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洪清婷真的被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睜大眼睛瞪著他看,深怕自己一不留意就再也無法開口。
他的眼神好嚇人,好像要殺人似的!她一點也不懷疑他可能會動手,如果她再度惹火他的話。
項毅珩目光犀利地冷冷瞪視她。「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洪清婷如獲大赦地跑開,慶幸自己撿回了命。
等到洪清婷走了,寶兒才走到項毅珩面前手撫平他額頭上的線條,輕聲道:「別氣了。」
「你為什麼乖乖地任她欺負?!」他氣她不懂得保護自己,更氣自己的保護網不夠嚴密,仍然讓別人傷害她。
「她說她的,又傷不到我,我不覺得她是在欺負我啊!」寶兒自有她自己的一套標準,對於她不在乎的人,她根本不把他們的言行舉止放在心上,他們自然傷不了她。
「你就是這樣,對什麼事都淡淡的,一笑置之,彷彿沒有人可以影響你。」這也是讓他——直深感不安的地方,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在乎她,甚至不容許任何人說她的不是。
可是她呢?她從未表現出她的在乎;沒有撒嬌、沒有嫉妒,連一點點親密的表現都沒有過,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無所謂,絲毫不受影響。
他覺得這段感情似乎只有自己一個人是認真的。
「誰說的,你就可以影響我!」她才不像他所說的那麼沒知覺哩!她只是不喜歡跟人起爭執而已,更何況對象是一個不重要的人。
為了那種人氣壞自己,才真是損人不利己呢! 「真的?」寶兒的回答讓他喜出望外,但他故作姿態地反問,「那你說我是怎麼影響你的?」先前洪清婷所帶來的不愉快,已完全消失無蹤。
不懂得乘機拿把的寶兒,傻傻地繼續洩漏底牌。「我每天都很期待能看到你,可是看到你之後,又覺得全身不舒服。」
「不舒服?這是什麼話?」前面那句話還挺入耳的,幹嗎還多加後面那句莫名其妙的結論!
「就是、就是看到你之後會開始心跳加速,尤其是當你靠近我的時候,我覺得心臟好像要跳出來似的,非常不舒服。」她認真地解釋。
聽了她的解釋後,項毅珩鬆了一大口氣,原來她指的是這種不舒服,嚇了他一大跳! 「有時候看到你跟其他女同事在說話,我明明知道你們在談公事,但我就是覺得很礙眼。我是不是很壞?」有了開頭,寶兒乾脆將心中的疑惑一吐為快。
她說得越多,項毅珩的臉色就越柔和,原來她並不是無動於衷,甚至還懂得吃醋哩,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真是的,她就不會偶爾耍耍性子嗎?害他白白琢磨那麼久,這筆賬當然要好好跟她算嘍!
項毅珩彎身一把抱住她,走進辦公室,順手將門鎖上,走到座位上坐下。
「你要做什麼啦?」寶兒掙扎不出他的魔掌,挫敗地嘟囔。
他瞅著她紅紅的臉蛋,壞壞地問道:「你現在會心跳加速嗎?」
「你欺負人,我才不要告訴你呢。」寶兒氣嘟嘟地低下頭不理他。
難得看她耍性子,讓他更想逗地玩,只見他伸出手直接罩在她胸口上,煞有其事地診斷。「嗯,你的確是心跳加速。」
寶兒又羞又氣地撥開他的手。「你,色狼!」
「什麼色狼!我只是想證實你說的話是否屬實而已。」他義正詞嚴地為自己的行為辯駁。
「那你現在可以放手了吧?」她的雙手還在與他的手交戰。
「不行。」項毅珩很嚴肅地搖頭。
寶兒不解地反問: 「為什麼不行?」他不是測過她的心跳了嗎?為什麼還不能放開手?
「因為我已經摸上癮了。」給了一個任性的答案後,他的手竟然開始不規矩地上下游移,享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樂趣。
寶兒的臉更紅了。「你放手啦,大色狼!」
她從來沒有這樣被人明目張膽吃豆腐的經驗,過去這一個多月來,她和他雖然經常接吻,但最多也只是激吻而已,之後都是草草收場,因為他說如果再繼續吻下去的話,會提早進禮堂。
她一直想不通他話裡的意思,接吻跟進禮堂有什麼關係?
現在她終於搞懂了,他真是個大色狼!
