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帶你去買。」
「沒那個必要。」
「如果你擔心錢的問題,放心,當然由我付帳。」
「與那無關,敬留給我的錢很夠用。」錢算什麼,至少對沒有太大物質慾望的她而言,那都是身外之物。所以她盡量捺著性子解釋,「只是那並非該我分內的工作吧。」
「你責無旁貸。」韋天允反駁著,同時抓起她的手,語氣雖然輕鬆,但隱藏於其中的力量卻不容忽視。「既然嫁給韋家人,你就有責任與義務。走,我們要出門了。」
施饅舒望著那只強迫地拉住她的手臂,恨恨地舉步前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膽敢以肢體行動強迫她做任何事了,包括她的前任丈夫在內,而這顯然是第一次。
然而韋天龍表現出形而外的傲慢,令她無法出聲,雄性強大的力量,令她無法忽略,更難以抵抗。她那顆因為被他緊握著手而狂跳不已的心,好不容易才停下來,現在又再次加速跳動。
有那麼一會兒的時間,施饅舒想出聲抗議,然而那雙清澈的眸子中透著堅決,散發出需要絕對服從的命令。她想挑戰他,可是她很明白,無論如何做,都無法改變他的心意。
抿著嘴,她點頭道:「放手,我自己可以走。」
他露出譏消的笑容,「或許你喜歡鬧出醜聞。」
「我不會的。」
她緊緊地咬著牙,在心中告訴自己,他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向來精於操控與恫嚇別人她又何必在意呢?
她太過用力地咬著唇,力量大得連下巴都痛了,到底為了得到一個孩子,她還得做多少犧牲?
結果施饅舒竟被迫買了一整櫥的衣裳,只為了迎合他的喜好,順便也滿足老闆娘的荷包。真懷疑,在這間店中,到底有多少女人是因為他的喜歡而選擇的,如今她也成了其中之一。
特別是那件驚世駭俗的睡衣,如果他看到她身上穿著那件特別誘人的睡衣時,臉上會出現什麼表情?
不,如果她夠聰明的話,他根本沒有機會看到。
晚上韋天允帶她出席宴會,換上剛選購的衣裳
那不是她會為自己選擇的服裝樣式,她挑剔地想著。
未婚前,施饅舒喜歡自由自在的感覺,簡單的衣裳與樣式就能滿足她的需要。婚後,何敬純並沒有特別的要求,她也只選添些許正式場合所需的小禮服。最後是幅居時期,為了阻絕狂蜂浪蝶的親近、保持工作時的形象,她總是用最保守的裝扮和不可侵犯的表情,讓自己隱身於困擾外。
而今,身上這件嫩黃色的細肩帶小洋裝,教人眼睛一亮。
施饅舒微笑地走進餐室,充分地層現她的美好身段,還有難得的嬌媚性感,瞬間即成了眾人的焦點。
還未容他人讚賞夠,面色冷峻的韋天光已經率先踏步上前,佔有性地環抱著她的纖腰,引領她走到他的座位旁邊。
「嘖嘖,沒見過你帶這位漂亮的小姐出席幄。」口哨聲低響,身旁金髮藍眼的大帥哥立刻發難,頻頻以眼神勾引著她,「親愛的小姐,容我先自我介紹,我叫Bruce,未婚,而且缺女朋友。」
「施饅舒。」她禮貌地伸出手,立刻得到一記親吻。
「東方娃娃,來度假嗎?」他興致勃勃地邀約,「我可以做導遊,親自帶你去參觀洛杉礬,體驗更深人的行程幄。保證絕非走馬看花,一定讓你更瞭解美國人的生活型態。」
受寵若驚,但她仍保持著微笑,「謝謝,但我並非來玩的。」
「別理他,外國人都沒安好心眼。」坐在另一邊的Samuel嘲諷完之後,也接著獻慇勤,「我從香港來的,不知道你的故鄉呢?」
「台灣。」她簡單地回答。
「真好,都是中國人哩。」他笑著露出一口白牙,「他鄉遇故知,也算有緣,這樣吧,我請你吃飯,算是替你接風洗塵。」
「素昧平生,不好意思勞煩。」她淺笑以對。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Salumuel還想說什麼,卻覺得芒刺在背,兩道銳利的目光像要射穿他的背。「leslie,當然你也是我的座上賓,能替咱們這個小圈子引進新鮮的美女,還真是……」
「她是我的妻子。」韋天允用平淡但足以讓在座人士聽清楚的聲音說話,「謝謝大家抬愛。」
嘎刊像被下了魔咒,所有人的動作都在瞬間靜止。
鉗!手上的杯子掉落。
吟!跟著有人從椅子上跌下來。
「咦……」驚訝聲從四面八方傳出,然後跟著一片沉默,所有的人目光全集中在兩人身上。
「別開玩笑了!」眾人發出用笑聲,緊跟著Bruce站在韋天龍的身旁,用力地拍著他的肩,「你是個不折不扣的不婚主義者,今天又不是愚人節,我們沒那麼容易上當。」
「Ieslie,如果你想獨佔這位小姐,也犯不著編出如此離譜的謊言吧。」
「用一輩子的自由換來一棵樹,誰會相信?」
「該罰,罰他喝三大杯威士忌!」
此起彼落的叫囂聲浪響起,他們根本都不相信!連一個字都不信。
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如此,沒有什麼可說的。陣陣喧嘩聲中,只有施饅舒老神在在,輕吸一口香核後,才轉過頭面對毫無表情的韋無允。
「原來從你口中說出的話,如此不可靠。」
「我娶的是你,他們承認與否並不算什麼。」他雖然帶著笑意,但眼神卻是冰冷的。
「下次你或許可以少費點心,反正效果小得可憐。」既然如此,何必特地帶她來此呢?
