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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望舒

  芳岳笑得有些尷尬。「那是半認真半玩笑的說法,我從沒拿這個標準主動去尋找結婚對象。」

  「幸好你沒有主動出擊,否則,路邊隨便挑,十個人也有六、七個符合你的擇偶條件,哪輪得到我呀!」則堯在她手心輕輕捏了一下。「更何況,我真的覺得這值得好好研究。你願意說說看嗎?即使是開玩笑的想法都好,給我一點線索吧。」他不是沒有揣想過,但終究需要從她這裡才能獲得印證。

  「唔……」她遲疑了,畢竟真要坦承告知情由的話,恐怕會牽連到他這個不折不扣的「獨子高帥男」。

  「你說,沒關係,我的心臟很強壯,儘管放馬過來。」他看出了她的猶豫。

  「那好吧。」她點頭,並將沈底的想法在他面前慢慢地掏了出來。「又高又帥的男人,多半桃花多,我何必要去跟這麼多人爭搶?另外,據說長相好的孩子,確實會特別得老師關照,又加上是家裡獨子,豈不被寵上天了?我看,長久下來,個性一定變得很自我。至於年紀不能比我小,很簡單,一個人顧自己已經夠辛苦了,我不想再多擔負一個生活的負累。」

  「人為什麼要談戀愛或是走入婚姻,我想,並不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混亂、更糟糕,而是要讓生命更有意義、活得更有動力,對吧?!」

  一席話聽下來,他的眉頭從緊蹙到平復,最後是昂挑了起來。「果然,我是蒙上天眷顧的寵兒啊!」則堯說得意氣飛揚。

  呃,這就是他的感想?怎麼……覺得跟話題完全搭不上邊?

  他立刻就解開了她的迷津。「剛開始,你說的差不多都符合了我的臆測——通常會排斥高帥男人的理由,多半是因為對自己沒信心;而要找年紀大的,則是希望有個能夠相互倚靠的伴侶。這些我都能瞭解,只是……」

  則堯頓了頓,然後說道:「長相、排行或是年紀,沒一樣是能操縱在自己手裡的。如果因為這樣就被三振出局,豈不是擺明了要我怨天怨地、怨爹怨娘?」

  「所以,我說這裡頭有一半是開玩笑的嘛。」她不好意思地小聲提醒。

  「我知道、我知道,你聽我繼續說下去。」他咧嘴笑。「但我聽到後來,有個感覺倒是更深了,那就是——能被你愛上的,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不巧,那個人,似乎就是敝人在下不才區區我楊則堯嘍,哈哈哈哈!」

  「厚臉皮,嘖!」她搖搖頭,還是不習慣他這種往臉上貼金的言語。

  「快說『我真拿你沒轍』呀!」他快樂地提醒她。

  「偏不要,倒是你的解釋還有一半沒說。」

  「哦,是哪一半?」則堯故意逗她。

  「就……」她沒他的厚臉皮,實在講下下去。

  「就什麼呀?」眨了眨眼,他就是要她親口說。

  厚,這傢伙實在很狡猾咧!芳岳微瞇起眼,瞪著他,在他那抹不打算收起來的賊笑下,最後沒辦法,她宣告放棄。「哎,就是……為什麼讓我愛上的男人,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

  「因為,你會愛上的,肯定是你認為讓你的生命更有意義,且讓你覺得活得更有動力的男人。唔,就算愛情有些非理性的部分存在,但七折八扣以後,那個男人還是價值不菲。想想,『存在』對自己的生命都不見得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了,更何況對其他人來說。所以嘍,對於那個男人生存在這個世界的意義而言,能讓你愛著,就是最大的恭維與讚美。」

  原先以為,她的「四不原則」就是自卑和偏見構築成的條件說,未來他慢慢試著讓她安心與信任,應該就能化消;然而,聽她陳述自己的想法,才發現「四不原則」不單如此,縱使部分印證了他的揣想,但抽絲剝繭後袒露的中心理念,卻教他感動啊——

  在這寂寞氾濫的不安年代裡,只要能有身體相互取暖就好,很少有人還會在愛情及婚姻的選擇上放置「理想」兩個字了……而她,是如此認真地看待。

  不管這是緣自於她性格本身的執著,譬如對工作,抑或是因為上一輩留下的陰霾,使她對愛情與婚姻抱持了比尋常男女更為強烈的理想主義——絕對的「寧缺勿濫」。凝瞅著她,則堯有滿滿的、難以細述的情緒在胸臆問翻滾下休。

  「你問我,你值得嗎?老實說,我無法告訴你衡量的結果,不過……」收整了表情,回到她最初的問題,他想了個最貼近此刻心情的說法做為回覆。「我可以跟你分享此刻在我心裡不斷出現的兩個成語,一個是何其有幸,一個是夫復何求。」

