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班迪嘮叨著冬季的漫長,泥炭的短缺和麥酒的昂貴,藍棋以前就全部聽過。他喝完第三杯啤酒,環視擁擠的客棧。文波克站在櫃檯邊,對眾人講述殖民地人開英格蘭士兵們的笑話。波克仍抱怨寒冷,但這並未使他留在屋內。當藍棋要求他幫忙修理費根的新木屋時,他並沒有爭辯。
「會有許多人生病,」班迪宣稱。「記住我的話,人們不能沒有燃料。」
藍棋說:「那就打開倉庫,班迪,將車裝滿呀!」
「迪往泥地上眸一口,用大衣袖子拭嘴。「小溪旁的孟家怎麼辦?他們的車不在這裡,沒法裝泥炭。」
藍棋緊緊地咬著牙。施威爾仍在將姓孟的家庭逐出東羅斯地區。藍棋應該在那兒打倒那個自稱治安官的混蛋,但他卻只能在這裡和班迪談泥炭的事。
「好吧,班迪,把那一份交給資根順路帶給他們。」
班迪掀起帽子,搔著禿頭。,可能可以上他說。,可是一這幫不了甚兒野上的孟家,他也得不到燒火的煤。」
「班迪,我發誓你可以使五月節變成一場悲劇,誰需要燃料我們就送去給他。」
「那我只好到處問問,誰在這兒,誰又去了哪兒。或者叫補鍋小販把話傳開,今天每個人都會去他的篷車買東西。」
「好,班迪,就這麼辦。查出誰往哪個方向,分配泥炭。若不行,裝滿更多的篷車去分送。帶著艾波克去,他需要有些事做。」
班迪咧嘴一笑。「我知道你這麼做的理由,想要自己獨佔女教師,嗯?」
藍棋沒想到事情這麼明顯,尷尬地說:「我只想要把泥炭送出去。」
他說完匆匆走出酒店,差點被跑過來的若婷撞倒。
「爸爸!爸爸-。等一下……」
十分鐘以後,藍棋打發若婷回育兒室。打算把他的意見告訴女教師,便進入馬廄。
他尚未看到她便已聽到她的聲音。在遠處的牆邊,她站在兩排馬欄之間的走道,一手摸著馬,另只手抱著費根的嬰兒。
「這是莎拉的小馬,它叫一亞士德一。」她銀鈴般的笑聲,令藍棋鎮定下來。「你覺得如何?」
小嬰孩笨拙地伸手要抓馬鬃。「噢,你不能抓。」她退後一步。「你的小手真快,就像公爵那樣。不是嗎?」她將他高舉在空中上下搖動,直至他哇哇尖叫大笑。「你也像他一樣好看。」
許多女人都對藍棋說過這句話,有的更以很大膽的方式告訴他。可是聽到茱莉承認令,他一時很感陶醉。他悄悄地脫掉羊皮大衣,躲至火盆附近的一個大桶後面注視她。
她濃密的金髮編成鬆鬆的一條辮子,他想像她裸體跨坐他身上,長髮像簾幕遮住他們。
他抓住她的纖腰,舉起她,那對豐乳在他上方晃蕩。他用舌頭撩撥她的乳尖,直到她哀求他好好地吮吸。
他的腰部變成熱石。
她再次搖著嬰兒,走近最溫和的「辛蒂亞」的馬欄。母馬將鼻子伸入茱莉的手心裡。「瞧見這美麗的小姐沒有?」她對嬰孩說。「依據廚子的說法,在蘇格蘭高地這是孟藍棋唯一沒有引誘的女性。」
他真想與她爭辯?但挑逗對茱莉不會有效果。他必須向她解釋的是,他名聲背後的原因,告訴她他七年前才贏回公爵的頭銜,想要娶個愛他而非他頭銜的女人。但他不打算向一個不願赤裸其身體的女人袒露他的靈魂。何況,她可能在春季就返回維吉尼亞。
噢,可是她已在高地的嚴冬綻放。在一個月中,她的肌膚已白裡透紅,一雙褐色大眼睛中不安的神情已變為欣賞與自信的目光。
她說她很會應付孩子,這話並沒有說謊。可是他的孩子是不同的,十分特殊。她對瑪麗不斷的詢問提出反問,使她必須自己思考出答案。她以鼓勵的話使莎拉自害羞的殼中出來。
他看到雅妮和若婷想盡辦法激怒她,她的反應卻是耐心和幽默。她也以同樣的方式應付他。
他很喜歡看她逗嬰兒,她對費根的孩子是真心的喜愛。
他吐口氣,注視著火上煮的湯。老天!他為她火熱,自從在圖書室的那晚即渴望她。她為什麼逃走?如果他終於帶她上床時,那會發生什麼事?她會像別的女教師一樣,變得懶惰和索求無度嗎?他覺得應該不會。但他依然無法想像柏茱莉夜晚溫暖他的床,而在白天教導他的女兒。
「你為什麼總是偷看我?」
他台起頭。她僵立在他前面,嬰孩像青蛙抓著她的胸,那是他渴望把玩及親吻的地方。
「你在這兒偷聽多久了?」她質問。
