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給吞了。」
「這是!?」雷硯揚把紅色的藥丸拿在手上,狐疑的問道。
「這是凝氣丸,可以暫時壓抑你身上的寒毒。」
「前輩,您怎麼知道?」他訝異的問道,他果然不愧是晚孃的師父,竟有辦法診出他身中寒毒,雷硯揚知道自己不該驚訝的,他連晚孃身受重傷的事都曉得,怎麼會不知道他身上帶著寒毒的事。
「不必問我怎麼知道,我只要一看到你身上的症狀就曉得,剛才我診了一下你的脈搏就更加確定你身中寒毒,其實寒毒說難解也並不難解,但硬要說是好解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解得了,再說你身中寒毒應該也有好幾年了吧。」老師父瞄了他幾眼道。
硯揚點頭,他說的一點都沒錯,老師父繼續說下去。
「我想你身上應該有佩戴那個丫頭給你的暖鳳玉吧,再加上這個凝血丸,能夠壓抑你身上寒毒一段時間,但只能治標不能治本,等到我治好那個丫頭的傷之後,再幫你治癒。」
「謝謝前輩。」
「不需要謝我,你要謝的是那個丫頭,因為要靠她才能醫治得好你身上的寒毒,她付出的代價可大了。」老師父撫著雪白的鬍子,眼裡閃爍著睿智的眸光,同時語帶雙關笑著道。
雷硯揚疑惑看著老師父,他不懂的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日後你就會曉得了。」老師父扔下了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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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睡了很久很久。
當晚孃睜開雙眼時,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雷硯揚擔心關懷的瞼孔,嘴角不禁浮起如花嬌艷般的笑容,她舉起手臂輕撫著他滿是鬍渣的臉孔,臉頰似乎削瘦了許多。
「哪裡不舒服嗎?」他將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手中,眼神一暗,語氣溫柔且低沉。
「痛……」她微微嚅動著雙唇,瞼上閃過痛苦的表情。
她才動了一下身子,就感覺到一股如火灼燒般的痛苦從腹部蔓延開來,她猛然倒抽口氣。
「好好躺著,別亂動。」硯陽扳著一張臉,將她強押回床上。
晚孃貝齒咬著下唇,一雙明媚的雙眸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她顯得有些欲言又止,好幾次話到嘴邊就是問不出口,雷硯揚挑挑眉。
「你想說什麼?」
看她嘴巴又張又合,分明是有話要說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乾脆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
她的臉頰漫著著一抹紅暈,眼波流轉間流露出一股羞意,不好意思的看著他期期艾艾的道:「我在昏迷的時候,好像有聽到你說你會娶我為妻……這是真的嗎?」話到最後,她越說越小聲。
神情不由得開始緊張了起來,心臟砰砰跳個不停,看著雷硯揚並未馬上回答她的問題時,心不斷的往下沉,眼神黯然,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以為她在夢境中聽到的都是真的,晚孃有股想哭的衝動,眼淚情不自禁的奪眶而出。
「別哭。」他手指溫柔的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痕。
「對不起。」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和他說對不起,只是出於自覺。
「傻瓜,為什麼要和我道歉,你又沒做錯什麼。」硯陽感到好笑的噙著一抹笑容,語氣不由得放柔輕哄道,她臉頰赤紅了起來。
「我……我知道自己帶給你困擾以及麻煩,我很抱歉……」話說著說著,眼眶再次灼熱了起來,鼻子有些微酸。
看著她難過,雷硯揚也不由得心疼了起來,這時他已經有勇氣面對自己的感情,若對她沒有感覺,他的心情也不會受到她情緒的牽動。
他手掌托起她的下顎,輕輕捧著她的小臉蛋,用感性沙啞的聲音道:「我不覺得你帶給我的只有困擾以及麻煩,你是我最甜蜜的負荷,只是你……」他的眼神有些猶豫還有些掙扎道:「不在乎我身上的寒毒,有可能活不了多久,你甚至可能會變成寡婦?」
「我才不在乎,而且你又不一定會死,只要回冰山找師父,他老人家一定會想盡辦法醫治你身上的寒毒。」她情緒激動的辯駁道,結果太過於激動,不小心拉扯到了傷口,她猛然吸了口氣,感覺一陣尖銳的刺痛。
「不是告訴你別亂動嗎?」他輕聲譴責道,看她痛苦的模樣,他的心也好過不到哪去。
「好痛……」她兩眼淚汪汪,泫然欲泣道。
「忍著點。」雷硯揚緊緊握住她的柔荑,幫助她忍受這一波的痛楚,看著她咬緊牙關扭曲的臉孔,他的心也跟著揪成了一團。
過了一會,他注視著她放鬆的表情,指尖撫過她眉間,輕聲問道:「還痛嗎?」
「好多了。」晚鏢虛弱的微笑,「對了,我還要在床上躺多久?」
「等你傷口好了為止。」
「我的傷口要什麼時候才會好?」晚孃眉頭攢了起來,想到自己接下來。要連續躺在床上好幾天,不禁呻吟了一聲,這對活潑好動的她來說是一種折磨。
「至少要十天半個月左右。」
「什麼?!為什麼要這麼久?」她瞪大雙眸尖叫道。
「那是因為……」雷硯陽正要開口解釋,身後卻傳來敲門聲,不等他開口說聲請進,來人就逕自把門給推開。
「小子,丫頭醒來了沒有?」
「前輩,她已經清醒了。」雷硯揚轉眼間恢復他乎日嚴肅的表情,態度相當的恭敬有禮。
奇怪!?這聲音為什麼聽起來這麼熟悉?
