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當我沒問過l,,哪有人拒絕得這麼直接,她不懂什麼叫「婉拒」嗎?
哼,瞧她平時笨拙,沒想到也有挺機靈的一面,他本來想學孔明借東風向她借肚兜,沒想到都還沒開口,就被她拒絕了,只好另想計謀、另起爐灶。
「我可不是小氣喔!」而是她的肚兜本來就不多,還有一件穿得不舒服便送給大師姊,所以當然借不得。
不過她倒是勤於帶牧風兒觀游峨呢寺,認識這認識那,好像巴不得「她」一下子把所有有關峨嵋寺的一切全理解了似的,盡早踢掉「她」這個拖油瓶,如此一來,她便可以趁早開始練武了。
偏偏這個新來的小師妹是漿糊腦,什麼事都懶得記,經常把茅房誤以為是吃飯的地方。要等到這個漿糊腦摸清楚峨嵋寺的週遭環境,她的頭髮大概都白了。
練武,對端木紫而言,儼然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但他卻一點也投放在眼裡,只是搞不懂端木紫這個小白癡,肚兜裡有一套足以稱霸武林的絕學,竟然不好好加以練習,偏要學尼姑底裡的花拳繡腿,真是目光短淺的女流之輩。
「牧風兒小師妹,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聲音低低啞啞的,好像——」
「像男人是吧!」乾脆他自己招了,反而沒嫌疑,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嘛!,他還能裝得一臉理直氣壯地反駁。「那是因為我以前很愛哭,所以把嗓子哭啞了。」早知道她會有此一問。
端木紫先是嘻嘻竊笑,後來忍俊不住,狂笑出聲。「哇,這麼大個人居然會愛哭,噗哧!」
好不容易對她有點好感了,她卻又嘲弄他小時候的糗事,笑得比豬打呼還大聲,他真的恨死這個臭娘兒們,好像是生來糟蹋他的。
「我說的是小時候!」他扯著嗓門大吼,氣得額上的青筋怒暴。
她又嘲弄汕笑地指著「她」的額頭。「哇,瞧「你」生氣的德行,虎虎生威,根本就像個兇猛的漢子嘛!」
牧風兒從沒見過這麼沒禮貌的姑娘家,如果這時候他手有只斧頭能劈爛她的嘴巴,奪走肚兜,從此不再見到這個煩死人的丫頭,他寧願少活幾年,為了男人的自尊。
但是想歸想,她的笑聲依然刺耳地傳過來,索性冷著一張嚴冬似的臉,將所有的怒氣收斂入眼底,瞇望著她得意的嘲笑。
「哇,好冷酷啊,這樣更像!」她認為逗「她」生氣比鬥蟋蟀更好玩,在這個無聊至極的尼姑庵裡,師父既不讓她練武,又沒幾件有趣的事。
他轉身要走,決定不理這個以惹他生氣為樂的瘋婆子。
「喂,別悶了啦,我是逗著「你」玩的啦、」地上前抓住「她」的大手。「哇,連手都長得這麼大,嘖嘖,真羨慕!」
「羨慕什麼?」這丫頭講話總沒什麼邏輯。
「打起人來有力啊!這還用問。」她扳開「她」的手心,再把自己的小手疊上去,大巫見小巫。
去!什麼歪理。姑娘家一天到晚想打人,還是她爹聰明,把她關在深山林內的尼姑底,免得放出去危害江湖,也危害無辜的男人。
「哇哈!難怪慕容師妹會轉移目標,噗哧!恭喜「你」了。」她不得不承認,這位新來的師妹的確比她粗獷,更像個男人婆。
她在恭喜他什麼呀?牧風兒不解。「慕容師妹怎麼了?」
她一路忽而低頭竊笑,忽而仰天長笑。「總之,離她遠一點,她怪怪的!」
越說他越不明。「哪裡怪?」他看她挺正常的,溫柔可愛,兩邊抹著紅艷艷的胭脂,老是對他拋媚眼。
「哎呀,「你」是女人,慕容師妹也是女人。」她卷玩著肩上的髻辮。「大師姊說女人跟女人不能像男人和女人那樣相親相愛的嘛!」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又不是——」「女人」那兩個字留在他的口中。
「我知道你不是男人,問題是慕容師妹她也不是。」她仰起頭來警告「她」,直覺便將「她」未竟的話,誤會成她自己的所想。
真是捏了把冷汗,幸虧她誤會得好。
「嘿嘿!尤其是夜裡睡覺時更要小心哦。」她故意嚇「她」。
誰要小心還不知道呢?他兩手抱胸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
「對了!風兒小師妹「你」昨晚睡哪兒?怎麼沒和咱們一起睡炕子?」全寺的師姊妹共用一個大睡炕,沒有人例外。
昨天夜裡他可忙著,好不容易等大家都人睡了,趁黑模進大睡鋪裡,想偷端木紫的肚兜兒,但見一具具女體,橫七倒八地躺成一堆,房裡又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看不清楚誰是誰?折騰了半天,無功而返,她居然沒發現他今天兩眼像貓熊睡眠不足。
「我睡在師父旁邊那一間房。」不過等他回到那間房,天也亮了,根本沒沾到床。
「哇,那裡可是寺裡的上等房那!」她驚呼。「喂,「你」來的時候貢獻了多少香油錢?」能睡那兒的香客,最少得捐個百兒八十兩吧!
