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寵妃,有這樣的對待也很平常。」
「是啊。」杜香椿說到她最喜歡的話題,自是滔滔不絕。「聽說意貴妃洗澡時都用羊乳、牛奶擦洗,怪不得面貌能生得那樣美麗端莊、唇紅齒白,回眸一笑令男子神魂顛倒、女子欣羨妒忌了。」杜香椿自歎不如地道。
「能得到皇上寵愛的女子,容貌自當不俗。」紀晚櫻微笑道。同是女人,她完全能自在的欣賞女子的嫵媚嬌態,不存惡意攻擊的心態。
「就連師哥也覺得她美,一向很少聽他說哪個女子美的,可他也不禁對意貴妃讚不絕口呢!」
紀晚櫻心悸了下。「是嗎?」
「意貴妃天天用香茶漱口、香花泡澡,自然吐氣如蘭、雪膚花貌、嬌美動人了,要是我也能這樣被養護著,相信外貌也不會太差。」杜香椿一笑。
紀晚櫻低頭吃著東西。
「你覺得師哥人怎麼樣?」杜香椿突然問道。
紀晚櫻愣了一下。「什麼怎麼樣?」
「就是……你覺不覺得師哥人英俊又才高八斗?」
「我和他不熟,所以無法評論。」坦白說,紀晚櫻心裡對朱序濤這個人的評價並不高,她甚至覺得他是個無賴。
「也是啦,你們才見過一次面嘛!不過沒關係,你現在已經住進王府了,要是想瞭解一個人並不難。」
紀晚櫻對她這樣的說法有點反感。「我並不想瞭解王爺。」
「生氣啦?我這樣說沒別的意思,我以為你也像許多女人一樣,會對師哥有意思。」杜香椿吐了吐舌頭。
「我來京城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照顧杳兒,其他什麼想法也沒有。」不管有沒有人相信她,她真的不是為了朱序濤而留在王府,她會時時提高警覺,離他遠一點,免得別人蜚短流長。
「晚櫻。」聽到有人喚她,紀晚櫻轉頭一看,發現來人是程穎浪。
「穎浪哥,你怎麼來了?」能夠他鄉遇故知,她心裡的激動自是不在話下。
「不放心你一個人來京城,所以跟來了。」
嚴格說起來,程穎浪並不是一個好看的男人,但他的身上有一種誠懇的氣息,令人見著就心安。
「我爹娘可好?」見到同鄉好友,紀晚櫻高興得忘了介紹坐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杜香椿。
「大叔和大娘都好,聽說我也打算來京城,他們兩位像是吃了定心丸。」程穎浪說。
紀晚櫻臉一紅。「爹娘就愛瞎操心。」
「原來你們認識。」杜香椿咕噥道。
程穎浪側身看向杜香椿。「姑娘,現下你總相信我不是什麼冒名混混了?」
「誰教你的樣子長得這麼像混混?」杜香椿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你們見過面?」紀晚櫻問道。
「就今天早上嘛,郭總管來『涵碧苑』通報,說有個大個兒找你,我見到他,以為是來惹麻煩的混混。京城住久了,看多了王公貴族,不習慣有人穿著平民服來王府找人,真是不好意思。」杜香椿回想兩人早上在王府大門口嚷嚷的景象,確是引人注目。
「現實的女人。」程穎浪啐了句。
杜香椿嘻皮笑臉地道:「你們聊聊,我去街上轉轉,一會兒之後我們在這裡會合。」
杜香椿走後,程穎浪隨即轉頭,專注地注視著紀晚櫻,他關懷的問:「你住在王府沒問題吧?」
「嗯,杳兒很可愛,而且一雙眼睛像極了姐姐。」
「可惜我不能親眼見到她。」程穎浪遺憾的一笑。
「穎浪哥,你現在在哪兒落腳?」
「尚書府,離王爺府約莫三條街的街尾。你記得張潮舟這個人嗎?」
聞言,她回想著,之後才道:「五年前,咱們道州出了個狀元,就是張潮舟。」
「他現在已經官拜尚書了,我一直和他有書信來往,這次來京城便是住在他那兒。穎靜一見潮舟,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穎靜也來了?」
「她一直吵著要來京城瞧瞧,我拗不過她,所以只好帶她一道來。不如你也搬來尚書府,大夥兒好有個照應,我同潮舟說去,他一定會同意。」
程穎浪在道州時同紀晚櫻是鄰居,在紀晚櫻眼裡,他是一個好朋友,更是一個處處替人著想的大好人,面對這樣的人,她覺得好安心,因為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是個正人君子。
「穎浪哥,我現下還是住在王府裡方便些,我想天天見到杳兒。」
「對了,你來京城就是為了杳兒而來,我差點忘了。」程穎浪拍了一下腦袋,有些懊惱地道。
「我明天想去上姐姐的墳、跟她說說話。」有個可以聊家裡瑣事的朋友真的很好,程穎浪一直是這樣的朋友。
