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是我啦!」
終於回過了神,莫戲晴定睛一瞧,眼前這小人兒不就是亂兒嗎?
二話不說的,她一把抱住了他,「亂兒,姊姊好想你。」
真是亂心一把的,莫亂兒狀似嫌惡的擠眉弄眼,但也是乖乖待在她懷中,享受著自從分離後便難有的溫情。
「姊,你幹麼跪在這啊?」在結束了這個擁抱之後,他不解的問。
「厚,還不是你那個大師兄,我知恩圖報的要來『以身相許』,結果倒媚的遇上了張邵邦不說,結果我人才剛醒,你大師兄便又氣沖沖的趕我走,我只好使出苦肉計啦!」
「什麼苦肉計?!」
「就是跪到他同意我留下來啊!」莫戲晴說得是理所當然,但莫亂兒卻是聽得大翻白眼。
「你就為了要求大師兄留你下來,所以準備跪到他同意,而且還跪到了周公身旁去?」
「對啊!」她點了點頭,再次成功換來了他一記大大的白眼。「我就不信他真是鐵石心腸,要不然他也不會連著兩次出手救我了。」
「姊,你很笨耶!」莫亂兒忍不住的嗤道。
奇怪了,姊以前不是挺精明的嗎』!
為了生活,小奸小詐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是怎麼一向精明的姊姊遇上了大師兄就變笨了呢,
吟!地一聲,一記爆栗結結實實的敲上廠他的額,莫戲晴瞪大了眼看著他,「你敢說我笨,你知不知道我這麼辛苦,還帶傷上陣,不就是為了要替咱們找一個像樣的家。」
雖然沒有使起河東獅吼的絕招,但是她罵起人來可是順溜得很,連氣都用不著喘。
「本來就很笨嘛!大師兄這會兒一出門,沒有三、五個時辰也回不來,你就算跪到斷腿,也沒有人會同情你啊。」被叨念得一瑟一縮,莫亂兒很是委屈的揉了揉自己「傷處」,然後嘟著嘴說道。「而且人家也很努力啊!我不是努力的相中了大師兄,然後又很努力的纏著他來到杭城了嗎?」
「是啊!也不知道去哪兒找了個大冰塊,救個人還要偷偷摸摸的,要不就問東問西的,而且還一副很委屈的模樣,更別說他今天還見死不救的任我跌下床,這種男人……」
想到皇甫冷揚的惡劣,莫戲晴數落到後來幾乎沒了氣,只好停下來歇歇。
亂兒這個死小子,誰不好找就找著了這麼叫個沒肺沒心的劣等貨,害她的頭又撞出了一個腫包,而且那個包還真是疼得沒天理。
這個帳當然要算到那個死男外的頭上,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討回來的。
「姊姊,你確定你說的人是我的大師兄嗎?」
奇怪了,大師兄平日雖然冷默寡言了些,可這一路上濟弱扶傾的事也幹了不少,只要路見不平,還從沒見他撒手不管的。
但這樣一個十足十面惡心善的好人,怎地在姊姊的口中,成了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了?
「廢話!除了他,還有誰能做出那種惡劣的行徑。」莫戲晴沒好氣的應道月n模樣活像皇甫冷揚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唉!好不容易找著了個順眼的姊夫,結果姊姊卻看不上眼,看來他又得另外找一個對象了。
暗歎了一口氣,莫亂兒自認既貼心又懂事的說道;「姊姊,既然你瞧他不順眼那我們的成親大事就另尋他人好了,我不想要姊姊為了我委屈自己。」
但他卻沒有想到自個的一片好意,得到的卻是姊姊堅定的否決。
「不行,就是他了!」
「為什麼?你不是很討厭他嗎?」她的拒絕讓他簡直傻眼,難怪古人常說,女人心、海底針,這話得可真是一點也不假。
「就不信我不能將他拐到手,他有膽忽視我、忽視我的美貌,當然也得付出一些代價。」莫戲晴說得慷慨激昂,可是當腦海中浮現一抹幽深的瞳眸時,她的臉卻很可疑的飄上一朵紅雲。
「姊姊說的是真的,還是要大師兄?」莫亂兒確認般的問。
「就是他了!」她想也不想的便答道。
也沒空細思為什麼這個念頭會這麼執意的在自己心生了根,反正她就是纏定他了。
就算要先將生米煮成熟飯,她也是在所不惜。
***
「機靈!」沒啥胃口的胡亂塞了幾口飯,皇甫冷揚就訕訕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喊道。
「三爺,有什麼吩咐嗎?」
「門外的那個姑娘走了嗎?」
「呃……」看得出爺兒今天的心情甚糟,機靈愣了一下沒有回答,就怕這個答案一出口,三皇子的心情更差了。
「機靈。」聲調略略沉了沉。
