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未畢,居民們已忙不迭的逃之夭夭了。半晌間周圍已是一片寂寥,只剩東王天威、「阿拉木罕」以及木柱上的那名來路不明的女子——居民口中的「女妖」。
天威非常肯定她不是女妖,因為這世上根本沒有女妖這玩意兒,她現在只有一個單純的身份——東王天威的女奴。
長年生長在沙漠中的天威,其實最恨奴隸這種視人為動物般的變態行為。雖然,在中東這種行為是正常的,每一位富豪及帝王之家,還常會比較誰家的奴隸最多,因為他們將奴隸也視為一種財富的象徵。如果願意,鐵定他的奴隸會最多!可是,東王天威這位富甲一方的石油國王,卻沒有任何一名女奴。在城堡內,只有數不清的僕人而已。原因無他,只有野蠻人才能對他人有凌虐欺侮之行徑,所以人壓根兒做不出來。他認為人一律平等,每個人都有其尊嚴,大家應該平起平坐,沒有人有權將人當做自己的附屬品。
從未想過要有一個女奴的天威,卻在今晚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奴隸,只怕她真會被活活燒死……
他輕輕歎息了一聲,他真希望在這滾滾黃沙間,能有停止這些殘虐行為,不再將人活活燒死的一天。
天威走向燻黑了的木柱,他解下被緊綁住雙足雙手的她。繩索一鬆綁,她立刻像死人似的跌在天威的胸膛裡,她似乎已無生命跡象了。天威心中一沉,用中指試試她的鼻息,所幸她還有呼吸,不過,這氣息已十分微弱。
她還活著!一股微妙的喜悅感湧上天威心頭。
「『亞伯拉罕』——」他叫著。
「亞伯拉罕」立刻以旋風之速飛奔到主人面前,但此時天威不禁又感到驚訝萬分了。
這情形太奇怪了!平日的「亞伯拉罕」個性孤僻、桀驁不馴,是東王城堡中人人知道的。尤其這匹馬不近女色,它總是離女士遠遠的,它只忠於它的主人。不過,這名「女妖」似乎輕易地改變了這一切,它離她居然咫尺而已。
帶著「測驗」的意味,天威小心的將沒有意識的她放在馬背上,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按住她的背脊,所有,她其實是被壓在馬背上的。他擔心馬兒突然發起飆來。
但「阿伯拉罕」居然不哼不叫也不反抗,天威不可思議地對「亞伯拉罕」道:「好小子,連你也喜歡她,是嗎?」
「亞拉伯罕」只「嘶嘶」低喃以作回應。天威笑道:「這可是破天荒的奇聞異事喔!看樣子,我要她是要對了。」
他隨即跨上馬背了,簡潔而有力地命令:「走吧!回城堡!」
馬蹄聲逐漸遠去、頃刻間,沙漠又是一片死寂。
東王城堡。
城堡內燈火通明、沸騰喧鬧聲驚天動地。
「女巫!女巫……」僕人們交相吶喊著,毫不掩飾心中的震驚——酋長真的從木柱上救下了女巫?看著主人懷中的她,他們紛紛內躲一帝,每個人都只敢遠觀而不敢向前靠近。
「住口!」天威義正辭嚴地吆喝著。「這世界上沒有妖魔,她是人,而且是我的女奴!」他實在厭惡透了這群無知、又喜歡道聽塗說、盲從的人!滿臉慍色的他無意之間捏住橫抱懷中的女子,他才頓時發覺,她——
好輕盈嬌小啊!
這個脆弱的女孩在高大魁梧的天威懷中,偏小嬰孩一般,這激起天威的一股保護欲。瞧瞧懷中可憐兮兮的她,在充足的堡內光線之下,他開始細細端詳她——
她嬌小得離譜。與阿拉伯世界中的女人比較起來,她真算是超級小了,所以,她會是中東人嗎?這是天威的第一個疑問,第二個疑問是她的穿著,分明的中國古代的打扮嘛!天威畢竟有一半中國血統,所以他略知中國的文化。之前在闐黑的沙漠中,他無法仔細去觀察。現在疑問一個接著一個浮上來了。而她的容貌因為被煙熏得像黑炭似的,所以他看不清楚。
唉!不管了!先救她最重要。他輕輕地抬起頭環伺眾人,神情嚴肅地宣佈:「她不是女妖,是正常的人,而且是我的女奴,以後若是有人還稱她為女妖,不要怪我會施以鞭刑伺候。」
每個人聞言都一副噤若寒蟬、戰戰兢兢的模樣,天威見狀也略覺於心不忍。可是,為了不讓謠言散佈,造成麻煩,不以重罰來嚇阻這些人也是不行的。
「魯拉!」天威叫喚堡裡職位最高、年齡最老的貼身僕人,這位老僕人立即從暗處走出來。
她是阿拉伯人,滿頭銀髮,身材中等。她是這兒唯一會說中文的老婦人,也是東王天威最信任的僕人之一。
「酋長,你有何吩咐?」
「將她帶下去,好好『清理』一番!」天!他用了「清理」兩字,可見這位女子有多骯髒。
魯拉聞言立即點頭稱是,然後從東王天威的手中接過這位石油酋長的第一位女奴。魯拉橫抱著她,很快地帶她上樓。
「哈德!」天威又囑咐另一位老僕人。「去找醫生來幫她療傷!」
哈德遵命而去,須臾,馬蹄聲已遠離城堡。
很快的,醫生來了。而這位奇異的女子身上究竟藏有多少謎呢?
