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凱手裡捧著酒瓶、酒杯又快跑回房間。
一回房,她就仔細聆聽薛浩的動靜。
嗄!沒了水聲!薛浩洗好澡了!
可是,她還沒準備好,怎麼辦?
藍凱將手中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兒全往梳妝台堆,又飛快地跑到衣櫃前,拉開櫃子的門,眼光橫掃了裡面一遍。
有了,就這一件,她的襯衣。
她飛快地褪去現有的衣物,只留了內衣和底褲,又連忙將手中的連身襯衣兜頭套上。
「刷」一聲,薛浩洗好澡,開門出來了,而她,正好套上她那件有點不大露又不大透明的襯衣,沒辦法,這已經是她衣櫥內最「大膽」的衣物了。
藍凱連忙關上衣櫥,單手支著頭,半斜靠在衣櫥上,轉身給薛浩一個百媚生的笑。
哇!好累,從來沒想到當一個蕩婦得這麼累,看來妓女真的不是人人可當的,至少,她藍凱就賺不來這種錢。
藍凱硬撐起皮肉,笑得苦澀,心裡不住地犯嘀咕著:哦,好冶,這種天氣能穿這麼少的,真屬非人類。
這個女人又在玩什麼把戲啊?薛浩微蹙著眉。
他拿著大浴巾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濕透了的發,就站在浴室門口好整以暇地揣測藍凱可能玩的把戲。
他到底還要站多久才會過來啊?她的臉都快笑麻了耶!而且,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姿勢,很累人的哩。
而看薛浩杵在原地的那個模樣,他極有可能是在等她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算了,他不來,那她不會過去啊!
思及此,藍凱擺動她的小蠻腰,百媚盡生地往薛浩的方向移過去;愈走,她就愈覺得不對勁。
這——氣氛有點怪,但,怪在哪呢?
就在她快到達目的地時,她想到了!
是燈沒關!
「你等我一下。」她收拾好佯裝的媚態,又快復成平時的活潑模樣,大步地奔馳,跑向電源開關。
關掉!她的食指執行了命令,剎那間屋內一片漆黑。
太暗了,她想:這麼暗,待會兒她跌倒了,可不好玩,也不浪漫;所以,她的食指又按開了電源,在她點上那兩根浪漫的蠟燭後,才又把燈給關了。
站在火紅的燭光下的她益發的嫵媚動人,尤其她身上僅有一件薄薄的連身襯衣的情況下,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有最原始的悸動。
薛浩自認為自己並非柳下惠,他無法對眼前的美色無動於衷;但,他除了是個男人之外,他還是個警察,有他的警覺性。
他的警戒心告訴他——這個小妮子在耍把戲,她在設圈套。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設計他?他有什麼是值得她利用的嗎?
有!她設計他的唯一理由是——她要自由,她要逃;這是她不只一次向他要求,但他卻不給她的;所以,她今天才想用這種方法把他給撂倒,是嗎?
「薛浩。」她繼續擺動她的腰肢向前。
她想佯裝那種嗲嗲的聲音,卻裝不來,再假頂多也只像是女兒向父親撒嬌的那種童音。
失敗,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竟然沒有一副足以顛倒眾生的嗲音調,父母真是生錯她了。
不過,這時再來怪她爹娘也來不及了,因為薛浩就立在她眼前,瞅著滿是狐疑的眼神看她。
如此近看薛浩還是第一次,藍凱很意外地發現,在薛浩卸下「戰袍」,身上只隨便穿個襯衫、短褲,而且頭髮上還掛著一條白浴巾的時候,他臉上的線條也不像平時那麼強硬,這樣的他,其實還算滿可親的。
唉唉唉,藍凱她瘋啦?你現在是在媚惑薛浩,還是在被薛浩媚惑啊?怎麼盡打量起薛浩的美色來了?你還想下想逃命啊?
