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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衛小游

  朱見潯見易盼月懷中緊抱著一名女子,忍不住想探頭一窺究竟。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能讓像無名大夫這樣一名卓爾不群的男子不顧自己的安危投身火場救人。

  似乎是察覺到朱見潯打量的目光,易盼月吝嗇地一揮長袖,巧妙地擋住窺探的眼光。

  朱見潯見狀不由得笑道:「看一眼無傷大雅吧。」

  奇怪?怎麼愈看愈覺得那女子似乎在哪兒見過?

  易盼月微微一笑。「請容我們先行告退,王爺今日恩情,易盼月來日必報。」

  朱見潯見他們一身狠狽,受傷處也需要治療,便不再多言。

  易盼月是他的名字?他想了一想,仍忍不住說了一句:

  「原來大夫並非真正無名啊。你放心,今日這分恩情,來日我一定相討。」

  「多謝王爺。」易盼月頷首,抱著冷傲霜即離開火場。

  在易盼月轉身的時候,朱見潯仍忍不住瞧了他懷中的女子一眼。

  冷傲霜埋在易盼月懷中,感覺到一道窺視的目光,有些厭煩地抬起臉看了窺視者一眼,而後又將臉蛋垂下。

  朱見潯心中一驚!那張冷艷的臉龐,分明是前些日子在葉家前院看見的那名女子──葉芙?!

  她怎麼會在這裡?易盼月衝進火場救的人竟是她?而她與易盼月又是什麼關係?朱見潯赫然發現,他最在意的竟然是最後一個問題。

  朱見潯失神地望著易盼月與冷傲霜離去的背影,久久無法為心中的疑問找到一個合理的解答。  ★  ★  ★

  世上怎麼會有人把別人看得比自己還重要呢?

  如果有,那又是為了什麼?

  一句感激的話?不不,誰會要這種虛妄的東西,只不過是幾個字而已,沒有人會要的。

  挾恩以自重?那如果死了,一切又有什麼用,不會有人這麼呆的。

  「那是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這是易盼月的說法。

  好吧,姑且接受。但,為何偏偏是她呢?

  真是個傻子,無可救藥的傻啊。

  冷傲霜趁著易盼月熟睡之際,跪坐在床畔,一隻玉手輕輕地在他臉上攀爬。

  這是一張會讓女人為之失色的臉,也是一張會讓女人為之意亂情迷的瞼。

  這麼好看的眉,如劍一般的斜飛入鬢,卻沒有武夫慣見的粗獷鄙俗;這麼挺的鼻樑,如果一拳打下去會變成怎樣?還有這張嘴,能言善道的可怕;還有這雙眼睛,竟如當初初見時所見的那般乾淨,頗令她意外。對於一個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的人,還能不沾上半點江湖的味道,真是不容易啊。

  只是,為何這雙眼中總是帶有一抹笑意呢?

  赫!他是何時醒過來的?

  冷傲霜將手迅速抽離他的臉龐,有一點驚訝!卻無一般女子應有的羞怯。

  「剛剛才醒。」有只纖手在他臉上摸來摸去的,要還能睡,除非他是睡仙了。況且,他也不是習慣晏起之人。

  他會猜心嗎?冷傲霜疑惑地看著他。

  「你在想什麼?」易盼月並未起身,伸手輕撫她花瓣似的臉頰。

  「你不是會猜心嗎?那還需要問?」她一向討厭別人的碰觸,為何卻對易盼月產生不出相同厭惡的感覺?

  「我猜,你這麼早來我房裡,是來調戲我的。」他如果真的會猜心就好了。

  「是喔,我是來調戲你的──」少臭美了。這種肉麻的話也只有易盼月能講得臉不紅、氣不喘了。

  冷傲霜話還未說畢,便被易盼月以唇封之。

  易盼月的吻不帶侵略,卻像個惡作劇的孩子,目的達成了便躲到一旁偷笑。

  「你又──」冷傲霜怒氣沖沖地瞪了他一眼。

  沒想到易盼月非但不生氣,還很邪惡地勾引她。

  「想不想知道什麼叫作真正的吻?」他盯著她的兩片紅唇問道。

  真正的吻?他吻過很多人嗎?

  冷傲霜畢竟不是泛泛之輩。「聽說男人在大清早時『興致』最高昂,看來傳聞似乎不假。」

  易盼月笑道:「那得看有無女子大清早就闖進男人的閨房嘍。」

  「真的?不管什麼人闖進來,一律來者不拒?」要扯,大家一塊來扯嘛。胡言亂語誰不會?

