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也知道,我在台灣隻身一人,實在不放心任表弟一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台北閒晃。」
「那好吧!就兩個星期!」
「謝謝總裁!我會請廖協理暫代我的職務,不會有問題的。」
文驥輕扯了下嘴角。「不要這麼說,風叔。我信得過你。」
「那∼∼我出去了!」他閃爍不定的神色令文驥倍感怪異。
一直以來,他都不是很瞭解許風揚,也因為這樣,他總是保留距離,生疏而客氣的對待他。
但是,敏悅的直覺告訴他,許風揚並不單純。
到目前為止,文驥還沒發現許風揚的異狀。不趕他走,一半是因為他是父親提拔的人才,另一半是他也沒有實質的做出令自己發火的事。
恩將仇報是文驥所不恥的!
許風揚最好別做出會令自己後悔的蠢事。因為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
她走了!不見了!
方文駒幾乎翻遍了台北市的每一寸的土地,就是不見佳人的芳蹤。
昨天,他一如往常的去醫院陪意濃,卻只看到一間無人的乾淨病房。
他著急的跑去問護士,才知道意濃悄悄的出院了。
後來護士將一封信交給他,他才知道,她離開他了。
痛恨任何酒精的方文駒為了這個原因,灌了自己兩大瓶伏特加。
至於他為什麼沒馬上再死命的找,那是因為他太瞭解意濃外柔內剛的個性,一旦下了決心離開,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找到她的。
文駒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在路旁,衣衫邋遢,手上還抓了半瓶的伏特加,著實像個流浪漢外加酒鬼。
「為什∼∼麼∼∼要走?天——你有沒有眼∼∼眼睛啊?你不是∼∼萬能的嗎?把濃變給我啊!」他大著舌頭,仰天狂吼。
當然,老天爺還是繼續沉默,沒有給他任何回應。文駒索性將手中的半瓶酒狠狠的朝天空甩去,遠處的破裂聲似乎在應和他滿心的淒慘。
他坐在人行道上,將頭埋進手裡,一道清淚緩緩自指間滴落。
以前還擁有意濃時,他從不曾想過會有失去她的一天,因為他無法想像。
而今她真的不見了,一下子,他的世界就像突然崩塌了,他好想她,好想好想……
她到底在哪裡?
沒有人能告訴他!
世界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風不再吹、葉不再落……
那麼他的心呢?是否能再像以前那般活躍?
答案是否定的!除非∼∼除非她再出現!
他的生命專為她而沸騰,從此執著而肯定。
而他不會放棄追尋意濃的念頭,不論天涯海角,他終將找到她的!
屆時,他再也不會放她走!
※※※※
熱騰騰、香噴噴的麻油雞散發著誘人的氣味,可是對一個孕婦而言,它卻是比豬食更噁心的玩意兒。
宋若憐和桌上的那一碗雞湯已經「大眼瞪小眼」五分鐘了,想到掉的衝動在想起宋振群回嘉義前諄諄叮嚀而消失。
那她總有權利不喝吧?
如果柳文驥不出現的話,她「也許」有權利。但從他晃入她的眼簾後,她的權利便正式宣告無效!
「小若,雞湯冷了就不好喝了。」柳文驥大步走向她,蹙起眉看著桌上絲毫不少的湯。
若憐不以為然的撇撇嘴,熱的一樣很難喝!
但她沒費事和他鬥嘴,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門口的關爾晰吸引住了。
「關大哥,你今天怎麼有空來?」
「想你呀!」他笑嘻嘻的踱了進來。
「小若,先把雞湯喝了!」柳文驥優閒的坐在她的身側,牢牢的摟住她。
「可是∼∼」她皺緊眉峰,實在不想虐待自己的胃。「我不想喝!」
「不行!喝了對身體有幫助,而且你的情況特殊。」他不為所動。
關爾晰樂得在旁邊當觀眾,看得好開心哪!
在牢頭的「監視」下,若憐只好洋著苦兮兮的小臉,拿起湯匙舀了一口雞湯放進嘴裡。
幾乎在同一秒,她就近衝向廁所大吐特吐。
老天!她不如死了算了!現在她終於知道,懷孕不是一件輕鬆怡然的好事!
一隻大手溫柔的拍撫她的背脊,令她感覺舒服許多。
她靠向洗手台,扭開水龍頭掬起水輕拍臉部。
「好多了嗎?」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若憐一回頭就望見一張擔憂的臉孔。「嗯!」她胡亂點了下頭。
「最近常這樣嗎?」文驥輕蹙眉心。
「一吃就吐!」她沒好氣得回答。
天曉得她的食量一向都不算小的,可是當她懷孕後,卻一天只吃一餐,甚至還覺得太多!
