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道:「耽擱二日是為了讓那展無極受盡喪妻之痛,到時再讓他知道嬌妻未死,你說他會有什麼反應?是喜極而泣?還是自動奉上金鎖?」見她一臉不解,更加得意笑道:「你大概不知那日通知你的丫頭是我的老相好。我要她留在天香苑裡,穿著你的衫子,打扮成你的模樣,瞞騙他人。可她不知我早將火藥裝好,轟地一聲,她也炸死在主屋裡。你說,若展無極瞧見穿著你的衫子的女人死在裡頭,是不是會以為那就是他的愛妻?」銀兔兒小臉一白,啐道:「你好沒良心!她既是你的人,你怎麼忍心為了寶藏殺她?」
「將來有了寶藏,買千百個像她一樣的女人都成,又哪裡在乎少她一個呢?閒話少說,展無極若有心救你,明晚你就可回家吃個飽;若他決定要那金鎖,你這丫頭可就沒命了。」他望望天色,又到黃昏,趕到天香苑就差不多入夜了。
銀兔兒可心慌了;她沒有那金鎖啊,就算跟無極大叔要,也拿不出來,如此一來,她的小命遲早沒了,這可如何是好──「等等,無極大叔可不知我將金鎖藏在哪裡。」她的心噗通通地跳著,直視他,道:「我將那金鎖藏在房裡的櫃子,從上頭數下第二個抽屜裡。」
那田宗不疑有他,確定將她綑綁得當,就下山去。
「無極大叔,你可會暸解我的心意?」銀兔兒喃喃自語,忽地扁了扁小嘴,再道:「你若不知我話裡之意,只怕以後你是再也見不到銀兔兒了。」
※ ※ ※
「來了,來了!」白雲陽手裡拿著紙條,飛奔進天香苑大廳,大喊:「有消息來了!」那已二逃鄴夜未曾閤過眼的展無極疾步上前,接過那紙條,啞聲問道:「那送紙條的人呢?」
「是個小孩。他說有人給了他一兩銀子,要他將這紙條送過來。」白雲陽頓了頓,道:「我派了人跟著他回去,說不定會再碰頭。」
展無極點了點頭,算是讚許他的做法,黑漆的眼眸迅速瀏覽那紙條上的要求。「原來是為那金鎖……」他瞇了瞇眼,看到最後一段文字。」銀兔兒知道我並無金鎖,怎會說藏在抽屜裡?」
「無極姊夫,紙條上究竟寫些什麼?銀子安然無恙嗎?他們究竟要什麼才肯放了銀子?」
這二日,展無極翻遍京城每一磚瓦、每一塊地,就是為尋找銀兔兒,但仍是沒任何線索。他明知道擄去她的歹徒,遲早會聯絡上他,可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盼能早一步找到她。好比明兒個他打算將尋找的範圍擴大到郊外。這二日,不知銀兔兒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那擄她的歹徒可曾傷她一絲一毫?
他曾承諾要保護她,可他做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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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櫃子是大理石所製,是當日唯一完好的東西。」忙令人將櫃子抬起來。那黑沈沈的石櫃除了有幾個抽屜遺失和幾處刮痕外,並無其它揚壞。
展無極將那上頭數下第二個抽屜打開,裡頭正是當日洞房花燭夜時,銀兔兒命人趕工打造的金鎖鏈。
白雲陽莫名其妙地打量這足有一尺長的金鎖鏈,道:「那偃慫5木褪欽饌嬉猓克薔梣鐘棸k鈄餃Д奈O眨腕扔|鬃訄@與天香苑,為的就是這幾百兩金子打造的金鎖鏈?」白子園的寶庫裡任何一項寶物都比它貴重,而那偃酥灰\茲萲?br />
展無極壓根就沒聽進白雲陽的話,他沈思地凝視手裡的鎖鏈,回想洞房那一夜銀兔兒說過些什麼──你既然找不到金鎖,咱們就打個鎖鏈過過乾勞也好……大嫂說作夫妻是一生一世的,永不分離的,我怎知你會不會跑?先銬住你再說……
「無極姊夫,你怎麼啦?」
白雲陽見展無極臉色變化迅速,真想告訴他,常人是猜不透銀子的心思。她愛玩愛鬧,心眼又多,連他這個雙胞弟弟都不知她在想什麼,展無極又如何猜出她話中的含意呢?「無極姊夫,那偃思紉t飩茲萲襶|徒Z桓↘y剮胂朧裁茨兀俊?br />
