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怎樣?」
「非得嫁給我了。」
她紅了臉,心跳得好快。「嫁……嫁給你?」
御驕有些緊張,「是啊,這是我御家的傳家寶,給了你你不許了我怎可以?」怎麼?她不願意嗎?否則怎麼都不看可否?
說真的,他現在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頭一回對姑娘說這種話,他打算讓這同時也是最後一回,惟一的一次。
賀遙虹感覺自己心在笑,開心的笑,笑到內心情緒都快外發的展現在臉上了。
呵呵……真開心,她第一次感覺到被人求親原來是這樣開心的事啊!可見她之前的拒婚是因為上門求親的人不對嘛!
嫁你?當然啦!不嫁你我嫁誰?
呃……不行,他之前那樣壞,非得整整他才甘心,她怎麼能夠那麼容易就答應他?太便宜他了吧?
她壞心眼生起,刁難的說:「我得考慮、考慮。」
「還考慮?」
「是啊!當然要好好再考慮一番,婚姻大事豈能兒戲?當然得慎重,更何況,我怎麼知道答應嫁給你之後,你會怎麼待我?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怎知道你的花心病何時復發?」她對著他一笑,「在我考慮期間呢,這玉珮我暫且替你保管。」終究她是會答應他的,不過現在……先令他心中忐忑不安一下!
算了!都已經等那麼久了,不在乎多等一些時候。「什麼時候答覆我?」他是可以等,可不希望她拚命拖。
「等到……」賀遙虹一臉頑皮笑意。「等到我習慣它為止。」
注意到她臉上的笑意,御驕知道她早芳心暗許,只是故意拖時間讓他急的。無妨,他早防著她這點。
她喜歡拖就由得她,反正她再有能耐也拖不過這個月底。
他這招「請卿入甕」若沒能讓賀遙虹這只「煮熟的鴨子」飛不了,那也枉費他一番用心良苦了!接下來,他就等著驗收成果。
「哎……這答案有說跟沒說一樣,虧我還想在月底就娶你為妻呢!」他算十分君子的提醒她要防備了。
月底?開什麼玩笑,月底距今兩句不到哩!那時他連鏢貨都不知押到貨主手上了沒!「你真是愛做夢!」正當她在說這些話時,彷彿嗅聞到一陣奇怪的味道。
這是什麼味道?她皺了下眉,不過她專注在和御驕的話題上,因此沒去追查。
他好奇她的反應。「如果事情成真了呢?」在她發現奇怪的味道之前,御驕已經注意到了。
迷魂散!
好傢伙!他們還將粉末溶於臘燭中段,不注意地畫真會著了道。
看來,外頭的那些鏢師只怕全暈了,他嘴角一勾,笑容高深莫測。
「那是不可能的!」
「我說如果嘛?也許事情就真的那麼巧。」他的笑別有深意。
「那我就認了。」
「話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賴賬了。」
賀遙虹自持月底成親是件不可能的事,光是月底說媒都是不可能了,更何況是成親!「當然!」她正要往下說些什麼的時候,忽地感覺到一陣暈眩。「不好!」待她察覺欲合氣時已太晚,她手欲捉著支撐物,可未觸及就已倒下。
看著她倒下,御驕暗忖,若自己不倒好像有些對不住這放迷魂散的人哩!王郎彰。彰,能看到本少爺的「昏姿」,真算你好運吶!
人說否極泰來,而你大概是相反的「泰極否來」,就不知道接下來的大逆轉你受得了受不了?
就在御驕緩緩倒下後,一、二十人衝進房來,走在最後一身紫袍的,正是王郎彰。
有人上前去查看御驕和賀遙虹的情況。「王少爺,他們全暈了。」
王郎彰一臉得意的笑臉,蹲下身子在賀遙虹的俏臉上擰了一把。「你不是武功卓絕不把人放在眼裡?怎地現在躺在地上動也不動啦?吱!想和我鬥?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他對屬下使了下眼色,「把人、貨一併帶回去!」
「是!」
第十章
賀遙虹清醒時發覺自己給縛手縛腳的丟在地牢裡,地牢雜陳的霉味和屍臭令人作嘔。
環顧四周骯髒潮濕,幾無他物,只有鐵欄外有一盞油燈,在微弱的光線照明下,她看到了在不遠處也縛著一個人,定眼一瞧,那人正是御驕。
對了!她給迷藥迷昏了,他是該也著了道。看到他到目前為止還算平安,她心中總算安心些。「你還好嗎?」御驕關心的問。
「沒事。」
秀眉緊蹙的再打量了一下四周,她開口喃喃的低語,「這是……什麼地方?」她是意識清醒了,可卻手腳酸軟,半點力氣也使不上來,可見他們除了給下迷魂散外,只怕還中了軟骨散之類的。
「只怕是某人的私家地牢。」
「某人是誰?」
御驕還未回答之際,地牢的門忽地推開,外頭的強光射入,賀遙虹險些睜不開眼。她瞇了瞇眼,好不容易才適應了強光,看清站在外頭的人是誰。
「王郎彰!」
王郎彰扯著得意的笑容。「正是我。」他蹲下身子。「哎喲!堂堂龍門鏢局的首席鏢師竟然給捆得像肉粽似的給丟在地牢,真是狼狽啊!」
「王郎彰,你到底想幹什麼?」這卑鄙小人!
