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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艾芸

  對了!這地方人面最廣的,不就是於府的主人於員外嗎?也許自己該拜託他幫忙才是。

  不過,他總覺得這於員外怪怪的。於員外應該知道侯爺失蹤才是,畢竟自己這兩三天找人找得像只無頭蒼蠅似的,他不應該不知道,怎麼一點表示也沒有?而且人還是在他們府上消失的!

  也許,他應該向於員外透露身份,讓他瞭解事情的嚴重性,於員外才會認真幫他找人。而且,若真如他所料,侯爺的失蹤與他們有關,他們知道侯爺的身份後,應該會投鼠忌器,放了侯爺吧?

  主意既定,冷如風走向廳堂,找到正端坐品茗的於大任,後者正一臉閒適喝著滿室飄香的鐵觀音!

  「冷爺,你回來啦。」於大任起身拱手為禮,邀請冷如風入座,「怎樣?找到你家少爺了嗎?」

  「事實上,我正是為此事而來。」冷如風審視著於大任一臉的真誠關懷,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判斷。「我想麻煩您派些家丁幫我找我家少爺。」

  「這是自然。」於大任忙不迭同意。「任爺還是內人的救命恩人,我自當盡力。」

  於大任提到他夫人,冷如風才想起這些天似乎不曾見到她,她似跟侯爺一起失蹤一樣,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嗎?侯爺雖然風流不羈,也不至於做出誘拐良家婦女這種事,即使第一次見面時有些失態,但冷如風可以確定這種事不會發生。

  「這些天似乎沒見到夫人啊?」冷如風無意地問。

  「哦!內人那日受了驚嚇,這些天一直在房內歇息。」於大任流利地撒謊,神色自若。

  其實他的心有如擊鼓一般,他還以為冷如風發現了什麼,不過見他的神色並無怪異之處,應當只是禮貌性的問候吧。

  「是嗎?」冷如風並不意外他的答案,自己胡亂臆測侯爺將人家妻子拐跑了才是突發奇想。

  「關於少爺的事,還請於老爺多幫忙,您在地方上德高望重,人面又廣,運用您的影響力,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少爺。」

  「這是當然。」於大任滿口承諾。

  冷如風沉吟一會,終於下走決心開口道,「於老爺,既然有求於您,我也不再瞞您。少爺的身份非比尋常,一旦尋不著他,會有很多人要倒楣的。」

  「此話怎講?」於大任一陣心悸。

  「少爺他……其實是當今的靖安侯,聖上最疼愛的人,而他的母親更是聖上最寵愛的妹子。」冷如風看著於大任臉色泛白。「現在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吧?如果找不到少爺,我們大家都要完蛋。」

  「這……」於大任臉色死白,雖想強自鎮定。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這麼重大的事,不必……不必通報官府嗎?」

  「目前還不需要。」冷如風奇怪地看他一眼。「不過如果必要,還是得請官府協助。再一天,如果還是找不到少爺,就只能如此了。」

  「我一定會盡力的。」於大任誠惶誠恐地回答道。

  得到滿意的答覆,冷如風才轉身離開,才走一步他又回過頭來。「對了,侯爺的身份可不能洩漏,知道嗎?」

  「是的!」

  待冷如風走後,於大任腳步不穩地站了起來,幾乎就要克制不住腳步,要到秘室將任靖傑放出來了。

  他早該知道的,一個普通人家怎能有那股逼人的氣魄?而他,居然異想天開地關住了侯爺,還強迫人家「獻種」!

  這下完了!不只他,只怕莫念慈也得跟著他受累。都是他的錯,妄想要一個孩子,而且還是一個優秀的孩子,所以才挑上任靖傑,只因他看來十分傑出。

  是啊!他的眼光沒有錯,任靖傑是萬中選一的人選,可他居然也是高高在上的靖安侯。父親是將軍,母親是公主,而他又是靠自己掙來的爵位!

  於大任忍不住詛咒自己的壞運道。常年在皇太后面前當差,見過了無數的王公貴族,怎麼就是沒見過任靖傑?他細想想,任靖傑之母聖年公主與當今聖上為一母所出,但並非皇太后親生,自然與皇太后不親近。

  而聖年公主出嫁後,回宮的機會就減少了,而她也不頂喜愛宮庭生活,也就極少回宮。而他,也就沒有機會見過任靖傑,才會犯下今天的大錯。

  如今錯誤已然造成,他該如何挽救?於大王想到任靖傑那氣得發黑的臉,心就涼了一半。

  乍然看見任靖傑出現在他原來寄居的客房中,冷如風驚喜摻半。沒想到於員外的效率這麼高,在一天的時間內,就將侯爺找了回來。

  當於員外告訴自己,說已找到侯爺時,冷如風還不敢相信,沒想到竟是真的!

