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莫戲晴忍不住一愕,完全忘了自己應該趕緊收回舌頭,就這麼一張鬼臉對上了皇甫冷冷俊臉。
「這就是你要親口對我說的?」
面對這種情況,很難不發笑,饒是皇甫冷揚這個慣常以冷臉對人的男人,也忍不住的悄悄勾起廳唇角。
「我……我……」尷尬啊!莫戲晴巴不得現在地上破個大洞讓她跳下去,好一了百了。
「有話就說,我個半天,沒人懂!」沒有耐心再繼續聽她「我」個不停,他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瞧著她催促道。
他凶什麼凶啊!她心裡燒起了一點點的委屈,可一想到自己的「大業」,當下決定思下這點小委屈,反正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嘛!
「小女子我想求恩公一件事。」
」以身相許免談,其他好說!」皇甫冷揚把話說在前頭。
哇,這個男人是有「天心通」是不是h她都還沒有開口,他就已經先絕了她的希望。
可她會放棄嗎?當然不會。
畢竟她這次可是在含煙姊的面前誇下了海口,所以絕對不能放棄,她一定要嫁給他。
「我不是要以身許,只求恩公能夠容許我跟在你身邊,照顧你日常的瑣事,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莫戲晴拐了個彎子說道。
想都沒想的,他薄唇輕掀,僅僅只吐出了兩個字,「免談!」
「你——」被拒絕得這般乾脆,她心火頓起,早知道他是這麼鐵石心腸的人,她幹麼跪了一個晌午,真是氣死人了!
「你這個目中無人的爛男人,救了人很了不起嗎?救人又不讓人還,存心是要人欠你欠到下輩子,我於麼這麼倒楣要你救到……」氣極了,她一時失了理智,一長串數落就這麼脫口而出。
挑起了眉,皇甫冷揚看著她的氣急敗壞,突然覺得興味了。
這已經是這個女人第二次給他這種感覺了,或許……
壓不知道沉默的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莫戲晴只想把那悶了一下午的氣怒全數宣洩。
「我真倒媚,所以才會被你救,要是換了別人,我需要跪上這麼久嗎?別人希冀我的回報都來不及了,只有你……你簡直是不知好歹!」
噴,瞧這小姑娘罵起人來可真溜啊!
皇甫冷楊饒富興味的看著她氣得漲紅了一張臉,原本水靈靈的雙眸更是被怒火洗得燦亮。
「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態度?」他挑眉輕問。
「是你自己施恩不望報的,現在又憑什麼說自己是我的恩人?」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應了回去。
恩人?!恩個頭啦!就算本來心裡還對他自張邵邦的手中救下自己而心懷感激,可是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和藐視之後,那種感激便全都煙消雲散了。
「如果我現在施恩望報了呢?」此話一出,就連皇甫冷揚自個兒都嚇了好大一跳,可他並沒有讓這樣的情緒顯露於外。
不是才說紅顏禍水嗎?不是才想著最好離女人越遠越好,他怎麼會?
「我管你要不要改變心……」莫戲晴下意識的又想要來個一長串,直到他的話真正進入了她的腦海中,她猛的停住。「你的意思是?」
「讓你稱心如意,成為伺候我的人。」
「騙人!」她下意識的低呼,直到瞧著皇甫冷揚眸光中的不悅及不贊同時,這才立時改口,「嘔……我的意思是你說的是真的嗎?」
雖然話已經變得婉轉,可是顯然她還是不怎麼相信,畢竟他剛剛拒絕得那麼果斷,甚至果斷到連一絲轉圈的餘地都沒有,所以她才會惱羞成怒的,不是嗎?
「質疑主子的話,不是一個下人該有的行徑。」皇甫冷揚有些不悅的撤撇嘴,大刺刺的糾正她的態度。
下人?!這兩個字像是一盆冷水當頭兜了下來,弄得莫戲晴簡直是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愁。
她的確是如願以償的留了下來,可是卻不是想的身份。
不過,無魚蝦也好啦!反正留下來就有機會,是不?
