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唇在上她的唇時,狂浪的感覺立刻席捲全身,感受到她不自覺的顫抖與反應時,他在心中笑了。
褪下了衣裳,久未滋潤的身軀裸露,嚶嚶低吟的聲浪,在黑夜中是種強大的刺激,特別是針對雄性的感官。
明明在女人堆中打轉多年,明明早該認清女人的手段,但他仍舊是個傻瓜呵。天底下的女人都是同一個樣子,雖然嘴巴上說著拒絕的言詞,但行為上仍在表現出需求……
不,這樣的形容對施饅舒是種侮辱,因為她的拒絕是如此明白,幾乎到令全天下男人氣餒的地步。她的眼神總是清澄如天空,言詞坦率,理智上她非常清楚自己並不要他,卻又無法抵抗兩個人之間,或者說是男人與女人之間最難測的誘惑。
像初嘗禁果的夏娃,施饅舒心底怕極了,卻又無法抗拒他的吻,那像醇酒般醉人的滋味,使她飄飄欲仙。
當他將她納入懷中時,他的情慾奔放而出,她柔嫩的身子像蛇般,在他的懷中尋求最熱情的呵護。她的兩隻小手由他胸前向上攀住他的脖子,伸進他的頭髮中。她的舌學著他,不顧一切地回吻著。
她要他,熱切的程度和他並無二致,他不會弄錯。
她的身體自有主張,在最後的關頭,展開如花的姿態,任由他平順地進人她的身體內,在沒有任何的阻礙下,以他的唇、他的手、仔細地愛撫著,感覺他每一寸肌膚,在熱力下化為液體。
多久未曾嘗過的熱情,或者該說是她生平頭一遭,讓自己的理性全數消失,只剩下熱切的情慾,左右著自己。
天已經漸漸亮了,透著晨光,無眠的韋天允半裸著身子,靜靜地欣賞著仍在睡夢中的施饅舒。
他的身子仍是緊繃的,還想跟她再做一次愛,再次纏綿到天荒地老,但此刻不行,因為她累壞了。
事實擺在眼前,她極度需要休息,極度需要睡眠,耐性並非他擁有的優點,但此刻,卻自然地層現。
床上的睡美人,沉重的呼吸自鼻端傳出,他伸手排開散落在她臉上的發,睡夢中,她的表情柔和放鬆,呈現出全然的信任,與她在激情中並無二致。很奇特的經驗,他忘不了她潛藏已久的熱情,忘不了她難得的性感風情,忘不了她表現出的冷艷放蕩。
當然,那並非全然因為他的緣故,不,或許說,他引發出她隱埋許久的熱火,才有此結果。
只是,她曾經為了何敬純而熱情過嗎?
惱人的問題在心頭盤旋,韋天允明知道這是個無聊的想法,卻又無法計滅。從施饅舒顯得相當笨拙的回應中,他該慶幸自己開發了一塊肥沃豐碩的處女地,讓原本沒有期望的耕耘者,有出乎預期的收穫,能夠盡情享有耕耘後的豐收,甚至誇口稱證,但……
多想無益,算了吧,連自己都厘不清頭緒時,暫且放下吧。
打個哈欠,他倒臥在她旁邊,補眠去。
第五章
第二天,在韋天允的安排下,施饅舒人住洛杉礬昂貴且隱密的私人醫院中,進行身體的診察與調理。無論是否接受人工受孕,母體的健康才是未來孩子生長期間最佳的保障。
醫生與護士專業的態度和親切的服務,讓施饅舒慶幸,或許來美國是個最完美的抉擇,除了要與虎謀皮外……而那隻虎幸好已經離開了,否則她難保自己不會抓狂。
偶爾回想起那個綺紛的夜晚,她的臉頰會不由自主地發出紅暈。但她總是立刻拍著雙腮,命令自己絕不能去想。
那是個錯誤,毫無疑問的,她過去無心間犯了錯,現在和未來,自然得小心謹慎。
「美麗的小姐,今天還好嗎?」她的主治醫生是位棕髮碧眼的帥哥史帝夫,每天早晨都會拿著病歷前來巡房。
揮去腦海中不該產生的念頭,她露出燦爛的笑容,「很好。」
「我們會替你做些必要的檢查,確定你的身體適合懷孕。同時給些藥,提升成功的機率。」
「好。」懷著滿心期待,施饅舒乖巧地回應。
「這並非是件容易的事,有時甚至需要有充分的耐心。你知道,會求助我們的病人,或多或少有某種程度的阻礙,但我們會盡最大的能力提供協助。」他突然發問:「問個問題,你結婚多久?」
「呢,不太久。」她政眺地回答。
「這麼早就確定夫妻之間有問題,還是有家族傳承的壓力?」趁著量體溫的空檔,他好奇地再問。
沉默了會兒,施饅舒毅然抬起頭來,「只是想早點有孩子。」
「好吧,反正你是Leslie的妻子,要特別照顧。」史帝夫聳聳肩,從鼻子內噴出輕哼聲。
人都有隱私嘛,算是他逾越了。特別像Leslie那樣的傢伙,會娶妻都已經夠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了。
或若許中國人天性上,還是有傳宗接代的念頭吧。
「出了名嚴謹的他,可不容許絲毫的誤差。」
「謝謝你。」原來韋天允在醫學界還真有點名氣,她心虛地想著。
如果將來這樁事情曝光,是否會對他造成傷害?說不定人家還會誤會,以為他的身體機能有問題,無法生育哩。
唉,難解啊偽了實現自c的希望,拉一個無辜的人下水,到底她做得對還是不對?