「我陪你去。」程穎浪說。他二十四歲了,早已到了成家的年紀,他的美夢是娶得嬌妻紀晚櫻、生兩三個孩子、過田園生活,好不愜意。
「真的?姐姐一定會很高興。」在道州時,她老是覺得程穎浪對姐姐有好感,原以為姐姐會嫁給他的,沒想到姐姐隨湘繡隊的人到京城比賽時會與三王爺結下不解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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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似海,美麗的女人有的時候是不甘寂寞的,受皇上恩寵的美麗女子更是耐不住寂寞。
意貴妃藍薔意就是這樣的女子,皇上寵她,但無法整天陪著她,這對一個受寵的女人來說,是一種挫折。她是貪心的,她從不否認這一點。就像現在,她在御花園裡看見三王爺朱序濤的身影後,立刻打發了隨行的宮女,獨自朝他走近。
「序濤。」
朱序濤轉身看見她。「貴妃娘娘。」
「還這麼生疏,現下這裡只有咱們倆。」
顧盼生姿的美人誰不喜歡?朱序濤是個正常的男人,自然也樂意欣賞美麗的女人。只是,身為意貴妃的藍薔意並不是只要被欣賞就能滿足的女人,她想要的比這更多。
「娘娘好閒情,一個人逛御花園。」
「是啊,皇上日理萬機,就我一個閒人無事可忙。」
「無事可忙可是許多人求也求不到的。」他待女人自有分寸,不想引人誤會。
「序濤。」藍薔意柔情的呢喃。
「娘娘有事?」
她抿了下唇,深情地道:「如果不是皇上搶先了一步,你知道我一定會接受你的情意、成為你的妻子。」
朱序濤怔住。「娘娘一定是誤會了,序濤不曾有這種意思。」他提高警覺的道。
藍薔意踩著蓮步,突地一個踉蹌,跌入朱序濤的懷裡,她愛嬌地呻吟著:「我頭疼欲裂呢。」
「你們在幹什麼?」朝露公主臉色難看的大吼。
兩人連忙分開,藍薔意扶了扶頭上的玉釵。「我不小心讓石子絆了下,三王爺扶了……」
「少白費唇舌了,我現在立刻去見皇上,揭發你們的醜行。」朝露公主說完便轉身跑開。
「序濤,這可怎麼辦才好?」藍薔意六神無主的嚷著。
朱序濤盯著她,眸光深沉的道:「你不是說若非皇上先我一步,你今日會是我朱序濤的妻子,朝露去皇上面前鬧一下不是正好?」
「這……怎會好呢?」她急得哭了出來。
「這樣可以讓皇上知道你的心意啊。」他冷冷地道。
藍薔意呆住。「朱序濤,你存心看我笑話?」她寒著臉道。
「你是求仁得仁,怎會說我想看你笑話。」他從容地道。
她慌了。「是你勾引我的。」如今她只得把罪往他身上推,唯有如此她才有可能脫身,否則只有死路一條。畢竟兄弟只有一個,後宮妃嬪卻有三千。
他冷漠的勾起笑容。「你試著跟皇上說說看,也許他會相信。」
「皇上會相信我的話。」她強自鎮定的道。
朱序濤對她的話不為所動。「那很好啊,至少你對自己有自信,這在女人是少有的。」
「朱序濤,你不能這麼害我,我生來就是要做皇后的,不能敗在這點小事上。」
「只是小事嗎?意貴妃,你進宮也有兩年了,不說宮裡的規矩,就是一般市井小民也明白三從四德的道理。」
「朱序濤,皇上怪罪下來對你也沒好處。」她一定要拖他下水。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他轉過身離去,不再與她廢話。
「朱序濤!」氣得七竅生煙的藍薔意跺腳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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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水宮郭太后喝了口百合蓮子湯後,慢條斯理地道:「濤兒,哀家知道是那狐媚子故意往你身上靠的,可你難道不明白你皇兄的脾氣?」
朱序濤點頭。「做了皇兄二十三年的手足,我自然明白。」
「明白你皇兄的脾性就該懂得這事如何善了。」郭太后在皇城裡一住三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權力鬥爭沒見過?可她最不願的就是看見兄弟為了女人鬩牆。
「母后的意思是?」
郭太后清了清喉嚨之後才道:「晚嫻也過去半年了,你是不是該替自己打算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