他說謊道:「我不知道你在這裡,我是來找費根的。」
「噢。」她漂亮的牙齒咬著下唇,來回撫摸著藍棋渴望埋首其間的長辮,眼睛瞇了起來。「你沒有聽到我的話?」
「聽到你的話?」他嘎啞地說。
她歪著頭,問:「你病了嗎?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奇怪。」
他清清喉嚨。老天!幸好他的上衣長至膝上,否則她會親眼看到他有什麼不對。
她走近一步。「你發燒了嗎?」
發燒?他體內有一股火自腰而下。
她的唇不贊同地抿了一下。「你聞起來有酒味。」
「男人有權利偶爾作樂。」他抱怨道。
「你對作樂當然是專家。」
他憤怒地說:「而你應該是管理小孩的專家。」
為調整她僵直的姿勢,她將嬰兒抱趴在肩上。「你有抱怨嗎?」
「是的。當雅妮偷看哈特時,你在哪兒?」
她自信的微笑不是好預兆。「你真是好父親,還特地來問。」她甜甜地說。「我想是若婷告訴你的吧?」
「是的,是若婷說的。」
「我就知道。我們的小告密者一定沒告訴你,這是在除夕發生的。當時,容我加一句,你正在和女教師調情!」
他感到就像個未成年的少年被抓到和自動送上門的女僕在一起。去他的,他不必對他的行為申辯。「她已在我的床上好幾十次,才不是調情呢!」
她的眼睛瞇了起來。「真厲害!」
他恨得直咬牙。柏茱莉是一流的女教師。他應該誇獎她、幫助她,而不是責備她,但他得先信任她。他仍無法接受她來蘇格蘭的理由,即使艾波克已證實她的說詞。
「對不起,」藍棋說。「我不該輕信若婷的故事,她應該打屁股。」
「我接受你的道歉。不過請別打她,這只會使她丟臉,她不該受這樣的責罰。」
他感到不知該怎麼做,問:「你建議我怎麼做?」
「把這事交給我。正如我以前說的,我對孩子很有辦法。」
這自信十足的聲明使他笑起來。「你對我也很有辦法,可是你還能做得更好。」
「就像我的前一任?」
嬰孩在動。雖然她眼中含著怒火,她仍舊哄著嬰孩。藍棋渴望看見她眸中的火燃燒。
嬰孩扯著她的頭髮。
「該死!第二次了。」
藍棋把外套扔向一邊,站起來。「別動,我來弄開。」他輕輕拿開孩子的手。嬰孩格格笑著流口水,灰色的眼睛在兩個大人間溜來溜去。
「這黏黏的是什麼東西?」藍棋問,拿著辮子不讓嬰孩碰到。
「蜂蜜。」
他們四目相交。「你需要洗個熱水澡,」他說。「用很多香皂和絨毛布,而且有個人幫你在火邊擦乾。」
她尖刻地說:「你自願扮演小姐的女僕?」
「我喜歡扮演你的女僕。」
「只因為你生葛絲的氣。」
他對輕佻和投懷送抱的女僕已無興趣。他對甜蜜臉蛋的殖民地女家教卻飢渴若狂,且決計要打破她的頑固意志。「你聽太多閒話了。」
「如果你想引誘我,爵爺,你的作法必須高明一些。」
最近,她對他暗示的話都大膽地針鋒相對,到目前為止也都很成功。「你可以放下小孩,讓我表現。」
「這怎麼可以。啊,你在微笑。你對他的父母以你的名字當小孩的教名感到像公雞一樣得意。」
「我敢打賭,如果你再不收斂一下你漂亮的舌頭,你很快會發現誰是公雞,誰是母雞,以及它們如何製造出小雞。」
她輕盈地退後一步。「乖乖,我們今天都成了馬廄哲學家了嗎?」
「很好,我寧可吻你也不願和你談話。」甚至他說此話時,也知道自己在說謊,他喜歡與柏茱莉為伴。
「多高興,你竟替我留了一個吻。」她以愉快的聲音說。
她是在侮辱他嗎?不,茱莉不會,她只是在和他鬥嘴。
「我原想給你一個吻的,小姐,可是你提起另一個女人,破壞了我的心情。」
「我以後當然會更加小心。」
如果讓他得逞,她就完蛋了。他扯著她的辮子。
「放開我的頭髮。」
她命令的口氣使他嚇了一跳。可是和她站在這裡,中間夾著嚶嚶而言的嬰孩,似乎是很自然的事。
「那就停止你那些無聊的伎倆,我不喜歡它們。」
她可以抗議,但她也已受到氣氛的影響,她的鼻子輕輕翕動,雙手靜靜地放在孩子的背上無法動彈。嬰孩把頭靠在她肩上,又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