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查一下黑幫的歷史。」宮本朔非常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黑幫?你為什麼不事先知會我一聲呢?」狄凱的語調中充滿了不諒解,但他知道宮本朔應該不會耗時去做一些沒理由的事。
「擔心你限制我的行動。」宮本朔開門見山的表示。
「的確,如果我事先知道你的打算,一定會盡全力阻止。」狄凱蹙眉說道。
「無論你如何阻止,我也絕不會放棄走這一趟。」
「為什麼?難道你懷疑你親人冤死與黑幫有關?」狄凱一語道中宮本朔心中所想。
「沒錯,我是這麼認為。」在尚未有任何發現以前,他不願多說,只希望狄凱能認同他的作法,或許日後他還有許多地方得向他求助。
「那好吧!我想,就算我不讓你去,你也不會乖乖聽話的。反正都已經去了,我多說無益,你儘管查吧,鈴木詩翎那兒我會替你暗中看著的,放心吧!」他挑眉輕笑,別具深意地說。
「狄凱!」宮本朔很不喜歡他老是拿她來激他。
「行,我也不多說了,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誰要我是薛副總裁指派給你的搭檔。」
「謝了。」掛下電話後,宮本朔打開筆記型電腦,試著進入黑幫的資料庫。
☆ ☆ ☆
詩翎匆忙地跑出校園,只因剛才臨時補了一堂課,現在已經五點半,早超過了宮本朔所限定的返家時間。明知他不會那麼早就回來,更清楚他不太可能撥電話給她,但她心底就是有股莫名的擔憂,生怕遭他誤會又惹他不高興。
「詩翎!」剛到達地鐵車站,尚未喘口氣,她卻被極為熟悉的聲音喊住了腳步。
她猛然回首,在看清來者時,臉上蒙上一層陰鬱的顏色。「是你。」
「才幾天不見,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費慕齊笑問。他沒想到向來以甜美笑容回應他的話翎也有對他怒目相向的一日。
「有事嗎?如果沒事我要走了。」完了!地鐵就快開了,她不想在這兒和這種自私自利的人窮蘑菇。
「幹嘛那麼急?急著回去做那個人的情婦?」費慕齊斂住笑意,口氣轉為責備。
「你知道?」詩翎頓住了腳步,眉頭深鎖,她並不打算將這種見不得光的事召告天下,他又是從何知曉的?就連麻口組裡的弟兄她也沒臉回去見他們,現在麻口組究竟怎麼了她也一概不知,為什麼費慕齊會清楚她的事?
「不僅是我,整個麻口組的弟兄全知道了。」他冷冷低笑,好似在笑她的作賤與低俗。
事實上費慕齊的心底可是憤恨難消,兩天前他偷了個空回麻口組,想憑他與鈴木洋達的關係暫時入主,沒想到那些手下只認水晶圖騰不認人,還告訴他握有圖騰的宮本朔已成為他們的代幫主,更可能成為他們的姑爺。
這莫名的打擊怎能讓他心服口服?
詩翎緊握拳頭,她告訴自己,費慕齊沒權利更沒理由責備她,在他捨棄她與哥哥自行逃逸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再也不認他這個費大哥了。
但她不懂,麻口組的弟兄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她成為別人情婦的事除了她天真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外,全世界的人都曉得了!
完了!她還有什麼臉面對所有人?
「你說弟兄們全知道了?」詩翎抖聲問道。
「你該不會不知道如今的麻口組是誰當家的吧?」費慕齊試問。他一直認為是她將水晶圖騰的下落告知宮本朔的。
「我一直沒回去,怎會知道?我還以為他們早已自行解散了。」她說來有氣無力,心頭沉甸甸的。
「你真的不知道?」費慕齊的表情有絲錯愕。
「我為什麼要知道?你如果硬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恕我無法奉陪。」她丟給他一個嫌惡的表情,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詩翎,你明明知道洋達是被宮本朔那小子陷害的,為什麼還要拿出麻口組的水晶圖騰來幫他呢?」
「你說什麼?水晶圖騰?」有關麻口組的印信,她多少聽說過,但卻從未見過呀!費慕齊憑什麼這麼說她,難道那東西真在宮本朔手上?
「沒有嗎?」費慕齊納悶了,看她的樣子,像是真的不知道。
「哥哥的東西從未交給我,我也不曾過問他放在哪裡,別拿這事來詆毀我,所有的一切我全不清楚,好了,我該走了。」她的心情頓時變得好亂,整個腦子混沌迷離。
「難道你就這麼跟著他了,不打算救出你哥哥?」費慕齊喊住她,心口有股錐心的背叛在啃噬著他,她原應屬於他的,他等了她那麼多年,怎能就這麼拱手讓人?
