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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於晴

  如今他瞧著這兩隻小銀兔,卻再也無法瞧見銀兔兒。是化身嗎?他寧願要那活生生的銀兔兒。

  「姊夫──」

  展無極痛苦的將黑色披風擁在胸前,那緊握的拳頭裡流出血絲……

  「少爺,節哀順變。」

  「她沒有死!」

  「姊夫,事實俱在。天香苑還須你重建──」

  「她不會死,我曾承諾過要保護她。」

  「她死了!」白雲陽忍不住哭喊:「銀子死了,死了,她死了,她的屍首就在你面前!姊夫,你承認吧,別讓咱們為你擔心。」

  「不……」他閉了閉眼,是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

  白天她還笑語如珠,猛吃乾醋,他又哪裡料到,不過半天的時間,已是陰陽相隔,天人永絕。她怎會死?她怎能死?像是承受不住那椎心的楚痛,他痛苦地將臉埋在披風裡。不知為何,他始終不願瞧一眼那躺在地上的女人,寧願從沼帑風中汲取對銀兔兒的回憶。

  回憶?從今以後,他只有回憶了。

  倘若真是如此,他只願不曾遇上銀兔兒,只願沒有那該死的金鎖,只願他們的緣分不曾有過,只願當日他不該強迫打開她的左拳,只願他不曾綁她做人質──「左拳?」他忽地想起銀兔兒的左拳始終不能打開。

  他抬起眼迅速瞧向那女人的左手。

  一時的緊繃在剎那間解脫了,他幾乎站不住腳。

  「銀兔兒沒死。」他沙啞道,不禁閉上眼睛,兔得發熱的眼眶流下眼淚來。那女人的左手是打開的。

  ※  ※  ※

  銀兔兒恨死所有與金鎖有關的人物,包括那無極大叔。

  她被擄來二逃鄴夜,就剩一絲氣息──因為她快餓死了。

  那擄她來的儇藟焊{筒桓籵w7鉤裕↘指悜傽妝秩q煲恍】詼藋t毯庋捎犗}|駝嬉n閬駳屭恕2懷桑p懷桑堜h患傢碞崨衱袗F陸J蹌芩濫兀科NI個半死,又沒力氣逃跑,全身都給綑得活像棕子,想逃也不容易啊!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恨恨地瞪了眼前大吃大喝的中年漢子。

  他就是當日無極大叔揮筆晝下的漢子,依她之見,無極大叔還算好心,把他畫得人模人樣,事實上他是一臉肥肉,從那個角度來看,都像天生的僮櫻麻勢釣k厙盎構易盼藜衱訞W慕痂匙,讓人見了就氣。

  她實在忍不住開口了──「喂,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要放了我?」

  那中年漢子將那油膩的險腿啃乾淨,才瞄她一眼,道:「待展無極將金鎖交給我,你自然就可以回去了。」

  「可我瞧你除了吃喝拉撒睡外,又沒去通知無極大叔,他怎知我讓你給擄來了?」這人還真不是普通的笨。

  「我要讓他也嚐嚐什麼是心神俱裂的滋味。若不是他張貼我的畫像,我又豈會讓黑白二道的人追殺?害我夜不成眠,只得躲來這荒山野嶺,若不讓展無極吃一番苦頭,我吞不下這口氣。」

  銀兔兒悄悄吐了吐舌,原來是她自己造的孽,早知如此,應該再將賞金提高,讓他的下場更慘才是。

  她眼珠子轉了轉,忍不住那好奇心,終於問他:「你要那金鎖究竟有何用處?不過是鎖而已,最多是純金打造,那又如何?值得你賣命嗎?再說,無極大叔是沒那金鎖的,你要贖金倒可能還有,金鎖是壓根沒有。」「胡扯!」那中年漢子冷笑,道:「或許以前那姓展的沒有金鎖,可你既然嫁他,就該連金鎖一塊陪嫁過去。」

  「你才胡扯!我哪裡來的金鎖?」怎麼他跟無極大叔一樣,一見到她就討金鎖。那中年漢子驚詫地瞧著她,似乎想發覺什麼,好半晌的時間,銀兔兒就那樣惡狠狠的回瞪於他。現在她是尚有餘力瞪他,等再過些時候,恐怕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突然捧腹大笑,道:「可笑,可笑!原來你真不知那金鎖姻緣。枉我費盡心思易容成師父,套那姓展的口風,原來──原來你尚不知那金鎖究竟有何用處?」他甚至笑出眼淚來。

  「喂,你笑些什麼?不怕笑破肚皮嗎?」她氣炸了!發誓將來解困之後,一定要好好報復一下。她扁了扁嘴,靈動的眼珠子悄悄地轉了轉,又大聲道:「好吧!事到如今,為了我的生命安全著想,我也不再瞞你,就連無極大叔也不知我擁有那金鎖!」「你果然有那金鎖!」那中年漢子眼裡發出異采,一把捉住銀兔兒的領口,害她差點沒法子呼吸。