你既然找不到金鎖,咱們就打個鎖鏈過過乾勞也好──展無極心裡直惦著這句話。「打個鎖鏈過過乾勞……」展無極忽然臉色一變,忙道:「雲陽,快去找金匠師傅,定要在明天晌午前打造一個金鎖出來;那偃思熱灰\茲顆椒m薔退退塚扈襳縑I幣諈T笛獗閽詿恕5比賬嚘鋺蜓裕ㄦE氳驕攘慫蠙@齠`z任藿茲顆云妏啕s桓霾瘓偷昧耍?br />
白雲陽這才恍悟那銀兔兒的用意,雖不知金鎖是什麼玩意,但仍道:「原來那偃聳且\茲顆}稍勖嵌濟磺乒痧襳錼u危那磳撐踶j俊?br />
「咱們沒見過金鎖,那偃碩ㄒ膊輝痧襳縑I閉刮藜琤r肽牆痂匙的精緻小巧,吩咐小舅子,道:「那金鎖能雜つ小就雜つ小,約莫……小粒的珍珠那般大,知道嗎?」白雲陽忙點頭,收拾幾百兩銀子,匆匆跑出去。
「失去一生中最珍愛的寶貝,這種椎心痛楚一生一次也嫌多。」在那無人的大廳裡,展無極若有所思地喃道:「天見可憐,從今以後是再也不讓你有半絲揚傷,那怕是用我的命換你的──」
那大廳中忽地失去聲響,倘若此刻有人進來,定然為眼前的景象大吃一驚。那大廳裡有一人緊握著那粗重的鎖鏈,雙眼緊閤,冷峻嚴厲的臉龐流露出那全然的脆弱與激動。若是近看,一定會發覺他那修長的黑色睫毛上竟沾了幾滴水珠……
京城近郊的石頭山某個小山洞裡,有一小姑娘正在哀嚎連連。
她快餓死了!更甚者,她都不能思考了,連整那姓田的腦力都沒了,腦海中唯一重複想的便是──無極大叔怎麼還不來?真想活活餓死她,好再娶個老婆嗎?還是他不解她的謎題,所以不敢前來?
尤其瞧著這田宗還啃著獵來的山豬,那香味差點讓她求饒。
待我自由後,定要你好好吃苦,最好餓你十天半個月──她怒火沖天的想。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肚子咕噥咕噥的叫,只怕沒等到她自由,她就先餓死了。
那田宗灌了大口酒,見見天色,也差不多是晌午了。
「你最好祈賭切照溝慕蒱尼j帽冉茲朁ヶ唈Bu裨蛩ご妢媗襶ㄕ芳蝚茩I劍捎幼{蒹{砩系囊徊糠炙凸暷{M芬桓鍪背驕退鴕恢皇直酆昧恕!北疽饈且[ゴJ瞳冗xq諈T岩CI得發昏,才懶得理他在那自言自語。
田宗本想踢她一腳,要她自己起來走出山洞,不過瞧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哪還能奢望她走到那預定的地點?只好自個兒扛她走出去。
她是活該!誰叫她頭一天拐著彎罵他,第二天是乾脆朝他吐口水,他才連那一日一小杯水都省略了,說不定將這丫頭送回展無極身邊後,她會脫水而死,也省得他費一番功夫──真當他會好心放過展無極,讓他日後好來尋仇?
他冷冷一笑,眼裡閃過一絲陰沈。
到了那石頭山邊的一處懸崖,展無極早在那裡候著,身後還跟著二名魁梧漢子。「師兄當真只愛美人,放椈登到手的財富。」田宗哈哈一笑,將銀兔兒扔在草地上。「金鎖在哪裡?」
展無極冷眼瞧著他,左手探到腰際,將一小巧的金鎖拿出。
「金鎖在此。我怎知我妻子完好?」
那田宗眼裡發亮,直盯著那夢寐以求的金鎖;那是開啟他生命的另一個轉捩點的重要之物,說不定那其中的財富能讓他當上皇帝。
他心中雖急,卻也冷笑道:「她好得很,我可沒砍她、傷她,你還是快將金鎖交出,我便將這臭丫頭交給你。」那銀兔兒可憐兮兮地瞧著展無極,發青的小嘴想吐出什麼話來,卻也說不出來。展無極不忍再瞧她那瘦了一圈的小臉蛋,她本就嬌小,吃得又不多,如今那田宗竟將她折騰成這般橫樣,不用想也知三日來她未進食,思及此,他心臟忽地緊縮,像是萬根針狠狠刺到他心口上。
他心一疼,忙凝神專注,嚴厲的說道:「要我先交金鎖,那是決計不可能的。你將我妻子帶到中央,我便將金鎖拋給你,誰也不吃虧。」
這倒也公平,田宗又扛起銀兔兒走了約莫十步近,再將她扔到地上,然後再退到原處。「金鎖可以交出來了吧?」
展無極向身邊的二名漢子使了個眼色,將金鎖扔給他後,一個疾步奔向銀兔兒,打算趁田宗開銷之際,將她救回。
哪知田宗一接到金鎖,是連瞧也不瞧上一眼,同時飛快地奔向中央,拎起銀兔兒就往那懸崖下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