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是好漢,但也懂得不吃眼前虧的道理。
眼下這個男人的功夫只怕不能小覷,他再逞能也只有吃虧的份。
反正狹路總有相逢的一天,等他調齊了人馬,這個壞他好事的男人就該死了!
***
這樣就走了嗎?
莫戲晴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那道寬闊背影。
這個男人為什麼總是要用背影面對她,是因為不想看到她嗎?還是嫌自己長得太難看,見不得人?
她氣忿的瞪著他的背影,再想到他甚至連上前扶她一下都不肯的惡劣行徑,當下把他的救命之恩全都給忘在腦後。
氣呼呼地,她爬起了身,想也沒想的就朝著皇甫冷揚的背後揚聲道:「等一下!」
咦,怎麼沒有反應?那修長雙腿還是不停的向前邁動,這樣的結果更是讓她氣極了c
「等一下!」雙手的食指和拇指圍成了一個圈,莫戲晴忍著痛試著加大自己的產量。
要不是頰畔傳來了陣陣的疼痛,而渾身也泛著逐漸加劇的疼痛,她只怕會連「河東獅吼」的本領也給使了出來。
「姑娘還有事?」皇甫冷揚雖然沒有回身,但好歹終於有了回應。
「多謝公子救了奴家,奴家想……」以身相許的話都還沒有出口,他已經既冷且硬的試將自己的舉動一語帶過,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舉手之勞罷了?」
「怎能說是舉手之勞呢?」拖著全身泛著酸痛的阿婆身子,莫戲晴慢吞吞的蹭到了他身邊。
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瞧,那仔細的程度活像他是什麼可口的菜餚,而她則正在研究該往哪兒一口咬下似的。
接收到她眸中的某種訊息,皇甫冷揚當下秋定這場渾水踏不得,於是立時說道:』『這位姑娘,在下還有要事待辦,是否——」
像是想同他較勁似的,她也立時打斷了他的話。「不行!你現在不能走!」情急之下命令的據氣就這麼出了籠。
身為皇子,哪曾受過這種「污辱」,皇甫冷揚的劍眉微挑,眼神中隱隱泛著一絲驚詫。
「為什麼我不能走?」雙手環胸,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擺明了要她說個清楚,講個明白。
為什麼……為什麼……究竟為什麼呢?
莫戲晴的腦子努力的左轉轉,右轉轉,終於讓她給轉出了個答案,而且還是一個絕對不會被他拒絕的答案。
「因為……」她的話聲至此隱沒。
沒有得到該得的答案,又見她的唇時不住的開合,他下意識的傾下身,準備聽個清楚仔細。
可誰想到,他的身子才靠過去,她那纖細的身子便直勾勾的倒了下來。
皇甫冷楊呆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雙手像是被點了穴般的不能動彈,直到她即將與地板問好之時,他這才不得已的伸手將她給捲進懷中。
唉!就知道她是個麻煩,瞧瞧這會兒不是讓他不能去練功了嗎?
再說她方才瞧著自己的眼神……
唉!他冷不防的又歎了口氣,他有預感這個女人不但會是個麻煩,而且還會是個甩不掉的麻煩。
***
「唉……」
「痛…」
「唉……
細碎的呻吟迴盪在雅致的廂房之中,讓人聽了心煩。
皇甫冷揚皺著眉頭步上前去,瞧著她那幾乎腫成了像饅頭大的頰,還有那一臉的青青紫紫。
什麼傾城傾國?什麼絕世佳人?此時此刻幾乎都構不著邊。
她昏了,向小二要問客房給她也就罷了,至多再給她請個大夫什麼的,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他當然還是可以去練他的功,甚至是去察訪民情,要不也可以去瞧瞧那個好像比京城的父皇還大的縣太爺。
但有這麼多事情可以做的他,卻在亂兒一雙指控的眼神中,只能委屈萬分的留在這裡。
拜託好嗎?說起來他也算是受害人的,明明打人的人不是他,害她昏倒的人也不是他。他於麼要被當成罪人一樣的在這裡「贖罪」?
他這是招誰惹誰啦?!
「哼!」越想越是不悅,他忍不住低啤了一聲。跟著狠瞪了床上的莫戲晴一眼,但卻沒想丹原本該沉睡中的人兒突然睜開了眸子。
兩雙眼四隻眸倏地交纏,望進他那雙深幽的眸子,莫戲晴顯然有著好半晌的怔仲。
她完全忘了前塵往事,也忘了今夕是何夕,只能傻愣愣的醉死在那兩陸深潭之中,久久不能自拔,直到……
「你看夠了嗎?」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皇甫冷揚見她完全不知收斂的舉動,終於忍不住問道。
「還沒!」很順口的回答,她甚至不自覺的說:「你有一雙很漂亮的眸子,讓人永遠看不夠。」
這……這……這……算是恭維嗎?