  「不,我的閨房只歡迎一個女子闖進來。」易盼月作態學女子搖著食指。

  「誰?」冷傲霜沒有察覺自己話中的酸味,天真地踏進易盼月所織就的天羅地網中。

  易盼月好整以暇地看著近在眼前的絕美臉蛋,緩緩開口:「冷傲霜啊。」

  他不知何時已攫住了她的雙肩,將她拉至床鋪;在她還來不及退縮反抗時,便霸道地吻上她柔軟的紅唇。

  他並不是很清楚親吻人時該怎麼做,他只是憑著一種本能,或舔、或吮、或輕咬,並且忘情地用舌探進她口中挑逗她。

  食色為性,他現在信了。

  冷傲霜驚愕得無法動彈。理智告訴她要快推開他,最好摑他一巴掌;讓他再也不敢輕薄她;但是,她的理智卻在他的唇舌相親之下一點一點喪失。她想將那僅存的一絲理智捉回,又生怕拋卻以後她會後悔;然而體內逐漸激盪的狂潮卻毫不留情地將她淹沒。她害怕得想要吶喊,卻發現逸出唇的是嚶嚀一聲。

  兩人的唇生澀而熱烈地貼合;春日融融,門外是清期閒晨、鳥囀花香,門內卻是情潮暗湧、欲拒還迎,皆是無限好春光啊。

  清晨的陽光從窗紗透了進來,偷偷地窺視房內的人兒,不知不覺也捂起了羞紅的臉頰。

  即是霜雪,也該融化在這溫暖的季節中。

  必須放開她了,若再吻下去,他無法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而他,並不想傷害她,即使這溫存如此教他眷戀、迷醉。

  戀戀不捨地再輕吮了她柔軟的唇瓣,易盼月才不怎麼心甘情願地放開冷傲霜。

  冷傲霜喘息著,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初嘗情潮的她,只覺得胸中有一把火在沸騰她的血液,讓她渾身灼熱,幾乎窒息。她張著一雙無辜的大眼,呆呆地望著與她同樣喘息不已的易盼月。

  「還喜歡嗎?」易盼月欣賞地凝視冷傲霜難得的嫵媚,真是萬種風情。

  易盼月的一句話將冷傲霜喚回了現實。

  他們……怎麼能夠做這種事呢?

  她是應該要發火的,但為何她連羞愧的心情都沒有,甚至還不厭惡方纔那種親近的感覺?只是覺得有點……奇怪。

  她再怎麼不識情滋味,總明瞭方纔那一瞬間的意亂情迷約莫是動了情。

  要她動情也並非不可能,所謂陰陽調和,本來就是極自然的事。但,如果今日輕薄她的若換作別人,她還會像現下這般嗎?

  不管怎麼說,對他動情、與他親近,都不該發生的。

  「傲霜?」她似乎有些不對勁。

  冷傲霜看向易盼月關注的眼神,問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麼?」易盼月不解她的話意。

  「吻一個年紀比你還大的女人。」

  沒想到她竟會在意這個。

  「你覺得奇怪嗎?」

  「不然我為什麼問?」簡直是廢話。

  「你認為不合常理、不行?你擔心別人看待的眼光?」易盼月一步步逼問,不肯讓她迴避。

  冷傲霜答不出話來,只好一逕地搖頭。

  「還是你覺得被一個小你三歲的男子親吻是一件很令人厭惡的事?」易盼月咄咄逼人,毫不留餘地。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冷傲霜有些招架不住。

  易盼月一臉無辜地道:「我哪有?」一手拉住她的手臂,不讓她有機會逃走。

  「你自己清楚。」冷傲霜用力一扯,想將被捉住的手臂抽回。

  沒想到這一抽卻將床上的人也抽下了床。她一驚,連忙收手,但已來不及挽回,易盼月連人帶被地被她扯下床;而冷傲霜閃避不及,也被他壓在身下。

  冷傲霜慌忙中只來得及將手擋在他胸前,阻止兩個人的身子過分貼合;但事實上,這樣的接觸已是踰矩了。

  冷傲霜本想將易盼月推開,可那擋在他胸前的雙手免不得要碰觸到他的胸膛,才剛要使力,卻發現指間傳來的觸感十分的……不尋常。

  這哪會是一個文弱書生該有的胸膛?未免也太結實了些。

  冷傲霜神色一閃,抿了抿唇,竟伸手朝易盼月的胸口探去──

  「傲霜,你在做什麼?」易盼月按住她的手,將她拉坐起來。

  但冷傲霜卻固執得很,一手被捉住,而另一手又探去。

  「這麼想調戲我啊。」易盼月慵懶一笑,突然將臉湊近她。「那我就成全你吧。」說得像送羊肉入虎口一般。

  冷傲露及時伸手擋住了易盼月的唇,對上他的眼道:「不,不要。」她低頭掃過易盼月單衣下不小心洩露出來的結實胸膛,沉下了眼眸。「我覺得你無法讓人信任。」

  易盼月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便將冷傲霜深深擁進懷中,將臉埋在她的頸項間。

  「對不起,是我的錯。」

  還應該相信他嗎?冷傲需兀自陷入了自己的苦惱中……

  ★  ★  ★

  再過半個月,葉家將有一場婚事──淮陽王欲娶葉家千金葉芙為妃。又或者說,淮陽王府與葉家將要結成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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