思及此,藍凱連忙將她的纖纖玉手搭在薛浩的肩頭上,昂起淡妝過的臉孔,抬起慵懶半睜的眼迎向薛浩。
「你現在是在誘惑我嗎?」薛浩看著雙眼迷離的藍凱有點想笑;她實在不適合扮演浪女的角色。
「你知道!」真是孺子可教。「那你要我嗎?」她問得癡傻。
薛浩嘴角提起一抹邪惡的笑,眼直勾勾地端著藍凱瞧了半晌,前前後後打量了她一圈又一圈後,他抬起手落在她玉肌般的肩胛上,食指勾劃、逗弄著她的肩帶。她要玩!好,那他就陪她玩個夠。
他的食指不停地兜弄著她細長的肩帶。
老天!他在幹麼?藍凱是一動也不敢動,只是睜著圓大的雙眸靜靜地覷著薛浩的食指瞧,傻傻地楞在原地。
薛浩的手指繼續往下劃,連帶的將她左肩上的肩帶勾了下來,現在她的肩膀上,除了雪白的肌膚外,空無一物;藍凱一想到這,她情難自禁地害怕。
「你在發抖?」薛浩盡量在壓抑想笑的慾望。
「沒有。」
還說沒有,她怕得連聲音都在打顫了。
「沒有?」還不打退堂鼓!那,他就再繼續嘍。
薛浩不安分的手移開她的肩頭,將她攬腰抱起。
「啊!」藍凱一聲驚呼,不假思索地,雙臂環上了薛浩的頸子,避免他一失手摔壞了她。
「你要幹麼?」她的眸子裡有掩飾下去的恐慌。
「你不是要誘惑我,那還問我要做什麼?」他將她直放在床上,眼裡有壞壞的笑。
「可是——」
還沒可是完,薛浩的身子就欺壓了下來,隨後她眼前一片黑,待她正要抗議時,薛浩的唇已落在她輕啟開來的嘴中。
他在做什麼?為什麼……他要將他的舌頭伸進她的嘴裡!藍凱圓睜的眼張得更大了。
現在——他是在吃她的口水嗎?
這樣不會很噁心嗎?
藍凱擰著眉,心中有一大串疑惑解不開。
她只知道,好奇怪,當她與薛浩相濡以時,她不但不會感到噁心,相反的,她還相當沉溺,沉溺自己的軀體橫陳在薛浩雙臂中的感覺、沉溺她與他口沫相和的滋味。
她還發現,清洗後的薛浩,身上有股令人著迷的味道,像是淡淡的古龍水,又像清雅的皂香,他的身體一向都是這麼迷人的嗎?
她望著薛浩垂在她頰旁的一撮劉海而失神。薛浩失控了!
他只想陪這個玩火的小妮子演一場戲,但,他讓自己失控了!他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胯下會有一股慾望是想要她!
薛浩硬撐起自己的身子,在近距離下看藍凱。
她迷離而恍然的眼神,清楚且明顯地告訴薛浩,她要他,現在就要;但,他不能,他不能對一個分不清楚什麼叫情、什麼叫欲的小女孩下手;雖然,她是自願的,也不行。
薛浩翻個身,硬將自己身子從藍凱的身上抽離;他背對著她,低啞地說:「我想你媚惑我的過程還沒完吧。」
「呃?」她還不能從剛剛的激情中清醒。
「你不會無緣無故拿一瓶酒來吧。」他指著梳妝台上散落的酒杯、酒瓶。
是哦,她都還沒灌醉他,怎麼就上演到「床上」這一幕了!
藍凱跳下床,慌亂地倒了酒,又忙不迭地「撞」回他跟前,將酒杯遞給他。
「喝酒。」為了顯示她的「真誠」,藍凱率先將杯裡的液體一口飲盡,卻換來一陣的劇咳與滿臉通紅;很顯然的,這是藍凱第一次碰酒。
而薛浩看她這麼賣力,竟有點心疼她的魯莽行逕。
這傻女人,難道她不知道像她這樣的暍法,是很容易醉的。
「再喝。」她又要再去倒一杯。
她到底是想灌醉自己,還是灌醉他啊?搞不清楚。
薛浩一伸手便將離開床邊、想再去倒酒的她給拉回來,而藍凱順勢跌進薛浩的懷中。
「做什麼?」她昂起紅彌彌的臉,笑望著他。
看來她的酒量真的很差,一杯就醉。
「你不能再喝了。」
「為什麼?」
她笑嘻嘻地問,手指還不安分地勾勒著薛浩的臉型;看來她是醉了,卻還沒忘了自己之所以會這般「浪蕩」的原因。
她要媚惑薛浩,對,她要媚惑薛浩,所以——「我再去倒酒。」
「你醉了。」
「啥?」她躺在薛浩的懷裡,眨眨眼:久久,她揚起一根食指,左右晃了兩下。「我沒醉。」標準醉鬼的台詞。「醉的人是你。」
「你知道嗎?」她嘖嘖地笑倒在他的懷裡,嗔聲地說:「我今天要灌倒你。」一根手指點上薛浩的鼻尖。「你得小心嘍。」嘖嘖,又是一笑。
「你為什麼要灌醉我?」
薛浩橫抱起酒醉的她,就要往祖兒的床上走去。
「因為我要逃走啊。」她嘟起紅彌彌的雙唇,搖搖頭。「我討厭行動不自由,我不喜歡你老是監視我,那感覺很不好受。」
她皺起柳葉般的眉,擰著深深的嫌惡。
「我不是在監視你。」為什麼他們倆老是繞著這個話題轉?「你該睡覺了。」說完,他便將她放在床上。
放下手,藍凱的一雙玉臂又向他的頸子環來。她搖著頭說:「這是祖兒的床,我的床在那。」
她用嘴努了努另一張水藍色的床;薛浩以為這些日子,那張床會是他的;沒想到今天正主兒便要睡回她的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