「別人的想法不在我的管轄權中。」
「是呵,反正不重要。」她說,心中卻有點酸澀的感覺。
「你們真的結婚了?」始終尖著耳朵在旁偷聽的Samuel忽地大聲嚷嚷,「老天,世界變了。」
「幹啥想不開?」
「見樹忘林,我的天啊
「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從未謀面,快點看,機會難得。」
忽然間,所有人的目光全聚集在施饅舒的身上,男人的眼中是在異居多,女人則是又羨又妒。
「我吃飽了。」優雅地用餐巾拭了拭唇角,女主角站起身來,巧笑情兮地看著眾人,「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先走一步。」
「咱們回家吧。」
「你好好玩,我可以自己回去。」
「沒那個必要。」放下手中的空酒杯.韋天允強硬地拉著她的手臂,在眾人目送之下,舉步走出。
「希望你偶爾也能學習文明點,不能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直到抵達停車場,施饅舒才開始掙扎,用力地甩動被他鉗制的手臂。
「當然行,只要我願意。」韋天允沒有放手,連頭都沒回過來。
「不公平。」
他不屑地從鼻子中噴出聲響,「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一回事。」
「或許是該改變這個世界的時候。」
「聽著,你只能配合我。」他用力地將她塞進車子裡,惡狠狠地關上車門,才打開另外一邊,「因為在這樁婚姻中,得到好處的不只是你,我也有相對的要求,你最好認清真相。」
「愚弄大家能得到什麼好處?」她不解。
「至少那些別有企圖的女人會死心,讓我的耳根清靜。」他坐進駕駛座,飛快地將車子開出,呼嘯而去。
憋著所有便在喉頭的言詞,他的自私將帶給她想要避免的麻煩,而他卻似乎完全無動於衷。努力不再開口,直到怒氣沖沖地進門,施饅舒才將自己鎖在浴室內,決心不先豎起和平的旗幟。
真是夠了!他到底以為自己是萬能的上帝,還是真主阿拉,彷彿世界都必須繞著他運轉。
從小到大,她的脾氣從來未曾如此暴躁過。施饅舒開始懷疑,他可能是上天特地派下凡折磨她的吧,否則自己怎麼會無端沾染上這種無賴。
直到氣焰稍稍平復後,她重重地歎口氣。唉,原來生氣這麼累人,還是別拿自己開玩笑吧。
走出浴室後,不意外頭連一丁點燈光都沒有,厚重的窗簾拉上後,光線全透不進來。她伸出手摸黑走回房間裡,沒有留神那個該稱為枕邊人的他是否已然人睡,施饅舒兀自掀起棉被,準備上床。
一雙魔掌用力且準確地將她放倒在床上,重量旋即欺上身。她問哼一聲,來不及喊叫,唇已經被封住。
粗重的氣息在耳邊響起,那張貼上她的唇先是掠奪似地輾吻,漸漸地轉為柔情萬縷,慢慢勾引出她潛藏的熱情。
她真甜,甜到讓人無法離開,入口即化的溫存,哪個男人能捨棄。
在韋天允寬廣的臂膀下,施饅舒柔若無骨的身軀,只能緊緊地攀附著堅實的他,免溺於無邊無際的慾海中。
他的原意是出於懲罰,誰教這女人要挑戰他稀少的耐心,但一接觸到她,一切都變了,感官的意念拿到主控權,接管該有的思考。
戀戀不捨地結束這個吻,手由她纖細的頸項移轉到曲線優美的背脊,而後是細緻的面頰,她主動地將臉轉向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