牧風兒有點煩,不太想討論,因為他對錢財沒興趣,確切的數目他不太清楚。
「你想兩大箱的金銀珠寶合多少銀兩呢?」是爹硬要他帶來的,他爹說雖然出家人四大皆空,但是金銀珠寶應該沒有人會討厭吧!
當下,就看到端木紫的嘴巴張得老大。「風兒小師妹,「你」家這——麼有錢啊!她吞了吞口水。
「喂,一個人睡一個房是什麼感覺?」突然,牧風兒靈光一閃,有了!「不如你搬來和我一起睡。」嘿嘿,這樣他就可以……咦?他的腦子裡怎麼浮現端木紫一絲不掛的胴體。天啊,他怎會有那種念頭呢?連忙用力地搖晃腦袋,將那個可怕的想法甩掉。
他一再告訴自己,別飢不擇食到這種程度,你要的是寶典,不是她呀。
端木紫一口答應,掉頭馬上回去整理行李。
「喂,別忘了帶你的肚兜來。」喊得那麼大聲,他會不會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那句畫蛇添足的層話,惹來端木紫的好奇,回頭皺眉望他。
這個人怎麼對她的肚兜這麼有興趣啊?怪怪的!
峨嵋寺四周連綿山脈,到了夜晚,披上夜色的黑紗,成了一幢幢的暗影,有時端木紫半夜裡尿急起來上茅房,見了仍難免心驚。
她料準了新來的小師妹人高膽子未必就大,鐵定是害怕屋外的群山魅影,才開口邀她過來同床共枕。
「「你」不敢一個人睡吧?」嘻嘻!偷笑聲自嘴角溜出。
她望著那張兩人睡都綽綽有餘的大床上,迫不及待地想躺上去,好好地享受一夜好眠。
背對著她且正準備伸手到肚兜裡拿出橙子的牧風兒,被她的話一激,手下一個用力過猛,橙子競遭他捏出汁來了。
「我會不敢一個人睡?」這句話分明是在侮辱人!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會不敢一個人睡覺?
「唔?不是嗎?」否則「她」一個人睡一張大床不是更舒服嗎?何必找她來一塊擠呢?
「哼,笑話!」牧風兒隨意比畫幾手,故意露點本事讓她瞧瞧。
什麼玩意兒嘛,有功夫了不起呀,她也很快就可以練武了,只是心裡不由得暗忖,「她」不是害怕一個人睡,難道——哎呀,難道又是另一個慕容玲瓏?
她立刻從床上彈起來,把才脫下的衣服外衣又重新穿回去,順便把擱在一旁的棉被摺成條狀,直直地放在床中間,畫出一條楚河漢界來。
「我警告「你」,睡覺時不准超過這條界線,明天醒來,棉被若是歪了,就先賞「你」兩大拳。:她掄起饅頭般小的拳頭威脅著。
拜託!他還怕她自動投懷送抱呢!「若是你越界呢?」
「不可能的,我又不是慕容玲瓏!」說完倒頭就睡,側著身子兩手緊抱,防止外敵入侵。
去!關慕容玲成什麼事?這個女人鬼頭鬼腦又愛佔人便宜。算了,懶得跟她計較,他可別變得跟個姑娘一樣,小眼睛小鼻子又沒度量。
先把梭子拿出來,衣服都被橙汁弄濕了。
身體黏黏濕濕的,索性光著上半身,反正端木紫已經睡得跟豬一樣了。
不過,他還是躡手躡腳地走到端木紫的行李旁,再回頭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睡豬,確定她睡得跟昏倒一樣,才放心地搜找她的肚兜兒。
翻遍了那一隻布包袱,除了一件破衣服和兩粒硬饅頭外,什麼也沒有。
不會吧!難道這個女人不穿肚兜?
再找一遍!
「喂,「你」在找什麼?」
他背後突然傳來端木紫濃濃的睡音。糟了,他沒穿上衣!
「我剛洗完身子,找不到衣服穿。」
情急之下,只好拿起她的衣服先擋住兩點。「你怎麼起來了?」還好她的睡眼沒有完全張開。
「我肚子餓了。」她爬下床來,像夜遊似地走著。「想找饅頭吃。」她的手在桌子上摸找她的布包袱。
他簡直不敢相信那麼大個人了,卻在夜裡醒來,像個嗷嗷待哺的小娃兒要找東西吃,這女人真是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