異的氣氛在屋內漫延。
對於突然冒出一對夫妻以及一位男子,自稱是她的父母以及兄長時,平常人會有什麼反應!?
晚孃感到迷惑,一點都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面對眼前一男一女用一雙慈詳和藹的目光看著她時,他們臉上激動的情緒讓她不禁心生退怯,整個人躲在雷硯揚身後,僅露出骨碌碌的眼眸盯著他們,看得出來她和眼前的中年婦人長得十分神似,眉宇之間可以看出相似的影子。
「孩子,我可憐的孩子,我是娘呀。」嚴夫人早巳淚流滿面,她激動的向前一步,反逼得晚孃往後退。
她拚命的搖頭。
嚴老爺捉住妻子的手臂,極有耐心的安撫道:「老伴,你把她給嚇壞了。」
嚴夫人這時才注意到女兒用一雙防備的眼神盯著她,雖然她知道要女兒一下子接受他們是很難的事,但她用那雙陌生的眼睛看他們,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讓她感到心好痛。
她們明明是一對有血緣關係的母女,為什麼會比陌生人還要陌生?想到這,嚴夫人不禁悲從中來,掩面輕泣。
「娘,您就別哭了。」嚴家的獨子在一旁安慰母親。
面對失蹤了十六年,然後又突然冒出的妹妹,他雖然高興,但他也注意到她好像不能接受他們。
「有話慢慢說,您別哭呀。」晚孃手足無措道。
瞧那名婦女哭得好傷心,而罪魁禍首是自己時,她感覺到良心不安了起來,尤其是她有可能是自己的母親,心裡頓時湧起一股罪惡。
「好了,夫人別哭了,再哭下去就要讓孩子看笑話了。」
「可是我沒辦法不哭呀,好不容易終於見到失蹤十幾年的女兒,你教我怎麼平靜的下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高興,但你這樣動不動就哭,會把女兒嚇壞的,」嚴老爺將妻子擁入懷中,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一對夫妻伉儷情深。
晚孃不禁深深羨慕了起來,目光輕瞄雷硯揚一眼,心想她和他以後也是會這樣相扶持到老嗎?
想到這,她嘴角勾起甜蜜的笑容,當雷硯揚回頭時,看到她帶著一抹幸福如花般的笑靨,他挑眉詢問道。
「你在笑什麼?」
「沒有呀。」她笑著搖頭。
「怪人。」他輕啐道,只見她不慍,反笑得更甜。
任何人瞧見倆人之間親膩的模樣,都會察覺他們的關係不尋常,嚴家夫妻彼此交換一個眼神,他們看得出來眼前這名男子在女兒心目中佔有相當大的地位。
「女兒,過來讓娘瞧一瞧好嗎?」
嚴夫人開口打破他們之間的僵局,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不知道在外面的這些年她過得好嗎,是不是有餓到肚子了,還是曾經在生死邊緣掙扎過。
想到這裡,她真的好心疼。
「不要。」晚孃毫不猶豫的拒絕,眼神有著抗拒,理直氣壯道:「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我就是您的女兒?」
嚴夫人因為她的拒絕,露出受傷的表情,眼眶迅速紅了起來,她低聲輕泣著,氣氛變得有些僵持。
「既然人是我帶來的,就由我來說明吧。」這個時候雷岳勁站了出來,夾在他們中間,緩和現場悲傷的氣氛。
嚴家人點頭,不管他們說什麼,晚孃都不願意接受,那只好透過第三者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或許她會比較容易接受吧。
他們在心中安慰著自己,帶著期盼的眼眸看向雷岳勁。
他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像塊大石頭,往他的肩膀壓了下來。
嘖!真是好人難當呀。
「可以嗎?」他轉而面對晚孃,挑起劍眉詢問道。
晚孃猶豫了一會,點點頭。
她倒想聽聽,為何他會如何肯定,她就是這對夫妻失蹤十六年的女兒,畢竟事情都發生這麼久了,他是憑什麼確認她就是當年小女嬰!?