「要債啊,幹什麼?」他嘻皮笑臉的說:「我不下數次的挨你拳頭,不但受傷,還受人恥笑,我這樣身心受創,總得要索回些補償吧?」他嘿嘿的笑,「那數箱劉老爺托送的黃金,老子就把它拿來當補償。」
「你……」賀遙虹原本打算開罵,可從他話裡她聽出了些危機。臉一沉,她問:「你怎麼知道那數箱黃金是劉府托送的?」
這麼一想她才忽然想到,護鏢的路線一向都很隱密,可王郎彰卻知道在哪裡埋伏,且事先下了迷藥,看來,他是早知道他們在什麼時候會到哪裡,甚至是連投宿哪家客棧都知道嘍?
可他哪來的靈通消息?難道是……內神通外鬼?!
王郎彰一笑。「喲……你還挺精的,這樣你都可以聽出奇怪的地方。」扇子一展,他哈哈大笑。「沒錯!我在你們鏢局裡是有眼線。」
她心中一凜。「是誰?」她信得過鏢局裡的鏢師,那些人在鏢局裡都工作五年以上了,彼此的情誼深厚,因此她相信,出賣的人不會是鏢師們。
見她一臉氣忿的樣子,他笑得更是得意。「反正,你這輩子是出不了這牢門了,就算是做善事,讓你當個明白鬼吧!」一想到像她那樣自負自傲、不可一世的人都栽在他手中,他心中更是無比暢快。「如果我告訴你,把你們路線圖交到我手上的是張雲芳,你是信也不信?」
「是她?」賀遙虹一陣訝異,回頭看了御驕一眼,只見他不若她震驚,仍是一臉淡然。「怎麼會?」她知道張雲芳不喜歡她,可她有可能因此而欲置她於死地嗎?
「你和她感情一直不好,而我呢,則是屢次遭你壞了好事,你不覺得我們很適合合作來對付你嗎?」看她仍是一臉不信,他索性把他拿了一筆黃金給張雲芳,兩人合作的事都說了。
賀遙虹越聽心裡越是傷心氣忿。「是她……真的是她!」
「我和她所做的事你都知道了,看來現在如果要你赴死的話,你心裡一定十分坦然且沒有遺憾。」他看了一眼御驕。「我對你也算寬容了,瞧瞧我還幫你和你的意中人關在一塊,連死都還找他來陪你死,我對你夠好了吧?」
「王郎彰,你有本事就衝著我來,幹啥累及無辜?」
「無辜?我可不認為他無辜。」看著御驕那張俊雅絕倫的臉,他有說不出的厭惡。「只要是你喜歡的人,或和你親近的人,他們都該和你一塊下地獄。」
「你瘋了!」
王郎彰無關痛癢的笑著,「你罵啊,盡量罵,少罵了過了今天你可能就沒機會了!」這些人留著夜長夢多,得趕快解決不可。說完,他即大笑離去。
賀遙虹氣極的對著他的背影大罵。「王郎彰,你這瘋子!有本事你就放我出去!王郎彰……」
感覺時間好像過了好久了,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了?
牢裡只賴一盞要滅不滅的燈照明,此時是什麼時候,是日中,抑或是日落,他們根本無從得知。賀遙虹焦慮不已,相較於她,御驕顯然平靜了許多。
王郎彰那個瘋子明天就要將她和御驕解決了,可她到現在仍想不出脫身的法子。
唉!要是沒中了迷魂散和軟骨散,以她和御驕的武功要出這地牢絕不是難事,可現在,她連站都無法站,更甭說其他了!這下,可該怎麼辦?
和賀遙虹全然不同的心情,御驕的嘴角還隱約透著些許笑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呀,平靜得很。
看著御驕的樣子,賀遙虹開口道:「你怎麼能那麼平靜?一點都不擔心嗎?」
「能和喜歡的人在一塊,即使是面對死我也能了無遺憾。」他說的是真心話。不過,他平靜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