「我這麼做就是在救他,你沒權利指責我。」在他棄他們於不顧的那一刻起,就不再與鈴木家有任何瓜葛了。
「你明明可以利用近水樓台的機會殺了他,而你卻沒有!難道你已沉溺在他帶給你的歡愉中?他的床上功夫很棒吧!」費慕齊氣極了她的冷漠,霍然扳過她的肩,無情的眼直瞅著她瞧。
「費慕齊,原來你是這種人,比我想像還齷齪,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詩翎滿載受辱的淚,甩開他的鉗制,忍受著鞭笞在她心口的痛楚,直奔地鐵車站。
為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要用這種鄙夷、輕蔑的眼光看她?難道她真的做錯了什麼?
第五章
算算時間,宮本朔已離開五天了,這些天詩翎幾乎以泡麵度日,實因不願用他所留給她的金卡,她已經沒有自尊了,不希望連最後的人格也蕩然無存。
如果他再不回來,或許她可以去打工,賺取生活費和學費,其他同學可以,她一定也行。
手裡拎著兩碗泡麵走在返家的路上,突然感覺腳旁有個東西在蠕動,詩翎立即停下步履一瞧,好漂亮的小白貓,雪白的毛柔細無比,長相可愛,想必是有主人的。
「小貓咪,你迷路了嗎?好可憐。」她放下裝有泡麵的袋子抱起白貓,輕輕擁在懷中撫慰著,發覺自己第一眼就喜歡上它了。
「瞄……」貓兒在她懷中磨蹭,彷彿已賴定了她,也認定她是它的新主人了。
「乖,餓了是不是?你吃不吃泡麵呀?」詩翎順著白貓的毛髮。「你的毛好自好柔,以後我叫你小白好不好?不,還是白雪比較好聽。」
貓兒喵了好長一聲,好似能聽懂她的話。
「白雪,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真有靈性。」詩翎開心地抱著它直轉圈。
白貓舔著她的臉,回應著她的喜悅。
「白雪,你跟我回家吧!」詩翎一手抱著白雪,一手拎起泡麵袋子,多日來她第一次感覺自己不是孤單寂寞的。以後有白雪為伴,相信她會好過些吧!
將白雪塞進手提袋中,她偷偷挾帶著它進入大樓內,雖知這種高級住宅是不能飼養寵物的,但她實在割捨不下它。
回到住所,她立即將門合上,像做了虧心事的小孩一般雀躍。「白雪,你要乖,不能到處亂跑,要是被抓了我可救不了你。」她輕輕將白雪從手提袋中抱出,只見它慵懶地舔著它全身的白毛。
「你現在就救不了它了。」突然從陽台傳來沉重的男音,白雪嚇得立即弓背怒視他。
「宮本……」詩翎手中的提袋驀然一鬆,掉出了兩碗泡麵和一罐可樂。
天哪!他是幾時回來的?她也不過才離開一個小時,怎麼就被他撞見了?老天真是不幫忙。
他看著她錯愕泛白的小臉,又看至地面上的垃圾食物,「這幾天你就是吃這些東西?」
宮本朔說不出心底的憤怒是什麼,見她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他居然會有種心如刀割的感受。他更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在好不容易查出了一點東西後,便心急如焚地自法國趕回來,難道就是為了她?
他不該有這種突發的舉動、反常的心態,絕不該有的!
他明明可以再待上一陣子,把所有資料搜集齊全再返回,然而心裡卻不停有個聲音要他快回來,他都快被這種背叛的聲音給逼瘋了!
怎知他一回來卻沒立刻看見她,等見了她之後,她還和一隻來路不明的貓兒玩在一塊,看樣子還挺快樂的。
她活得好好的,他居然急得像瘋子。
「反正一個人,就隨便吃。」詩翎口是心非的解釋。
「如果是隨便吃,街上到處都有賣吃的,不一定要餐餐吃泡麵吧?」
「我沒有……」
「你給我閉嘴!」他一個箭步跨近她,緊抓住她的手往廚房走去,指著尚擱在地上的一隻泡麵空箱。「這怎麼解釋?」
「這……」詩翎一肚子委屈,「你又沒說不能吃泡麵,我喜歡吃不行嗎?也沒礙著你,你發什麼怪脾氣?」
宮本朔毫無心理準備的被她這麼一頂撞,頓時語塞。是啊!她愛吃泡麵,成了木乃伊是她活該,他發什麼脾氣?
在過去的十年歲月中,除了滿腔仇恨外,從來沒有一個人或一件事能讓他心緒波動,但是這女人卻能輕易撩撥他的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