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我……」
「你還喊她姑姑?!」緋玉衝上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難道你還巴著能嫁給我表哥?哈……真是天大的笑話!你也不瞧瞧自己的長相,跟我有的比嗎?」
可人緊緊摀住臉,這一掌摑得很重,那辣熱的感覺幾乎快令她吃不消了!
但她仍強忍著疼看向飛揚,卻見他轉過臉硬著表情看向窗外,絲毫是不可能原諒她了。
然而可人卻不明白他心底的疼,喬飛揚自問:他這輩子從沒有真心對待哪個女人,為何頭一次付出真感情,對像卻是一個騙子!
更可笑的是,他早懷疑她了不是嗎?為何還會不能自拔的愛上她,就在現在即便已知道她是個冒牌貨,他也無法收回那份心了。
緋玉摑在她臉上的那一掌就等於打在他身上,可在這種場合他怎能表現出對她的心疼和戀戀難捨?只能以冷漠來表達心底漲滿的無奈和疼痛。
可人不理會咄咄逼人的緋玉,直接走向喬飛揚,「表……不,我該喊你喬將軍,真對不起,不論你信或不信,我只能說我也是被蒙在鼓裡。」
「省省吧,別玩苦肉計了。」緋玉大膽地走向喬飛揚,並勾住他的手臂,「表哥是我的,相公也是我的,你永遠也搶不走。」
可人見他並沒推開她,心底感到陣陣悵然,她落下淚對著緋玉說:「我不能責怪我娘的不是,因為她是為了我才這麼做,你可以怪我,我絕不會推諉該負的責任。」
「那你說吧,你要怎麼負責?」緋玉伸出指頭,一邊剔著牙,一邊笑問。
福晉轉過臉,老天……這丫頭的動作還真是難看呀,過去那幾年有沒有人教導過她做人的態度?但當著大嫂的面她又能說什麼呢?
但是可人……她雖然出於貧戶,卻知禮懂事,這……教她如何取捨?
可人強迫自己不能再哭了,只道:「喬將軍,你就懲治我吧!隨便你怎麼罰我,我都毫無怨育。」
喬飛揚先是閉上眼,而後轉首看著她,拉出一絲笑痕,「別以為你犯的錯可以光用刑罰彌補,你等著,等我找到好方法,自然不會放過你。」
說著,他便轉向緋工,「緋玉,我們走。」
「是的表哥。」緋玉瞪了她一眼,便和喬飛揚一塊兒走出去。
這時福晉也對穆易氏說:「大嫂,我看你也累了,我這就帶你去休息,咱們有話等你睡一會兒後再聊吧。」
「也好,我正想歇會兒呢。」眼看她們也一塊兒離開後,偌大的廳裡此刻就只剩下可人一人。
她呆愣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該如何走下一步。
一個自喜悅瞬間落入悲傷谷底的人,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娘……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可人知道您是為了要給我幸福,可這種剝奪別人快樂而來的幸福維持不久呀!
想著,她便再也忍不住掩面痛苦失聲……
第九章
自從真正的緋玉進府後,婚事仍持續辦著,只是新娘子由可人轉為緋玉。
這段日子裡可人依舊天天待在府中等著喬飛揚對她的處置。
然而時間在指縫中寸寸流逝,她卻一直等不到該有的答案。幾次想找機會問他,都會看見緋玉跟他在一塊兒,讓她不得不打退堂鼓。
可眼睜睜看著大喜之日即將到來,她能夠再繼續住下嗎?
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腹……也就在這幾天,讓她得知一件不知是喜還是憂的消息——
她有了飛揚的骨肉了!
如果再住下,她被人指指點點沒關係,那孩子呢?是不是太可憐了?
有了孩子她不敢說,只能躲在屋裡偷偷替他縫製小衣,雖然離臨盆之日還很久,但不知多久以後她會被關在牢裡,總不能連給娃兒穿的衣裳都沒有吧。
看著手中已縫製一半的小衣裳,她的淚又忍不住落下。
「砰!」突然,房門被重重踢開!
可人駭然地看向門口,發現做出這種惡舉的是緋玉時,嚇得趕緊將小衣藏進竹籃內,「緋玉姑娘,你怎麼來了?」
「喂,你怎麼還不走?」她居然一開口就指著可人的鼻子說。
「我!」可人狼狽地垂下小臉,「我正在等表哥……不,正在等將軍要怎麼懲處我。」
「哦,那好,他的命令已經下來了。」緋玉笑了笑。
「什麼?」不知為什麼,可人看見她的笑容竟會如此害怕。
「就這個。」她撇撇嘴,接著遞出一張紙。
可人接過手打開一瞧,立即蒼白了小臉——
此人欺上瞞下、虛榮奪利、惡行難恕,決議發配漠北。
她識得字,當然更識得表哥的字,那是他的親筆函沒錯。
發配漠北……這是多大的懲治呀!她曾聽人家說,只要是發配到那種地方,勞苦辛酸之外,就只有等死了!
