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開不得玩笑!」
有人同情往御驕肩上一拍,「風老弟,我看你要快活得在婚前嘍!成親後想上花樓,你想都別想。」
「就是,想快活待會兒就與我們同行,大哥我最懂得如何挑花娘了,擔保給你挑一個十八般武藝齊全的。」
大夥兒一起哄,一時間只坐了兩桌鏢師的小客棧鬧烘烘的。
耳中聽著鏢師們的玩笑話,御驕心裡頭卻惦著賀遙虹。
只是大夥兒的玩笑話,她大可不必如此在意。不過,她會在意那表示她吃味著,會吃味兒,就表示她喜歡他。
看來他輸在她身上的感情正在縮減中。
唔……老實說,這種感覺還不錯!
等大伙各自回房後,御驕到賀遙虹門前叩門。
她前來應門時一看是他,立即一臉酸意的開口,「喲,今天還真乖吶!怎麼沒有到數香樓去。數香樓」光是想到御蘭風也曾和那些風流鏢師一樣到花樓去,她就滿腔滿肚的酸水!
他臉露笑意,「你在生氣?」她常生氣,可為他生氣的樣子特別可愛,那種樣子會令他欲寵溺她的感覺橫生,直想摟她進懷安撫。
她真是上蒼派來整治他的風流症的,她只需往他面前一站,其他天仙美女他便不放在眼中,傾國名花也視若不見,盈懷的全是對她的傾慕愛意。
原本只是拜把兄弟們一時興起的遊戲,他真的沒有想到他會認真到這斯地步。
「我為什麼要生氣?」兩腮仍鼓著,任誰都看得出她非常、非常的不高興。
「你在吃醋。」若是他連這個也看不出來的話,那也枉費他在花叢中優遊那麼些年了。
「才沒有。」這種沒面子的事,死都不能承認。
御驕沒轍的看著她笑。「怎麼辦?我覺得你是為了我正吃著醋,而我為此而高興著呢!」
賀遙虹橫了他一眼,一噘口,「自以為是!」
「我是自以為是,可被我『自以為是』的事實都八九不離十。」他是為她心折,可他的精明用在她身上卻也不曾失誤。「所以我認定你正為我吃著醋,事實大概也是這樣了。」他逗著她,「是不是啊?」看著他湊近的臉,賀遙虹的臉紅了。「是……是又怎麼樣?你那麼懂女孩兒家,想必是經驗的累積,對不對?」她的語氣像是在甕裡待了好幾年的瓜一樣。她不快的猛橫了他一眼,「數香樓算什麼?也許你去過的花樓比數香樓的姑娘還多哩!」
御驕無奈的瞅著她笑。
見他沉默,她抬起眼看他,「被我說中了,對不對?」否認吶!你這木頭為什麼不否認?只要你否認,我會試著相信你。
「我不否認。」這是事實,他不想騙她。
紙包不住火,風流賬是火,而他的謊言是紙,這種事不可能藏得住,即使有心娶她為妻,這種事他也不打算瞞她。與其有朝一日她從別處聽來一些風風雨雨,那還不如他現在直接承認來得好。
「你……你常去花樓?」
「曾經。」
「那麼說……你……你也抱過花娘?」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問出這樣的話。
這種事也問?真是敗給她了!御驕感覺到自己的臉好像漸漸的灼熱起來。「我不否認我曾經荒唐過。」
「那你還敢說你喜歡我?」
「那畢竟是我在遇見你之前的事了。」看著賀遙虹生氣的樣子他真有些無奈,若是他能未卜先知的知道未來他會遇上她,他就不會往花樓去了。
「那對我太不公平了,在喜歡上我之前你曾喜歡過那麼多人,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她有些孩子氣的大聲嚷嚷。
「我上花樓並不是我喜歡那些姑娘,而是……」天吶!這真是個難題,他要怎麼跟她說,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
男人上花樓找花娘通常是無關喜歡與否,而只是一時的生理解決,這種事他要怎麼跟她解釋?啊……殺了他吧!
「而是什麼?你說啊!」要解釋就解釋個清楚明白,她最討厭話說一半的了,那會令她覺得那解釋未免牽強。
「總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
「到花樓找花娘過夜,卻說這無關喜歡?若是我到外頭找個男人且在他臂彎裡過夜,我卻告訴你我不喜歡那個男人,你信不信?」
她的話令御驕的臉馬上冷沉了下來。「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她的話根本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了。「你都可以到花樓找花娘過夜了,我為什麼不可以?」
她知道這番話是驚世駭俗了些了,可她管不了那麼多,她的感情世界只容得下一對一,她必須爭取自己想要的。
一夫多妻看在她眼中荒謬可笑,一個女人怎能夠忍受丈夫在自己之外還擁有其他女人呢?