***
「爹!那個外地來的人真的很可惡,不但打傷我,甚至還強搶了戲晴,你說這戲晴以前好歹也是我們家未過門的媳婦,這是全城都知道的事,發生了這種事,你說我們不丟臉嗎?」
加油又添醋,張邵邦嗯嗯唉唉的杜撰著上午時被揍的情節,誇大及隱藏更是少不了的,至少他想要染指戲晴的事是隻字未提。
張昌行聽完了整件事,不言一語,只是仔細的審視著兒子,倒是向來寵慣兒子的張夫人已經大小驚怪的說道——
「就說那個莫戲晴是個掃把星吧!沒碰著她沒事,一碰著她你就一臉的青紫回來。」她疼惜的望著愛子臉上的青紫那神情好不心疼,這筆帳自然又算到向來不怎麼得她緣的莫戲晴身上了。
「娘,又不是戲晴的錯,這完全是那個外地人的錯,好嗎?」
「怎不是她的錯?!」被兒子一嚷,張夫人擔心兒子對莫戲晴餘情未了,連忙說道:「你瞧過去幾個月,你沒碰著她,不是平平安安的,萬事皆無,結果今兒個一碰上了她,就出了事,不是她克的是誰克的?」
「那個外地人才是始作湧者啊!」張邵邦不服氣的低嚷,「他仗著自己有著高深的武功,便為非作歹,一點兒也不將官府放在眼中。」
「也是!」頗有同感的點點頭,張夫人轉向張昌行說道:「老爺啊,咱們縣裡來了這麼個煞星,你瞧這事該怎麼力、?」
「什麼該怎麼辦?」他懶洋洋的脫了一搭一唱的母子一眼,擺明了不怎麼想搭理。
「難不成老爺不想管這檔子事,如果這個人是個江洋大盜呢?」對於丈夫輕忽的態度,她氣忿的質問。
「那夫人想怎麼辦呢?」張昌行懶洋洋的問。
現在的他可沒心情管起這檔子事,腦裡盤算的儘是大舅子說三皇子南巡,只怕會招來禍事。
「他打傷了邦兒,當然該將他打人大牢才是。」張夫人說得理所當然,滿肚子氣的張邵邦自然也跟著猛點頭。
「嗯,就這麼辦吧!」他心不在焉的揮手說道。
反正就算他不答應,他那刁蠻慣了的夫人也會磨到他答應,為了耳根子的清靜,替兒子出出氣也未嘗不可。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煞星真的是個煞星啊!
第六章
皇子、皇上、心愛的女人……
幾個名詞在她的腦海裡回啊回,旋啊旋地。
弄得莫戲晴是頭昏昏、腦脹脹。
但這一切的始作源者,如今卻是好整以暇的坐臥在房裡的軟榻上,悠閒得彷彿剛才的一切全是出自於她的想像。
「喂,你真的是皇子嗎?」她一改這幾日的柔順,口氣不是很友善的問道。
如果他真是方纔那只花蝴蝶郡主口中的三皇子的話,那她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苦不就白費了?!
更別說那一出「跪求收留」的苦肉計,讓她膝頭疼了好些天,如果得不到該有的回報,那……
這樣的震撼簡直較青天霹靂還來得嚴重許多!想到這裡,莫戲晴倏地瞪大了眼,瞪著那個好整以暇得很過分,卻又不肯回答她問題的男人,再次問道——
「她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是皇子嗎廣
「為什麼想知道?」皇甫冷揚反問,不肯給她一個痛快的答案。
說實在話,她的反應真得很傷人,一般的姑娘家如果知道他那尊貴得宛若鑲金框銀的身份,不是應該要飛也似的撲上,就算自知成不了皇子妃,也想要撈個二夫人的位置坐坐,要不然沒魚蝦也好的成了個侍寢,也大呼著天恩浩蕩,讓她們從此榮華富貴、尊寵一生。
怎麼她卻板了個臉,活像他的身份礙著了她似的,彷彿只要他敢點頭應是的話,就要立刻將他五馬分屍,方足以洩恨。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就成了。」心中不樣的預感陡起,莫戲晴臉色也跟著越來越沉。
她是很想要一個足以遮風蔽雨的家,可問題是她卻不想捲入帝王家裡的是是非非,那對只求安穩的她而言,未免太過沉重了些。
所以,如果他真是個皇子的話,那她勢必就得放棄這段時日的努力,什麼都是白搭。
「如果我說是的話呢?」
「既然我今天來當你的擋箭牌,那麼前恩舊怨自當一筆勾銷,我也該走了。」臉上的表情很認真,莫戲晴毫無猶豫的說道,甚至當真轉了身,準備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是三皇子,那你就要走人,一點也不留戀?」皇甫冷楊的語氣含著不可思議,顯然對她的反應很不能接受。
「沒錯!」
「為什麼?」這下子他可好奇了,究竟是什麼樣的理由讓她千方百計的想要留下,可是卻又因為知道了他皇子的身份,而毫不猶豫的就要走人?
「沒有為什麼,既然恩愛已經報了,那麼我自當走人。」她輕描淡寫的搪塞道。
總不能真的告訴他,因為皇家的飯碗難捧,所以她對他已經沒了興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