  何其有幸,夫復何求。

  是的,關於他和芳岳間的感情,楊則堯做如是想。

  第八章

  「嘩,又一束花哎!Carol,你最近很紅喔!」

  「是啊,好浪漫喔,不曉得這個匿名送花的人到底是誰呀?Carol,你說嘛!」

  「我不知道。」她按下煩躁,勉強回答了。偏偏,說巧不巧,眸角餘光正好瞥見柯中捷投來的關注眼神,芳岳急忙避開,省得尷尬。

  皺著眉,她無力地看著桌上那束紅玫瑰,已經連續好幾個星期了,難道他還沒有打算放棄嗎?那位柯中捷先生……

  除了匿名送玫瑰外,一切他都表現得若無其事,彷彿與他沒有半點關係,教她無法點破、更難拒絕。而唯一能跟她討論這件事的人選只有舒繞珍了——

  「你怎麼確定足他送的?」繞珍問。

  「那玫瑰,從品種到包裝,都與那天他親自送到咱們家來的那束一模一樣,除了柯中捷,我想不出第二個人。」芳岳有條有理地分析道。

  「沒問過另一個他呀?」

  「什麼另一個他?」嗟,這傢伙笑得很賊喔……

  「就……就拉大提琴的那個嘛!」她特意提高了聲調。

  「他不會也不需要用這招。」咳,楊則堯啊,向來坦蕩到不知「害羞」兩字怎麼寫,又怎麼會去玩匿名這種遊戲!?

  繞珍點點頭,相信她對楊則堯的判斷。「唉……我就說唄,你那柯經理是個笨男人,以為只要這樣就可以打動芳心?喀,真是追求女性的低能兒。既然要出手,就要乾脆俐落點嘛,這樣算什麼男人?」

  聽她這麼說,芳岳是連連搖頭。「拜託,連花我都不想收了,還要他追求我?繞珍,你不想法子替我解決這個麻煩就算了,別在旁邊扇風點火。」

  「芳姊,要解決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只要公開你跟楊則堯的戀情,我相信從隔天早上開始,你就絕對不會再有這個煩惱了。」

  「公開什麼啊?沒有的事怎麼公開?」神情掠過一絲彆扭。

  繞珍聳肩,語氣閒涼。「那你就怪不得柯中捷嘍,名花還沒有主子,當然是人人都有公平競爭的機會嘛!」

  她和繞珍前幾天的對話猶在耳邊響著,可現在,四周打量她的眼光和各種猜臆搞得她心煩意亂的,真想……真想……就這樣啥都不顧、豁出去了!

  「Carol,請你進來一下。」

  老闆的傳召像一場及時雨,澆熄了她難得興起的衝動。

  「有什麼事嗎?」

  「上次Warren跟Decca那那邊討論過的提案,和他們旗下的演奏者合作一系列的『音樂大師』演奏會,現在進行到什麼地步了?」

  「關於這個……」芳岳將她知道的一一上報,可這樁case,老闆明明可以直接問Warren的,怎麼進來面聖的人是她?怪怪!

  到後來,當老闆扯出越來越多既不緊迫又非她負責的case,她就益發確定——老闆找她應該另有事情要商量。

  「唔,還有、還有……」余啟欽絞盡腦汁想找工作上的話題,只是能想到的早就都派上場了。

  「老闆大人,你到底有什麼話想跟我說?直接說吧,不要再考我了。」芳岳決

  意點破,再這樣耗下去,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呃,這個嘛……」余啟欽下安地搓搓雙手。冷汗直流。「事情是這樣的,內人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嗄?老闆娘?她跟老闆娘向來不熟呀,心頭嘀咕之餘,表面還是得擺出落落大方的模樣。「請說吧。」

  「Carol,你……你有對象了嗎?」

  她看余啟欽的臉色脹得通紅,顯然問她這個問題是被太座強逼的,並非本意。

  芳岳反問:「老闆娘要問我這個問題,是要替我作媒嗎?」

  「呃,她是有這個打算,所以先替那個人問問看。」他掏出手帕,按按額角。

  「哦,這樣呀。」微微揚唇,芳岳以禮貌的笑容回應道:「可是,我覺得工作才是最好的情人,並不想談戀愛或是結婚。」她比誰都清楚,柯中捷是老闆娘那邊的親戚,他呀,八成是想透過老闆這邊探問她的情況。

  「其實,能夠有個幸福的家庭也很重要嘛!Carol,女人的青春短暫,先給彼此一個機會,等過幾年你想結婚了才有對象呀。」唉,他明明是國際藝術經紀公司的老闆,怎麼會在老婆一聲喝令下,就改行當起「非常男女」的主持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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