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別喊那麼大聲。"她又道:"你去提盆冷水進來。"
"是。"綠兒跑出去,小姐的臉好紅,像個番茄似的。
杜晉芸打個呵欠,坐在床沿,累死人了,不一會兒,綠兒端了盆水進來,水中還漂著一片一片綠綠的。
"那是什麼?"杜晉芸睜大眼,"是不是小黃瓜?"
綠兒點頭,"大嬸給的,我到廚房提水的時候,提到你曬傷,她就切了一整條小黃瓜給我,敷在臉上很有效的,她說這是偏方。"
她擰濕布巾輕拍小姐的臉,"真的有效嗎?"杜晉芸懷疑。
"試試看也好,你這樣子好像被人打腫。"綠兒說。
"姑姑剛剛也這麼說。"杜晉芸皺眉。
綠兒不停幫杜晉芸敷臉,片刻後,水已經不涼了,"我再去換盆水,你先把小黃瓜敷上去好了。"綠兒拿起切片的小黃瓜敷在杜晉芸臉上,連脖子也放了一些。
"好像舒服多了。"杜晉芸說道。
綠兒憋住笑,"好奇怪。"小姐貼滿一臉的小黃瓜看起來像個丑角似的。
她急忙走出去換水,免得自己失禮大笑。
杜晉芸則仰高頭,以免小黃瓜掉下來,沒一會兒她就覺得脖子好酸,這時剛好有人推門進來。
"綠兒,我想還是不要敷--"
"你在幹嘛?"
杜晉芸被嚇得從床上彈起,小黃瓜紛紛由臉上墜下,杜晉芸驚叫,手忙腳亂地想接住。
陸震宇好笑道:"你在搞什麼鬼?"他大笑出聲。
他妻子的臉上一邊敷著小黃瓜,一邊卻掉了一地,她還在那兒手舞足蹈地想接住。
"這是雜耍團嗎?"他愈笑愈猖狂。
杜晉芸不由得一陣憤怒,她拿起手中的小黃瓜丟向他,陸震宇急忙閃躲,"晉芸!"他吼道。
她不停喘氣,試著壓抑憤怒,他怎麼可以嘲笑她?
陸震宇走到她面前,忍笑道:"你搞什麼?醃黃瓜嗎?"他拿掉她臉上的小黃瓜。
杜晉芸紅了眼眶,"你最討厭了。"她哭泣。
"老天!你又在哭什麼?"他歎氣,拿走她臉上的最後-片小黃瓜,"你的臉怎麼腫成這副德行!"他皺眉。
"我曬傷了。"她抓著他胸前的衣服,抽噎道。
"姑姑告訴我了。"所以他才來看她怎麼了,沒想到一進來就被一大片小黃瓜嚇到。
他拍拍她的背,"別哭了,你到底在哭什麼?"他歎氣。
"小姐--"
"出去。"他冷聲道。
"是……水……小的……放這兒。"綠兒一放下水盆便急忙跑出去。
"你怎麼對綠兒這麼凶?"她抹去淚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在人前她可以溫柔、冷靜、有禮,可是在他面前她就情緒化、愛哭、易怒。
陸震宇沒回答她的問題,他對人說話一向都這個樣子,他抬起她的下顎,看她紅腫的臉。
"現在我變成醜八怪了。"她微嘟著嘴,不滿地咕噥。
"過幾天就好了。"他說,她的額頭、臉頰、鼻頭、下巴全部紅紅的,"我去拿藥幫你擦擦。"
他走到櫃子前拿了瓶淺綠色的瓶子,而後走回她的身邊,"把臉抬高。"他指示。
杖晉芸仰高臉,雙手自動圍著他的腰,突然感覺臉上黏黏涼涼的,"這是什麼?"
"蘆薈。"他先幫她塗抹額頭和臉頰部分,"其他的部位用膳後再抹上去,免得沾到食物。"
"我覺得熱熱的,沒有胃口,我不想吃。"她說。
"不行,等會兒生病就麻煩了。"他蓋上瓶塞。
"才一餐而已,沒那麼嚴重。"她不以為意。
"不行。"他厲聲道。
她不悅道:"你一定要這麼大聲對我說話嗎?我真的吃不下,我只想睡覺。"她離開他的懷抱,轉身想回床上休息。
他抓她回來,"你一定要吃點東西。"他堅持,她這麼瘦小,再不吃東西的話,就快變枯骨了。
"我真的吃不下。"她叫,他為什麼聽不懂她的話,"我又熱又悶,吃了會吐出來。"
"你中暑了?"他問。
"沒有,哪有人在秋天中暑,那是夏天才會發生的事。"她現在只想睡覺。
"胸口會不會悶悶的?"他又問。
"當然,都是被你氣的。"她皺眉,讓他知道她的不悅。
"你有沒有流汗?"他再問,右手觸摸她泛紅的頸子,稍微扯開她的領子。
"沒有流汗,你在做啥?"她想拉開他的手。
"你熱到了。"他說,"去床上坐著。"他走到屏風外倒水。
杜晉芸則走到床上躺下來,放鬆地吁口氣,她好累。
陸震宇一走進來就皺眉頭,"我就坐著,你就躺著。"他坐在床沿,"把水喝了。"
杜晉芸歎道:"如果我喝了,你是不是可以讓我休息一下?"她撐起身子,一口氣喝光水,覺得舒服多了。
她又躺回床上,閉上雙眼,"我睡一下就好了。"
陸震宇伸手幫她解衣服,杜晉芸疲倦地睜眼,"你做什麼?"