什麼叫作多人多福氣?若是這種「多人」是指女人在外的男人,不知道男人作同感想?想必是成了多人多「負氣」了吧?
「你是我的!只是我一個人的!」御驕平時有些吊兒郎當的玩世模樣,在此時變得陰餮強勢,語氣更是斬釘截鐵的容不下一些商量餘地。
「我是你一個人的,而你卻不是我一個人的?!太可笑了!我不要!」
御驕的步伐每往前一步,賀遙虹即因感受到他渾身散發出來的脅迫感而不住的往後退,最後她給逼得背部緊貼著牆。
「你、你……你要幹什麼?」御蘭風這個樣子和平常不太一樣,她有些怕。
「我要你是我一個人的!」要是有一天她真的成了別的男人的,那他……
他會瘋了!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我不要!」她的堅持絕對不讓步。「除非你也是我的,只屬於我的。」
御驕有些無奈的在心中一歎,他自然只屬於她的。
若非如此,他大可不必為了她進鏢局、大可不必為了她連一些「不入流」的把戲都使上了。現在想想,他為她所做的犧牲還真不小,若是她還無法喜歡上他的話,那他又豈會甘心,又豈能甘心?
「我當然只屬於你的。」猶記得當他看到詩經中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字句時,他曾在心裡想,打從第一次執子之手,到與子偕老之間,他已不知道執過多少女人的手了。
遇到了賀遙虹之後,他開始能體會這兩句話中看似平凡淺淡,實則深刻赤誠的深情。
「你屬於我,可是你卻曾上花樓去……」
御驕以口封住了她因不平而喋喋不休的櫻唇。
賀遙虹怔住了,忘了掙扎,只聽到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好……好緊張又好害羞!可……御蘭風似乎比她更緊張耶!瞧!他緊張到連眼睛都閉上了……這樣被他摟在懷裡的感覺真好!
感覺似乎被一雙眼睛凝睇著,御驕微微睜開眼,果然看到賀遙虹正睜大眼好奇的看著他。
唉……這不解風情的清純女!他只得騰出一隻手拂下她的眼臉……
好一會兒他鬆開了她,凝視著她的眼眸儘是愛意。
「啊……御蘭風……你……親、親……親我!」她撫著唇,上頭的餘溫是方纔他印上的。
她的反應也未免太慢了吧?方纔還挺沉醉於兩情相悅中的,現在卻這樣一臉指控的表情,女人吶,真是翻臉比翻書快。
「你又認為不公平了,是不?!」她喜歡凡事講求公平,那有什麼困難?「那好啊,這一次給你親回來。」
「我才不要。」臉一紅,她氣惱著御驕玩味極重的口氣。
親吻一個人是多麼慎重的事情,起碼對她而言,當她願意親吻一個人,或是接受親吻的時候,那就表示她對這個人是默許了終身的。可是他的態度,真是輕浮的可惡。
「你這般輕浮,我……」老實說,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真心,可因為他的輕佻,讓她不確定他的真心是不是只屬於她一個人的?在他如此深情的凝視著她時,下一刻他是不是也可以同樣深情的凝視著其他女子?
有些男人一生中可以有好幾個真愛不是嗎?
看著她臉色又要變了,御驕執起她的手。「在面對自己鍾情的女子的時候,我也會緊張,也許,輕浮的舉止是我用來掩飾自己不安的方式。」他也是人吶,
「你吻人好像吻得很隨興。」像她連怎麼吻都還不太清楚。
她好像還是對他花少的過去很在意,往後只怕他的言行舉止得小心了,要不這小妮子一定又為此大作文章。「我不知道怎麼樣的吻才會令你覺得慎重,不過沒關係,反正我們會有很多時間練習的。」
賀遙虹不明白其意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御驕由懷裡摸出一塊通身碧綠的玉珮。「這個送你。」
「這是……」她接過手即感覺手掌透徹冰涼。
對於玉石她一向特別偏好,她一眼即認出這東西定是價值連城。
御蘭風家境平凡,哪來這樣的寶貝?
「這東西啊……」他神秘的一笑。「大概是我『目前』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如果你收下這玉珮就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