飛揚他……他真的那麼狠嗎?
「知道了吧?那還不趕緊去,府外有個叫張發的正等著你呢。」緋玉雙眉狠狠攏起。
「是。」在緋玉的眼神監視下,可人壓根無法拿出竹籃內的小衣袋,只能帶著幾件輕便的衣物就走出房間。
每走一步,她便忍不住看了看週遭的景物,即目的一切全都是她與飛揚滿滿的回憶,還記得他們曾在這條路上爭執,最後她將自己清白的身於在那間房裡完完全全交給了他。。
這些日子裡雖然她沒聽他說過半句愛語,可她自以為他是喜歡她,至少不討厭她了。
原來……那一切全是假,他之所以娶她果真是因為那場婚約的關係。
走出府門,她坐上了馬車,將被送往一個是她了結殘生的地方。
回頭再望一眼那扇紅褐色大門……直到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心底只能說:飛揚……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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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揚呀,你是真心要娶啡玉嗎?」
這陣子喬飛揚幾乎都是在訓練場度過,福晉已看出他心底極力排斥著這場婚事。可當時他們偏要以履約為借口娶可人,這下自然不好開口拒婚了。
唉……事情怎會變成這種地步?
「娶就娶,無所謂了。」反正就多個人在家吃飯罷了。
「你……你這是消極的處事態度,你知不知道?」瞧他那副樣子,福晉忍不住開口罵道。
他頭一偏,沒有應答,但表情中是全然無緒的。
「對了,這陣子你有去看看可人嗎?」福晉真想去見她,可是大嫂又盯著,讓她為難呀。
喬飛揚黯下眼,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你也沒有是不?可人她一定很傷心了。」福晉搖搖頭又道:「我前思後想,可人也很委屈,再怎麼說,那也是她娘希望她幸福才欺騙她和咱們的,這孩子並不知情,我們又怎能將所有過失都推給她?」
見他依舊不說一句話,福晉眼淚都落下了,「算了,緋玉把你盯得緊我又怎能巴望你去看看可人,也只能吩咐萍兒沒事去探探她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萍兒這時正好匆忙進了屋,手裡還捏著樣東西,「福晉,不好了!」
「又發生什麼事了?」福晉揉揉眉心。
「可人小姐不見了。」
「什麼?!」
「我昨晚去看她的時候見她屋裡已沒燈火了,但因為太晚我不敢打擾,所以剛剛又去探探,哪知道她已不在屋裡,連櫃裡的衣物也少了一部分。」萍兒娓娓道來。
「一部分?」喬飛揚瞇起眸,「這是什麼意思?她把好衣裳帶走了?」
「恰巧相反。福晉替她買的上好絲綢以及阿意師傅幫她做的幾件衣裳還原封不動地躺在櫃子裡,不見的就是她當初帶來的幾件布衣。」
「這孩子,怎麼那麼傻,就算要走也帶好的走呀。」福晉憂急不已,「她一個姑娘家在外頭該怎麼生活呢?」
「對了,我看見圓几上擺了個竹籃,裡頭還放了件這樣的小衣裳。」萍兒將它交到福晉手裡。
福晉一瞧,質疑的目光立即瞟向飛揚,「你是不是已經和可人……」
「額娘,您是什麼意思?」看著這件衣裳,喬飛揚的心也跟著揪起。
「你看不出來嗎?可人有……有喜了。」福晉抓緊它,傷心欲絕,「老天,這是造什麼孽呀,孫子還沒出世就不見了……」
「可人有了?」喬飛揚喃喃念了幾句後便倏然衝出了房間。
「唉,這事該怎麼辦呀?」
「福晉,您別著急,我想將軍會有辦法的。」萍兒就擔心福晉的身體呀,在這麼多意外的衝擊下,她明顯感覺到福晉憔悴不少。
「但願這孩子來得及找到可人呀。」福晉可是誠心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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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半個月了……
威凜將軍府的裡裡外外喬飛揚全都搜遍了,甚至還派人到江南可人的老家找尋,而他則跑遍北京城外每一處地方,不停大肆搜尋著,結果竟是連她的一根頭髮也沒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