「什麼大色狼!我這才是男人本『色』。」食「色」者性也,沒聽過嗎? * * * *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跟他說的,謝謝你的通知。」寶兒一掛上電話立刻衝到項毅珩的辦公室。
「總裁,不好了……」
「怎麼啦?難得看你這麼慌張。」的確,寶兒是有名的慢郎中。
「剛才醫院打電話來通知,你父親病危、有性命危險,要你立刻趕過去!」她一口氣將話說完。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他家裡的事,因為他從來不提。
「……」項毅珩有幾秒鐘的呆愣,但隨即戴上冷漠的面具,「我現在沒空。」
「可是你今天沒什麼會議要開呀!」他現在已把許多工作都交給鮑志升負責,工作量已經銳減。
「我還沒看完這些報告。」他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應付。
「那些報告沒必要急著看完吧?」寶兒再度提出質疑。
「……」他悶不吭聲。
「啊!我知道了,你跟你爸爸不和,所以不想去看他,對不對?」寶兒靈光乍現,恍然大悟地說道。
「……」他還是不說話,但臉色看起來更陰沉。
「父子間爭吵是常有的事,我爸和我哥哥就天天吵架,但吵過就沒事了,父子間哪有隔夜仇的,別太計較嘛!」寶兒不死心地繼續勸說。
「我絕對不會原諒他。」他的態度有明顯的疏離和陌生。
寶兒難得動怒。「為什麼?他都已經快要死了,你為什麼還不能原諒他?」她雖然不知道他們父子之間發生過什麼衝突,但她認為固執不原諒父親的項毅珩是不對的。
「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跟我說教!」項毅珩也跟著動怒。
寶兒也有話要說。「你什麼都不跟我說,我當然不知道啊!」每次只要一提到他的家人,他不是拉長臉不說話,要不然就是立刻轉變話題,從不透露一絲口風,她怎麼會知道!
「……」項毅珩的嘴又像蚌殼合得緊緊的。
「你看,就是這樣,每次一談到這個話題,你就不理人。」寶兒今天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問到答案絕不罷休。
「別逼我,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事情啊!」
「算了,你今天不說沒關係,那……」寶兒好心地放他一馬,但緊接著卻提出更離譜的要求,「我們先去醫院看你父親吧!」
「我不去。」他想都沒想就斬釘截鐵地拒絕。
在「冷面狐狸」身邊「見習」這麼久,現在的寶兒也不是省油的燈,她低下頭語帶哽咽地喃喃說道:「嗚……人家難得要求你,你卻想都不想就回絕,我就知道你不在乎我。」
「這有什麼好哭的?」他最見不得她的淚水了,一見她落淚,他就心軟。
「元兒說,你如果真的喜歡我,就會答應為我做任何事情。」元兒確實曾說過這句話,但她絕對想不到寶兒會確實地應用。
他滿不是滋味地嚷道:「又是元兒!你幹嗎把她的話當成聖旨啊?」
「嗚……你現在又凶我……」看來寶兒已能將耍賴這招數發揮得淋漓盡致。
「好、好、好……」項毅珩舉雙手投降,「只要你不哭,隨便你要我做什麼,這總可以了吧?」
她頓時露出得逞的笑容,眼睛裡一點流淚的痕跡也沒有。
「陪我去醫院。」她知道他最怕見她哭,所以她才會使出絕招。
「原來你是假哭的啊!」他這才發覺自己受騙了。
寶兒抓牢他的手,深怕他改變主意。「你已經答應我了,不准反悔。」
她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想去見病危的父親,但她十分希望自己能幫上一點忙,如果能讓他們父子倆有機會將誤會解開,就算使出假哭的手段也無所謂。
「你……我知道了。」他敗給她的鍥而不捨。
「走吧!」寶兒一把將他拉起,不讓他有逃脫降!
「是、是……」碰上她,他也只能舉雙手投
* * *
「我們是項百強先生的家人,請問他現在的情況如何?」寶兒拉著項毅珩快步來到護理站詢問。
護理人員查看記錄後,回道:「他現在正在第二手術室裡開刀。」
寶兒緊接著又問:「他是動什麼手術?」
「因為他突然心律嚴重不齊,造成呼吸不順,所以醫生緊急動手術。」那名護理人員接著回答。
「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寶兒一臉擔憂,明顯地比項毅珩這個兒子更關心項百強的生命安危。
「現在還不知道,你們要不要到手術房門口等?」那名護士向他們指示開刀房的方向。
跟護士道謝後,寶兒拉著項毅珩來到手術室門口等候,在這段時間裡,她的手沒放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