晚孃躺在床上感到滿腹的好奇,往門口一采,等到她看清楚來人時,下巴掉了下來,瞠目結舌的模樣,引人發噱。
她揉揉眼睛,似乎無法相信師父會出現在眼前,懷疑自己是否在作夢,可是夢境不可能如此的真實,她嚅動著雙唇,吶訥的開口問道。
「師……父,您……怎麼會出現在這?」
「丫頭,你說呢?」老師父故作神秘的向她眨眨眼。
「我怎麼知道。」她嘴裡嘀咕著,她又不是神仙怎麼會知道師父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晚孃的眼睛看著雷硯揚,向他尋求解答。
「是我請來的,」硯陽看她疑惑的表情,他微微一笑,解決她的疑問道:「因為你的傷勢嚴重到只剩下一口氣,其它大夫……包括我都覺得情況不大樂觀,所以我想到唯一的希望,就是你曾經說過的師父。」
那時候的他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這個辦法,總比眼睜睜看著她嚥下最後一口氣好,事實證明當時他做對了一件事。
「是你把師父請來的!?」她瞪大眼睛,但隨即眉頭又蹙了下來,「可是不對呀,就算我告訴過你師父就住在冰山山頂上,可是我並沒有告訴你確定的位置,你又是怎麼找到師父?」
她臉上透露著疑惑不解,冰山這麼大,他總不可能漫無目地的尋找吧。
「是球球帶我進入洞穴裡。」
「球球!?球球沒事吧?」聽他這麼一提起,她才突然想到球球也身負重傷,流了好多的血,想到當時的畫面,晚孃臉色一片慘白,情緒忍不住激動。
「你放心吧,比起你它只是一點皮肉傷,休息個幾天就沒事了。」他在身旁細心安撫道,在他保證下,晚孃整個人頓時鬆了口氣。
太好了,球球沒事。
可是過沒多久,她眉頭又攢了起來,因為她想起相當重要的一件事。
「你是說你和球球一塊上冰山,可是冰山上不是很冷嗎?如果在中途,你的病……」
她一開口就霹靂啪啦的說了一堆,眼神透露著憂鬱,她無法想像如果當時他還未到達師父所居住的地方,身上寒毒發作的話,他該怎麼辦?冰山上人煙稀少,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救他。
只要光想到這,心臟猛然一個緊縮。
硯陽的手指輕輕的放在她唇中央,噓的一聲,制止她再繼續說下去。
「別再說了,你看我人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笨蛋,我不值得讓你這樣冒險。」
晚孃眼裡浮現淚光,眼前的他變得模糊了起來,貝齒緊緊咬著下唇,說不感動是騙人的,畢竟他冒著生命危險拯救她。
「誰說不值得,別再哭了,再哭下去就不好看了。」雷硯陽故意扳起臉孔,手指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光。
「可是我好怕,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你教我怎麼活下去?」話一衝出口,晚孃整張小臉倏然變得通紅了起來。
硯陽聞言嘴角輕揚了幾分,視線緊緊鎖住她困窘的模樣,手掌托住她的小臉,將頭轉往他的方向,柔嫩的小臉染上了一抹粉色紅暈,讓她看起來十分的嬌羞惹人憐。
「看著我。」他輕聲低語著。
原本不敢看向他的晚孃受到鼓舞般,抬起眼瞼望著他幽深的眼眸,像是夜空中兩顆燦爛發光的星子。
她迷醉在深不見底的泓潭中,心弦正微微震動,他不需言語,只要用這雙漆黑的眼眸看著她,就會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