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我是誰?」他認真地問。
「你是怎麼搞的?今天怎麼老不對勁?」珊珊抱怨似的盯著他的西裝。
「雖然我不在乎你打扮成什麼模樣,不過我還是喜歡你以前的風格。」
「回答我,珊珊。」
這個答案似乎對他重要似的。
珊珊照實答道:「你是祁勁嘛。」
「哪個祁勁?」
「除了你,還會有誰嘛……」她恍然大悟地看著他,一股怒 逐漸升上來。
「你以為我把你當作祁大哥了?」她逼近一步,很大大的說道。
祁勁心頭一塊大石落地,他甚至想笑,想上前擁住她。
「珊珊……」
「別碰我,你以為我對祁大哥舊情末死,好啊,讓你抓到我偷會祁大哥,怎麼?想退婚嗎?還是想興師問罪,打我幾拳出 ?」
「珊珊……」
「住口!」珊珊注視著他有些愧疚的臉龐,心想他的確需要好好被人揍一頓。
也許她該真的跑去偷會祁靜,──他才是……
「想都別想。」祁勁輕而易舉地看穿她的心思,舉起雙手。
「珊珊,是我錯了,是我不對。我道歉,OK?其實你也不能全怪我,當我穿著祁靜的西裝聽著你說那些話,你能奢望我怎麼想?」
珊珊還在 頭上,她用力的戳著他。「你以為我認不出來是你嗎?是不是?你那裡臉走到哪裡都是正字標記,只有傻瓜才會認不出來。」她嚷道。
他眼裡閃過一抹感動,粗著聲音道:「也只有你才能說出這裡話來……
他回憶起上回和祁靜交換身份時珊珊的那番挑撥,原來當時她就發現他是祁勁了。
無怪乎一見到他,非但沒有平日見到那祁靜的吞吞吐吐,反倒盡挑他的壞話說……他想起先前的她吐露的愛意。
「珊珊,再說一次。」
「說你是祁勁?」她沒好 地說。
「你愛我。」
「我愛你才怪!」她叫道,臉上早就紅單一片。
「我是說給祁大哥聽的,才不是說給你聽的。像你這多疑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我愛……」一記長吻對住了她下面的言詞。
他微笑的擁住癱在他 裡的珊珊。「我從頭到尾都是搞錯了,恩?」
她白了他一眼,雖然臉上的紅暈破壞了她特意裝出來的漠然,不過她 定他收到了其中的警告。
「如果再問下去,看我饒不饒你!」她大聲說著。
「珊珊,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認出來我的?」
他若是刻意打扮成祁靜,就連他爹也會認不出來,這小妮子怎的一連兩次都如此輕易地認出來?這點一直令他感到好奇。
她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就是這樣看出來的,也許下回你裝扮成唐老鴨,我想我也會認出你來的。」
有半晌的時間,祁勁只是微笑不語。
「我想我撿到了一塊寶了。」他動容地低喃著。
「祁勁,你說什麼?」
「珊珊,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到底是怎麼『迷戀』上我大哥的?」他特意強調兩個字。
既然事過境遷,珊珊也只好照實說了,免是將來的祁勁又猛吃醋的。
想到這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不能笑我吧。」
「需不需要發誓?」
「其實也沒有什麼啦。十年前,你們搬到隔壁的第一天,正下著大雨,我一不小心跌在泥 裡,是祁靜好心拉我起來的。還把身上的雨衣給我穿……你的表情別那麼緊張!」
她瞪著他,「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那時我心裡的感覺,那對一個少女,尤其是正在和愛作夢年紀的少女是很重要的,祁靜不啻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開始單戀他的啦,你不准笑我唷。」她警告道。
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會令祁勁驚訝到連半晌的時間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喂,你就算要嘲笑我,也不必誇張地到了這裡地步!」她噘起嘴,不滿的瞪著他。
他深吸了口氣,認真地看著她。
「珊珊,如果我說——那人是我呢?」
「什麼?」
「我是說,好心把你從泥 個拉起來的,自己卻弄得一身泥的男人是我呢?」他密切地注意她的神色。
這回輪到珊珊說不出話來了。
「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
「當時你不在家。祁伯父說你出去露營,家裡只剩下祁靜。」她猶記得隔日和老爸拜訪祁家的情景。
「傻珊珊,那天晚上我就抱病和同學出去露營,沒想到陰錯陽差,倒讓大哥得了便宜。」
「你真的沒騙我?」
「當年你遇見的是我,珊珊!」
珊珊好根自己的迷糊。如果當初再想清楚點,說不定就能分辨出誰是祁靜,誰是祁勁了——
誰叫他們當時是第一次見面,她當然不會知道誰是誰了,如果她早說出來,豈不就早就知道事實真相了嗎?就連單戀也單戀錯了人,她樓珊珊簡直是迷糊到了家。
祁勁正咧著嘴笑著。知道自己原來才是珊珊從頭到尾單戀的對象,的確令他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如果不是珊珊自己說出來,恐伯自己還在猜測同是孿生兄弟,自己到底哪裡比不上祁靜!原來這丫頭連單戀對象也搞錯了,如果他不在她身邊守候著,天知道她還會搞出什麼好笑的名堂來!