  她連忙道:「你若將我勒死,就再也瞧不見那金鎖了。」他想想也對,將她拋在地上,心中是得意極了。

  「為了那金鎖,我費盡苦心。如今皇天不負苦心人,命中該是我得到,旁人也搶不走!」斜睨她蒼白的容顏一眼,嘴角掛個狡猾的笑容,道:「展夫人,你可有興致聽那金鎖的事?」

  銀兔兒的好奇心向來比旁人旺盛,可現在偏不愛如他願,嘴硬道:「我沒興致聽你胡說故事。金鎖就金鎖嘛,還會有什麼故事?我勸你還是快快送我回家,說不定我一高興,將那金鎖贈於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中年漢子興致正高,眼看多年心血終有成果,哪裡還理會銀兔兒的抱怨,他坐在那石頭上,說起故事來。

  「七年前,我尚是街頭的流浪漢,吃穿全靠人施捨,如不幸病了,能自癒是最好,不然只有等死的分。那年我生了重病,在山神廟裡奄奄一息,若不是那師父路過救我一命,今日豈會有我田宗的存在?」那眼神像是飄回遠方,冷笑道:「幾年下來,我跟著師父拜師學藝,偶然聽見原來我尚有一師兄,而他的境遇與我大不相同。我自小失怙,三餐不繼,而他自小生在富裕之家,師父防我之心甚重,只願教我幾套三流功夫,而那師兄盡得師父真傳,非但如此,他還擁有那神物──」他瞧了一眼銀兔兒,冷道:「你可知我師兄是何人?」「你師兄一定是無極大叔。」這是不用想的,可是──「我可沒聽過無極大叔有什麼神物?一定是你搞錯了。」

  他瞪了她一眼,再道:「那神物便是金鎖。師父說,那金鎖與那金鑰匙同是一對神物,除了那金鎖促成的姻緣外,金鎖裡有天大的寶藏,足以重建二個宋朝。……」銀兔兒心一跳。什麼金鎖促成的姻緣?那便是無極大叔積極尋找金鎖的目的嗎?他不說過,若找到金鎖,定能發現他一生之中最珍貴的寶物,指的便是那藏寶圖嗎?「而這金鎖與金鑰匙定會落在一對男女身上。既然展無極擁有那金鑰匙,金鎖定是個女人擁有。我猜得果然沒錯。那展無極既然娶了你,你身上定有金鎖,不然他該一生一世不論婚嫁才是。」這也是他從師父那裡聽來的。凡擁有金鎖與那金鑰匙的男女定生生世世永統夫婦,這就是謠傳中的金鎖姻緣,雖不知從何時開始流傳,但金鎖能帶他尋到那天大的財富,這才是重點。

  一年前,他師父拋下一句話,說什麼與他緣分已盡,便雲遊四海去了。他怎麼辦?身無分文,難不成又要當回流浪漢,露宿街頭?不!打死他都不願再作乞丐身,憑什麼那姓展的一生不穎睺乏,不但有天貼的姻緣,還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那天大的寶藏,而他田宗卻什麼也沒有,老天爺未兔大過不公平了!

  所以他才起了貪念。既然老天爺不幫他,他為自己爭取總成吧1。

  「照這姓田的說法,無極大叔該配那擁有金鎖的女子──那我呢?我可怎麼辦?我又沒金鎖……」銀兔兒心理思網翻騰,低喃道:「可現下那金鑰匙落在他手上,就算婚配金鎖的女子,也該是由這姓田的娶她。幸好無極大叔趁早丟了這金鑰匙,不然他怎麼娶我?」她想了想,真是開辛磈了!

  「你笑什麼?」那田宗終於注意到銀兔兒的異常。

  照理來說,她應該哭才對,她不是被他綁架了嗎?她不急、不餓嗎?他刻意在她面前大吃大喝,就是要她求饒,怎麼她一點激烈的反應也沒有?難不成他還不夠狠?他要怎麼做才夠狠?剁了她的手指?還是廢了她的雙腿?

  不成!不成!餓餓她肚子還可以,但千萬不能留下永久的傷害,不然展無極一瞧見她成殘疾,還會想要她嗎?再娶一個就成,又何必拿金鎖來換?

  害他得忍受這丫頭的尖牙俐嘴,卻只能餓她肚子。

  「你最好祈求那姓展的將你看得比那金鎖重要,否則拿不到金鎖,你也別想見到日出。」

  銀兔兒眼一亮,忙道:「你總算要通知無極大叔啦!我就說你笨嘛!明明金鎖就要到手了,偏偏還耽擱二日,若是無極大叔尋來,別說是金鎖,只怕是你的命都沒啦!」

  那田宗真想狠K她一頓,不過一思及自己的計畫,立即又志得意滿起來,忍不住想同他人分享,最好嚇得這小丫頭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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