這樣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不是應該羞羞答答的收回自己的視線,順便再玩玩自己的手指嗎?
怎麼她竟大膽的承認自己永遠看不夠,他究竟是遇著了什麼樣大膽的女人啊!時
「可是我不想給你看了。」皇甫冷揚沒好氣的說。
「別那麼小氣,別人肯看是一種福氣,有人求都還求不來。」莫戲晴嘟著嘴,數落似的道。2
老天爺給他這麼一張完美的臉龐,不就是要給旁人看的嗎?於麼這樣藏私問,小心遭到天打雷劈啊!
「我小氣?!」這樣的指控絕對是莫須有的,他忍不住揚起了聲調,向來沉穩的他不禁動起了氣。
如果他小氣的話,那他會出手救她,先是捐了一大包的銀子讓她葬父,後又在自稱她夫婿的手中救下她嗎?
這樣如果算小氣的話,天底下只怕沒有人比他更大方了。
「對啊!老天爺生了一張這麼好看的臉給你,就是要讓人看的,不讓人看就是你小氣。」莫戲晴的數落倒是越來越順口.完全忘了她此行的任務應該是裝得可憐兮兮的,好借此以身相許。
「這……」這話究竟是怎麼說的?
皇甫冷揚氣極了,甚至忍不住想要伸手掐向她纖細的頸項,但為了這個笨丫頭沾上血腥是不值得的,於是他索性下起了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裡?」她呆愣愣的問。
「我管你滾到哪裡去,你高興往哪滾就往哪滾!」濃眉一斂,任那滿腔的怒意在他的臉龐、胸臆中奔騰,他咬著牙說。
「啊……」望著他那幾乎著了火的眸子,莫戲晴這才恍若大夢初醒。
該糟了!她竟然一時大意的壞了事,惹怒了他。
「啊什麼啊,需不需要我替你雇來八人大轎?」瞧著她的一臉驚慌,皇甫冷揚胸臆中的怒火稍熄,但仍譏諷的說道。
望著他那堅決趕人的表情,她的心全亂成了一團。
現在該怎麼辦呢?快快快,動腦筋,石頭才會變黃金。
啊!想到了,含煙姊不是過要裝可憐,含煙姊瞧過的男人可多了,她說過只要可憐勁足了,就算鐵一般的男人也會成為繞指柔。
當下,她忍著痛想要起身,不意因為扯痛了傷口而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跌落床沿。
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她抬眼可憐兮兮的直瞧著皇甫冷楊,怎知回應她的竟是大大的關門聲。
莫戲晴沒轍,只好任由自己跌落地面,再添一道新傷。
「唉!」碰撞的疼痛讓她低呼了一聲,但她的視線隨即掃向被合上的門。
哼,以為這樣我就會死心嗎?才不呢!
我可是在含煙姊面前誇下過海口,這會兒我可是鐵了心要嫁你。
第四章
一道人影偷偷摸摸的進了房間,在得知姊姊受了傷,又被大師兄救了之後,莫亂兒又緊張又憂心,好不容易覷著機會,擺脫了機靈終於得空來看她。
可誰想到,才一進門,姊姊就給了他一個超大的驚嚇。
她,身受重傷的人,竟然跪坐在地上,還閉上眼睛活像是一個羽化登天的高僧似的,一動也不動。
姊她該不會……傷得重,所以……
這樣的壞念頭堪堪竄進了莫亂兒的腦海之中,他立刻滾帶爬的衝到莫戲晴身邊,一手湊近她的異端。
呼,還好!在感受到源源不絕的溫熱氣息之後,他一顆慌亂的心這才回歸了本位。
可如果姊姊沒事,那為什麼會跪在這邊呢?放著好好舒適的床不睡,難不成這間上房的床上有蟲子咬她嗎?
「姊!」滿心的疑惑,莫亂兒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小聲的喚著。
「啊!」迷迷糊糊的莫戲晴睜眼,人都還沒回過神來,就開始哀哀切切的說道:「爺兒,小女子現下僅餘一人,孤苦無依,真的無處可去,求求您就好心的收留我吧……」
她在有作戲的天份,不但語調哀戚,臉上的愁容更是慘到不行。
凡是有點同情心的人都應該心軟,可是莫亂兒只是翻著白眼,伸手推了推猶兀自在夢中的她。 「咦?!」怎麼那個好看的男子變成了一個小不點,該不會是因為沒救她而遭到了天譴?
她想著想著,傻兮兮的笑了起來,笑得莫亂兒心裡一陣發毛,趕緊沒好氣的表明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