「現場應該沒人反對吧。」
雷岳勁眼睛巡視在場的所有人,視線還若有似無的停留在站在牆角邊的一對母女,從頭到尾她們都像是跟這件事無關的陌生人一樣。
褚心柔注意他的眼神,沒好氣的向他扮了一個鬼臉,至於嚴星晨臉色蒼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注視著眼前這一切,心裡七上八下,感到忐忑不安極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特地請來的殺手怎麼沒有殺了那個女人,難不成是事跡敗露,還是她根本沒動手?嚴星晨雙手微微發顫了起來,她緊握著雙手,拚命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只要她繼續裝傻,不會有事的。
雷岳勁瞧大伙都沒有任何異議,於是清清喉嚨道:「既然沒人反對,那我就說了。一轉眼間他那張輕浮的臉孔變得相當認真。
「我之所以可以肯定你的身世,完全是因為你給硯揚所佩戴的玉珮,正是嚴家失蹤以久的暖鳳玉,傳說中暖鳳玉是塊紅中帶紫稀少的暖玉,具有暖身之功用,算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卻在嚴家舉行滿月酒那一天,連同嚴家的小女兒一塊失蹤,我所說的這一切都沒錯吧?」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當初我撿到她時,她身上僅有的就只有那一塊暖鳳玉。」老師父撫著白色長鬍子,點點頭。
嚴夫人一雙哀淒的眼眸望著晚孃。
「我不知道是誰抱走她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抱走她,她是我的心肝寶貝,失去她就等於在我的胸口挖個大洞,我……我絕不是故意要丟棄她,我真的……好想好想她。」
她這一番話讓聞者為之動容,她的心也跟著動搖。
如果聽她所說的,並不是他們將在襁褓中的她丟進深山裡自生自滅,這麼說的話,她不是他們不要的小孩。
晚孃心中泛起一圈圈的漣漪,心情五味雜陳了起來。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人家不要的小孩,沒想到轉眼間她的親人突然跑出來,要她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但談何容易。
雖然她和他們之間擁有密不可分的血緣關係,但對她而言,他們只是個陌生人。
雷岳勁攤攤雙手,做最後一個定論。
「我想世上不可能有第二個暖鳳玉吧,所以擺明了晚孃就是當年失蹤的那個孩子,這個事實可不容你不相信。」
是嗎?就單靠那隻玉佩就能確定她的身世!?
「孩子,站出來讓娘瞧瞧你的模樣好嗎?」
嚴夫人那雙充滿期盼的眼神中,透露著為人母對子女的關愛,臉上壓抑不住對她的渴望,語氣中夾帶的哀傷與祈求讓人不忍拒絕。
晚孃小手緊捉著硯揚的衣袖,心裡有著掙扎,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該認他們是自己的親人嗎?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雷硯揚早已幫她做出了決定,他輕輕將她推向前,帶著堅定的語氣和眼神道:「去吧。」
她抬起濃濃不安的眼看著他,搜尋那張溫柔的臉孔,從他臉上她找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堅毅的眼神彷彿在告訴她根本不需要害怕,不管她怎麼決定,他都會全力支持。
晚孃深吸口氣,抬起頭,往前邁出了一步。
「孩子……我的孩子……」
嚴夫人顫巍巍的雙手輕輕撫著她的小臉,那細緻的觸感在提醒她,這一切不是在做夢,她又哭又笑了起來。
「太好了,我不是在做夢……我終於摸到你了,我……我可以抱你嗎,我苦命的孩子。」
她語氣中的謙悲讓人感到心酸,晚孃的心痛了起來,在那雙目光灼灼的眼神下,她緩緩點頭。
「謝謝。」她哽咽不已,纖細的手臂環抱住她整個身子。
晚孃窩在她胸口上,聞著一股淡淡的馨香味,彷彿記憶裡她也曾聞過這股溫暖的味道,一定是在襁褓中時,她被母親抱在懷裡所聞到的,直到現在記憶被喚醒,她覺得熟悉以及親切。
她不禁微啟著雙唇,輕喚了一聲。
「娘。」
嚴夫人瞪大瞳眸,眼眶盈滿了淚水,雙唇微微顫抖了起來,從嘴角綻放出一抹笑容,欣喜萬分道:「你剛在喊什麼!?再喊一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