"幫你脫衣服,你會睡得舒服一點。"他扯下她的腰帶。
"不用了。"杜晉芸打個呵欠,但也無力去抗議.所以只好任由丈夫擺佈。
陸震宇卸去她的外衣和單衣,瞧見她肩膀的紅印子,是他昨晚留下來的,他撫著她白嫩的肩膀,覺得一抹滿足的感覺由心底升起,他的妻子。
他的手移往她胸前的玉珮,細細端詳,撫著龍珠的凹痕,而後放下,直到感覺到杜晉芸的顫抖,這才驚覺地替她蓋上被子。
他撫著她紅腫的臉,好笑地搖搖頭,這才轉身離去。
第六章
杜晉芸睜開雙眼,打個呵欠,心想不知道他們用完晚膳了嗎?她覺得肚子有點餓了。
她想坐起來時,才發現她的腰上壓著東西,她不假思索地想把它移開時,才驚覺這是她丈夫的手臂,他怎麼這麼早就睡了?
她慢慢地轉過身,面對她的丈夫。
"早。"他沙啞道。
"你嚇我一跳。"她拍拍胸口。"早?"
"早上了。"他說。
"我睡了這麼久。"她不可思議道,公雞的叫聲也在這時傳來,不由得她不信。
他盯著她仍腫脹的臉,不覺笑出聲。
"你笑什麼?"
"你的臉腫得像豬頭皮。"他不停地笑著。
杜晉芸生氣地瞥過臉,"你為什麼老愛嘲笑人,既然你不能忍受,那就別看好了。"她推開他,就要下床。
他抱緊她,忍笑道:"我沒說不能忍受。"只是很滑稽罷了,她連眼皮都腫起來,使她的眼睛看來怪怪的,所以他才會笑。
杜晉芸不滿地皺眉,"我要起床了。"
她又在生氣了,他歎口氣,俯身親吻她的唇,這能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的胡碴弄疼我了。"杜晉芸嗝道,她的丈夫在早上看來就像個野蠻人,頭髮凌亂,還有幾綹落在他額上,他冒出的胡碴讓他看起來像個土匪,不過,她喜歡。
"很疼嗎?"他問,她的皮膚本來就有些敏感,現在曬傷了更顯得脆弱。
"還好。"杜晉芸圈上他的頸項,雖然會疼,可是她不希望他停下來,"你吻我的時候,就看不到我像豬頭皮的臉了。"
陸震宇笑著吻上她的唇,杜晉芸立刻圈緊他的頸項,只有在這時她才能感受到丈夫的溫柔,當她感覺肚兒被褪下時,她抱緊他,讓丈夫的熱情席捲他們兩人……
過後,杜晉芸偎著丈夫,小臉枕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鏗鏘有力地心跳聲,全身暖烘烘而且慵懶。
"相公?"
"什麼事?"
杜晉芸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可以想見他現在一定皺著眉頭,她不知道為什麼他老喜歡蹙眉,原本她以為他是不喜歡親近她,可是好像又不是那麼一回事,她歎口氣,反正他就是反覆無常,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她摸模臉,覺得被曬傷的地方隱隱作痛,現在她明瞭她昨晚為何會背靠著丈夫,因為她的臉壓在他的胸膛上會疼,她轉個身背對他,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到底什麼事?"陸震宇將她拉回來貼著自己。
杜晉芸的臉不敢觸到他的胸膛,雙手抵著他的胸,保持一點距離。
"我覺得我的臉快裂了。"杜晉芸摸著臉,肌膚繃得緊緊的好難受。
陸震宇拉高她,與他平視,卻見她雙手捂著臉,"你幹嘛?把手放開,我看看。"他只瞧見她指縫中的雙眼。
"不要,你一定又會取笑我。"
陸震宇不與她廢話,立刻強制地拉開她的手,差點又笑出聲,她的臉胖胖紅紅的,看來真是滑稽。
他起身下床,走向櫃子,"抹些藥會好點。"
杜晉芸見丈夫裸身在房間行走,覺得很不好意思。"你不穿衣服嗎?很冷的。"
他走回床沿見她將被子拉到頭上,不由得翻翻白眼,"你在幹嘛?"他坐下來拉開被子,杜晉芸漲紅臉,不過因為她的臉已經曬傷,所以也看不出來。
"你……不冷嗎?"她結巴道。
"不會。"他打開瓶塞。
"我想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好了。"杜晉芸又把被子拉回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