第二章
魯拉送來了這位女子所換下來的衣服,她巍巍顫顫地將它交在天威的手中,然後低頭退了出去。
在這間裝潢得豪邁粗獷的起居室中,天威坐在氣派的大皮椅上,凝視這幾件奇異的衣服以及一隻繫在環上的玉珮。
對襟、束腰、寬大的衣袖、袖口綴有一塊不同顏色的貼袖,下身是紋間色裙,腰間以帛帶緊束……這是什麼朝代的服裝啊?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之際,天威推測她應該來自中國。只是——現在的中國大陸似乎也不穿古裝啊!
一會兒,哈德進來稟告:「酋長,醫生檢查過了,她——」
「她怎麼樣?嚴重嗎?」
「她身上有多處灼傷,不算太嚴重。只是她吸入太多濃煙,肺部、氣管、喉嚨都嗆傷了,可能有好一陣子無法說話。」哈德仔細將醫生的話複述一遍。「醫生要她多調養,多喝蜂蜜滋潤的食品。而且她可能受不小的驚嚇,所以要特別小心照顧。現在,她還在昏迷中。」
天威聽完後立刻交代哈德:「要魯拉好好照顧她,多準備營養食品給她,一切由魯拉全權負責。等她清醒時,再帶她來見我。」
哈德遵令輕輕地退出房間。
三天後的黃昏。
健步如飛的「亞伯拉罕」才一奔進城堡的中庭,在馬背上的天威就聽見了城堡內的嘈雜聲。天威剛躍下馬背,大廳內已跑出一名身穿白袍,打扮得嬌媚艷麗的女子,露在白袍外的那張臉,令天威呆愣不已。
她的美,令人無法逼視啊!
她筆直地衝向他,後頭的魯拉跟哈德窮追不捨,當她發現他時已不及「煞車」,整個人就撞在天威強壯的胸膛上。一撞之下,她向後傾跌在地下,蒼白的臉龐自然的往上仰,正好與天威面對面。顯然,天威這堵「鐵牆」造成的撞擊力不小,一時間,她竟虛脫的站不起來。
在她黑如深潭的雙眸中佈滿驚懼與惶亂。魯拉及哈德隨即抓住她,立刻拉她起身。天威隨即怒目瞪視著她,大聲斥責道:「太過份了,你居然敢露臉?」
在阿拉伯的習俗中,回教徒女性的臉龐只能露給親族及丈夫看。所以她們的臉上一定蒙著一層薄紗,如今她竟敢在膽的「露臉」,這必須受到主人的處罰。
當然,天威對這種習俗一向是嗤之以鼻、不以為意的。他猜想她可能並不知道這種習俗。可是當著眾人之面,他必須以酋長的身份責罰不遵循傳統的女性,這樣才能「服眾」。
萬般無奈下,他嚴厲地道:「你該受罰!」語畢,他的右手已用力甩向她的臉頰。也許是這一巴掌太突然了,也或許是天威的力道太重……不!他可以肯定,他已刻意放輕力道了,又或許是她太脆弱了——
反正,她又昏倒了。
「喔!天啊——」天威無可奈何地盯著她,罪惡感頓時湧上心頭。他一直以做一個仁慈的國王自許,很少對僕人使用暴力。更何況,她雖然是他的奴隸,可她是女人,男人不該打女人的。
為了彌補他讓她昏迷的愧疚,他橫抱起她,逕自往他的臥室走去。魯拉和哈德則緊緊尾隨在後。
她的肌膚晶瑩剔透,全身雪白。豐頰鳳眼、清新可人,櫻桃小嘴紅艷欲滴,一頭秀髮烏黑柔軟,素雅的臉龐散發靈秀之氣,在她的柳眉中心還有一顆硃砂痣。她給天威的感覺是略帶仙風道骨的神秘,彷彿是古中國仙女下凡。她那堪稱傾國傾城的容貌,也不是凡人能比擬的。尤其是中東那些「凱丁女」見到她都要自慚形穢了。
不過,她的穿著相當暴露,雖是長袍,但前胸開叉很低,隱約可以看到她的胸脯,長袍下擺也開叉,從粉嫩的大腿到勻稱的小腿清晰可見。這分是有是「凱丁女」的打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