身處一旁的莫亂兒不懂其意,但機靈卻對這樣的聲調知之甚詳。
這代表了他的主子即將生氣了,所以他也管不得什麼心情不心情的,立即說道:「那姑娘還沒走,她就跪在這客棧人來人往的走廊上,方才客棧裡的小二哥還說看咱們能不能想想法子,否則再這樣下去,他們只能轟人了。」
「那就讓他們轟了她吧!」皇甫冷揚不耐煩的說道。
就說有些女人幫不得,現下惹了麻煩上身,真是後悔也來不及。
「店家是顧慮轟個手無寸鐵的姑娘家,會對客棧的聲譽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才想求爺幫忙。」
「不幫!」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他懶得去面對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這……」正在機靈左右為難之際,莫亂兒倒是不怕死的開口道——
「幹麼不幫?師父常教我們助人為快樂之本,搞不好這待在客外的姊姊有什麼難言之隱,你讓她進來說說,又有什麼不可以?」
「我幹麼要這麼多管閒事?」皇甫冷揚沒好氣的反問。
想到今天早上他這麼好心的救人,雖然是舉手之勞啦,可是卻落個「小氣」的罵名,他就一肚子的火。」
」這才不是多閒事,這俗話說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你既然救了那位姊姊,就對她有責任,怎能放著她不管呢?」
莫亂兒條理分明的說法並沒有打動皇甫冷楊的固執,反而換來了一記白眼。
「我到江南來,是來辦正事的,可不是來當活菩薩的,幫她兩次已經夠了,多的事與我無關。」
「大師兄……」他不依的低喊了一聲。
要真讓皇甫冷楊這樣不聞不問的態度繼續堅持下去,那……那他下山的美夢不就要破碎了嗎?看來他得要加把勁才行。
「可是我怎麼覺得大師兄不讓她進來說說她一定要見你的原因,好像不是因為幫夠了。」莫亂兒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很認真很認真的評論著。
「哦!」劍眉一挑,薄唇一勾,這一挑一句之間,充份的顯示出他很想聽聽他這個像是小大人一樣的師弟想說些什麼。
「我覺得你是因為怕她,所以才不讓她進來。」
「我會怕她?!」皇甫冷揚嗤笑,只覺得他這個說法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怎地不會,你瞧她生得美,怕不小心被勾了心,所以才不敢讓她近身。」莫亂兒說得理所當然,但皇甫冷揚聽得眉頭直皺。
他會怕那個女人?拜託!
身上也沒三兩肉,風一吹就倒,他怕她作啥?
再說亂兒說他怕自己愛上她,憑什麼呢?
憑她長得美嗎?從小生長在皇宮之中,瞧過的六宮粉黛哪一個不是十成十的美人兒,門外那個雖說長相是上得了檯面,但要把他迷得昏頭轉向,只怕不是一個「難」字了得。
「哼「廣對於莫亂兒的話,他只是不屑的輕哼了一聲。
「大師兄,既然你不怕,那你堂堂一個大男人於麼連給個小女子說話的機會都不肯,就瞧瞧她要說什麼出!」再接再厲的慫恿著,莫亂兒很是用力。
「還能說什麼,不就是說要報恩什麼的嘛!聽了就煩。」皇甫冷揚再一記輕哼,瞧那女人跪了那麼久還不肯走人,他心底已經有了十足十的把握。
「她要報恩便讓她報恩嘛!讓她心裡少了負累,不就是好人做到底了嗎?別讓人家說咱們還怕她一個弱女子。」
「這……」他沉吟,腦中堪堪閃過她那傻呼呼的理直氣壯表情,心下莫名的一軟,突然一言不發的起身步了出去。
就去瞧瞧她要說些什麼吧!
***
跪跪跪……跪得膝頭發麻!
跪跪跪……跪得腰酸背疼!
但他理她了嗎?
答案是沒有!
就是因為沒有,所以莫戲晴只要一想到皇甫冷標就氣,氣得恨不得咬他的肉、喝他的血、啃他的骨。
她——個就算稱不上傾國傾城,也算是孟冠群芳的纖纖弱女子,跪在這兒求見他一面,弄得這樣可憐兮兮的。
可他竟然無動無衷,比起張邵邦那惡劣的行徑更叫人生氣。
氣氣氣……她氣得五臟六自都要爆了。
霍地站起了酸麻的身子,莫戲晴狠瞪了那緊閉的門扉一眼,決定不演這碼子戲了。
什麼爛男人嘛!就算有錢又長得帥,武功也很高強,也不能這般鐵石心腸嘛!
朝著門扉擠眉弄眼了一番,正當她吐出小巧丁香,準備扮上最後一個鬼臉就走人的同時,那扇緊閉的門扉突然砰地一聲被人推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