  「少爺,這幾日你上哪去了?」冷如風看到安適坐在椅上的任靖傑,衝口問道。方才一聽於大任說找到人了,他就急匆匆地趕來,什麼也來不及問。

  甫被於大任恭恭敬敬自秘室中迎出,剛梳洗完自身的任靖傑,只是抬眼看著他,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少爺!」見他不答問,冷如風心中有氣。平日任靖傑待他如兄弟般,所以他講話也不客氣,只見他氣急敗壞地問道:「明知道我們得趕回京,你怎麼還來失蹤這種把戲?若不是於員外幫忙,我根本就找不到你了。你這幾日到底躲哪去了?」

  原本冷如風還擔心他出事了,不過他看來一根寒毛也沒少,他根本是白操心了。「你又自己偷跑出去玩了?」

  真搞不懂,侯爺已經老大不小,今年也二十有五了,為何玩性這麼重?而上戰場時又完全是另外一個人,他怎能變化如此快速呢?

  「你看我像玩得很愉快的樣子嗎?」任靖傑臉上毫無笑容,冷冷地問道。

  「是不像。」冷如風仔細端詳,下了結論。這次他的臉上,的確沒有往日那種計謀得逞的得意表情。「究竟發生什麼事?你上哪去了?」

  「你說是於員外找到我的?」任靖傑不理會他的問題,逕自問道,「你向他求助?」

  「是啊!我找了你三天,連個影子也役看到,才麻煩於員外。沒想到不到一天就找到人了。」冷如風得意地說,欣喜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

  「哼!」任靖傑撇撇嘴。「他當然找得到我了。」始作甬者怎麼可能不知他的去處。

  「你不高興他找到你?」冷如風看著他不悅的神色。「難道這幾日玩得還不夠?」

  「玩?」任靖傑苦笑。「這次我是玩過頭了。」

  事實上,他從未試過跟一個女人關在同一間房裡,做那些非他心甘情願,卻該死的令人心蕩神馳的事。即使現在想起,他的身子仍是燥熱不已。

  「怎麼了?」冷如風關心地問道。他從來不曾看過任靖傑這個樣子,他是不懂反省、不知歉疚為何物的人,這次是怎麼了?

  「沒什麼!」任靖傑心煩地站起身來。「你下去準備準備,明兒一早我們就起程回京。」

  「……」冷如風盯住他,極想探知他未說出口的話,但不一會兒便頹然放棄。「好吧,不過你可別又來失蹤那一套,否則我就交不了差啦!這次我急得差點驚動官府,再來一次我可受不了。」

  「不會的。」任靖傑哭笑不得地保證。「這次一定走得成功。」

  「那就好。」得到他的保證,冷如風這才安心地離開他房間。

  看到冷如風離開,任靖傑又沉溺在自己的心事裡。

  適才匆匆離開那間秘室,他什麼也來不及想,只知道自己是自由了,而於大任則一反常態地待自己必恭必敬,只差沒向自己下跪磕頭。若他猜得不錯,於大任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現在才知道未免太晚了!任靖傑俊帥的臉上泛起冷笑。想他堂堂一位侯爺,竟淪為傳宗接代的工具,而且所奉獻心力的,還不是他們家的香火,娘如果知道了,想必氣個半死。

  這幾年來她一直努力想促成的事,不過是要他為任家傳下香火,這次急召他回家,目的一定也只有一個。若她知道他為人賣力作嫁,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想到這,任靖傑才悚然而驚。萬一莫念慈真的有了身孕,那該如何是好?他不能讓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更不能讓小傢伙冠上「於」姓,那卑鄙小人不配有他的孩兒。

  那於大任讓自己遭受了生平未遇的恥辱,如果也還因此而送他一個小孩,那他如何能平心中之氣?不行,任靖傑愈想愈不對勁。。

  如果有了小孩,他於情於理都該帶回侯府,但……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孩,爹娘怎會接受?而他,又怎有那個臉說明孩兒從何而來?

  該死的於大任,該死的莫念慈,害他陷入這種窘境!而他還像啞巴吃黃蓮似的,根本無法對任何人說出這種事,只怕笑掉別人大牙。他可以想像冷如風如果知道這件事,第一個反應必定是捧腹大笑。

  不,他不會向任何人透露這件事,但他也不會放過他們夫妻倆的。該如何做他還不知道,不過他會想出辦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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