文驥不再說話,只是很溫柔的扶著她回房裡。
「謝謝你,小若。」他扶她倚在床頭。
「呃?」若憐訝異的迎上他深邃的眸子。
「謝謝你為我孕育孩子!」文驥笑著替她拂去額上的髮絲。
「你∼∼我∼∼」她震驚得結巴了起來。
柳文驥變了!她猛然發現,在他常年緊繃的面皮上,近幾個月來居然有了魅惑人的笑意。
是為了她嗎?
突然間,她釋懷了,不再為了有沒有那「三個字」而憋扭不已,因為真心的情意比口頭上的保證可靠重要多了。
「你不舒服嗎?」柳文驥徒然瞥見她傻笑的模樣,一顆心又吊得老高。
「不,我很好!好極了!」她兩手主動勾上他的頸項。
揚起的濃眉顯示他的受寵若驚。
更令文驥震撼的是,她竟然湊上紅唇吻他!
開始的前三秒,他著實愣了一下,後來當然是反被動為主動了嘛!
雖然不太明白她突來得轉變是為了什麼,但她似乎真的想通了某件重要的「大事」。文驥對於她的開竅狂喜不已。
畢竟,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他有理由相信,在未來的每一個日子裡,他們會是最快樂的伴侶!
「叩叩叩!」不識相的敲門聲惹人厭的大響。
他才開始沉醉,不怎麼想理會來人,但若憐可無法不管,她還要「活」著出去見人咧!
「文∼∼文驥!有∼∼人!」她趁著喘息的空檔,非常辛苦的扳回理智。
「文驥!別親太久,有人想見小若了!」門外的關爾晰殺風景的提醒,聾子也聽得出他話中的濃厚笑意。
唉!一世英明毀了!這是若憐的想法。
真是太可惜了!當然,這是文驥的看法啦!
兩人依依不捨的分開,稍稍平靜後,若憐才想到要問話。
「剛剛關大哥說有人要見我,是誰啊?」好奇的表情立刻佔滿她的俏臉。
文驥抵笑得將她自床上拉起。「看來你的休息得往後挪了!走吧,出去不就知道了?」
一出房門,若憐就呆住了!
「老天∼∼」她把能張大的地方都張得大大的,以表示自己的震驚。
「嗨!小若,好久不見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拋給她一個飛吻。
「關∼∼關二姐?」不敢相信的呼喊自她張大的唇中逸出。
下一秒,就見兩個女人瘋了似的抱成一團又叫又笑,分貝之高,令在場的男士歎為觀止。
「很高興你這麼熱烈的歡迎我,不過∼∼」關爾柔眨眨美麗的杏眼,笑望若憐身後不敢喘大氣的可憐男人。「你還是克制一點比較好,我怕文驥會暈倒。」
「喂!別忘了給我『類似』的歡迎啊!」門口倚著一個身材高壯的大鬍子,一雙黑亮的眼眸透露出精明的神采。
「小哥!」若憐非常公平的也給了他「類似」的歡迎,但這一回,文驥可不再任她對別人「投懷送抱」了。
「想我嗎?」關爾皓正想回報她的熱情,親一下她粉嫩嫩的臉蛋時,一隻大手比他更快的捂上她的臉——
他只吻到一隻男人的手臂。
「柳文驥,你太惡劣了!」關爾皓抗議他的「不人道」。
文驥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開玩笑!小若的臉豈是爾皓可以亂親的?
「還我!」他繃著臉,扯回「沾」在爾皓身上的小若,然後在眾人又驚訝又好笑的目光下,跋扈的摟著她坐到一張單人沙發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真是人不可貌相,原來他的佔有慾跟他的氣勢一樣懾人!
既然主人都擺明了「客人請自便」,那他們兄妹三人自然也就不客氣了。
關爾晰撿了靠近窗口的位置,大刺刺的蹺著腳。「宋伯呢?」
「早上先回嘉義報喜訊了,下星期才會再北上。柔姐,可不可以趁這次機會再教我射彈珠?」她企盼的望向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的關爾柔。
從她亮麗絕美德外貌來看,怎麼都不像是一名國際刑警,倒像是「城市獵人」中的芽子。只是芽子擅長飛鏢,關爾柔則擅長射彈珠。
她能活到今天,都得感謝那一顆顆不起眼的小珠子。
「好呀!不過可別射到人家的眼睛了。」關爾柔自然不會拒絕。
「至少我不像曼玲姐射到∼∼男人的禁地。」若憐忙著替自己找到一個替死鬼。
「什麼男人的禁地?」不解內幕的關爾皓好奇的發問。
他的問題立刻引來一陣竊笑,連柳文驥也不禁低聲輕笑——除了關爾晰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