多思無益,橫豎他都已經答應了,將來有問題再說吧。
「我現在還應該做些什麼?」她漾出笑瞼地問。
「接著我們會篩選精液的濃度,排除某些雜質,然後才能進行人工受孕。」他簡短地介紹接下來的步驟。
「哼,聽起來過程頗為複雜。」做個鬼瞼,她半帶遺憾地說:「我根本無法理解太多。」
「讀醫學院,千辛萬苦地研究人體,為的就是和世間的凡夫俗子有所區隔嘛!上帝造人的缺憾,由醫生動手來彌補,自然是不簡單。」他笑笑,「好吧,我先走了,記得保持愉快的心情,畢竟母體才是影響胎兒最重要且最直接的因素,好好調理自己吧。」
是呀,只要她有決心,一定能成功的。
第五天,鎮密的檢查手續已經完成,當施饅舒準備要出院時,意外地看到韋天允就出現在門前。
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甜蜜,雖然兩人並非真正的夫妻,但他的體貼,還是令她感動的。
「上車。」坐在駕駛座上等待,他沒有下車。
她輕歎口氣。算了,人家還是百忙之中特地前來,沒啥值得抱怨的。
繞到另一邊,她打開車門正準備上車時,史帝夫小跑步地攔下車子。
「你終於來了。」趴在開啟的車窗上,他閒話家常地問候韋天允。
「今天我太太出院,當然該來。」
「過去幾天都沒看到你的人影,我還以為是夫妻吵架。」史帝夫向施饅舒眨眨眼,「嫂夫人表面上雖然沒說話,但表情可落寞了。」
「沒那回事……」忽然變成話題中的主角,施饅舒趕忙否認。
「雖然人家說小別勝新婚,既然才剛成親沒多久,別因為工作太忙,冷落了新娘子幄。」
「謝謝你的關心,我會注意的。」韋天允戴上墨鏡,冷酷地說:「下回,我會親自陪她來。」
「這樣最好。」
帶著瞇瞇笑眼,在絕塵而去的車後,史帝夫向兩人揮手告別。
「我真的沒有……」當車內只剩下兩人時,施饅舒急忙解釋,「抱怨你這些天不在我身邊。」
「無妨。」韋天允聳聳肩,「反正史帝夫天生就愛管閒事,習慣就好。」
「總而言之,如果因此造成你額外的困擾,我非常過意不去。」原來他根本不在意,倒是自己多心了。「抱歉,還讓你跑一趟。下次我自己會搭車離開醫院,別擔心。」
「如果要演戲做假,就要表現得像樣點,否則乾脆別玩了。」他忽然轉過頭,言詞冰冷,但墨鏡的遮掩下,令人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如果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醫院中,很快的,這些傳言就會出現在八卦雜誌上,難道你希望外人猜測,將來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嗎?」
「我沒想過會惹來這麼多的問題。」她訕納地回答。
「無所謂,就算是我欠何敬純的債吧。」
其實,愈瞭解彼此的個性,她甚至不想和他維持著冰冷的關係,但韋天尤總是表現出冷淡的態度,內向的她又怎麼好意思把心中的想法講出。
兩個人之間還得相處多久,施饅舒並沒有把握,雖然史帝夫看起來是位醫術高超的醫生,也相當有把握,但這樣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如果按照韋天允的說法,在凡事尚未底定前,兩個人最好別分開生活的話,那表示他們還得朝夕相處好些時日。
容然.施饅舒握著他的手,「拜託,我們當朋友好嗎?」
「什麼樣的朋友?」他沒有回過頭,眼睛仍直視著前方,只是眉尾間揚起一抹詢問。
「敬是我們之間的共通交集,所以我才會認識你,所以我才會在這裡。這樣的緣分很奇特,你說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