「你在笑我?」珊珊埋怨道。
「我沒有。」
「你的嘴在笑。」她指出事實。
「不是嘲笑,是鬆了口氣,至少我知道從頭到尾你的心都是屬於我的,不是嗎?」
「我以為是『迷戀』,祁勁。」
他愛 的捏捏她的鼻子。
「就算是迷戀,迷戀一輩子我也不在乎。」
一進石氏大樓,就有不少的女人對她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說個沒完。原來黎娉也不是很在乎,偏偏連一向不苟言笑的警衛見到她,唇邊也漾出個扭曲的笑容。
回想最近幾天來,她不曾惹過什麼是非,除了半個月前,石彬為了她曾引起女職員的敵視之外,她的只是沒惹什麼是非。
一想起當時的情景,黎娉就禁不住後悔起來,不知是自己還是岩石彬?那天石霓兒向她解釋之後,石彬也不曾來找過她,甚至在公司裡打照面,也是匆匆地走開,彼此從未再交談過一句話。
也許是他死了心吧?她沮喪的想道。
她走進電梯,忽然發現平時擠得水洩不通的電梯裡竟然只有廖廖幾個人,抬頭一望。
咦?竟是一個圓圓滾的確球,有紅的,有藍的,有紫的,有黃的,好不奇特。
她聽見電梯裡一位職員開口問道:
「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怎麼兩台電梯裡全塞滿了這些玩藝兒呢?」
「誰知道,就算是老總生日,也沒有這麼稀奇的情況出現過。」
另一個站在角落裡的女職員,黎娉認出她是行政部門的多嘴婆,她的表情像是有什麼天大的秘密似的,低聲說道:
「真正的稀奇在三十五樓的會議部門,聽說昨晚會計部的全部職員加班到半夜,今早除了會計部的入,一律不准進去呢。」
加班到半夜?黎娉吃驚地想道,昨天地還很準時的下班,難道是他們忘了通知她要加班?
這可慘了!要是讓經理知道昨天地沒有加班,豈不飯碗不保了?屆時非但愛情不如意,恐怕連工作也不保了,昨天大姨還追問她岩石彬的進展,她根本難以開口……
到了二十幾樓,電梯裡的人魚貫的走出來,其實她是愛石彬的。尤其在聽過石霓兒的理由後,她一顆心愈發的為石彬心疼起來。沒有一個人能忍受像他一樣的童年,也難怪他會隱瞞真正的身份!
不是他不信任她,而是他根本不信任除了石家以外的任何人,而他會向她求婚只意味著她博得他的信任,雖不是全部,但總有一天,會讓她贏得全部的信任,屆時……
電梯門一開,咦,怎麼是三十四樓,本想再按一次,忽然看見電梯左邊貼了一張條子,上頭寫著:「本台電梯只到三十四樓」。
黎娉不信的睜大眼睛,今天怎麼一切都變了?昨天明明沒有這張條子的,怎麼……
算了,走樓梯還可以健身呢,她只好走出電梯。
一定出電梯就看見一隻及腰身、戴著草帽的大袋鼠正瞪著她。
她亦回瞪著它,視線也被它兩手之間的掛著條子給吸引住了。
「原諒我。」
她楞楞地望著它,這是哪門子吸引職員注意的新招?
但那頂草帽好熟悉,熟悉到她立刻想到了上回石彬和她去划船時,他在路邊從小販買來給她遮陽的。
「老天!」她輕呼出聲,一片難以自制的紅暈正從她臉蛋上蔓延開來。
這是石彬搞的鬼!想求她原諒嗎?直接跟她道歉一聲就行了,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她的嘴角流露出淺淺的笑意,恢復難得的赤子之心,心想看看他搞什麼花招也好。
本想直接上樓——又捨不得那只毛絨絨的袋鼠,生怕一轉眼,就讓人給拿走了。
於是她深吸一門簾,用力的抱起它,沒想到還挺輕的嘛!就是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