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她早點餵飽肚子,好上床繼續睡覺,他也幫忙找著,剛剛才看到的,怎麼就不見了?
「咦?這兒怎麼有兩顆橙子?」既然找不到饅頭,吃橙子也可以,反正肚子餓了,有東西填飽就行,她從不挑食的。
當端木紫拿起他那兩顆充當女人胸脯的橙於往嘴巴塞時,他急著阻止,伸出手想奪回,才發現她的饅頭被他捏在手裡。
好吧,那就一物換一物吧,反正橙子有一粒遭他壓扁了,再當不了女人的大胸脯,總不能一邊大一邊小吧,那他不成了發育不完整的姑娘了。
看那饅頭,大小適宜,擺在胸膛上,雖然硬了點,倒也滿像的。
天啊,這種非人的日子,過久了,他一定變不回男人,得問問端木紫,肚兜到底放哪兒去了?
端木紫吃光了兩顆橙子後,打了個飽膈,又躺回床上去了。
他故意先大叫出聲。「糟了,我肚兜全洗了,今晚沒得穿——」她如果有同情心的話,應該會伸出援手,出借一件吧?
她像沒聽見似地閉著眼睛走回床上,大刺刺地趴躺在那條楚河漢界的棉被上。
竟敢越雷池一步,該賞她兩大巴掌。
完了!無計可施了。他這回真是被徹底打敗了,沒想到偷件女人的肚兜,竟比登天還難。
「我只有兩件肚兜,一件穿在身上,一件晾在曬衣場上。」她忽然像睡夢中的囈語一般,接著傳出細微而有秩序的呼吸聲。
牧風兒喜出望外。「太好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寶典可能在曬衣場上,走!
只要一拿到繡著寶典的肚兜,他馬上可以恢復男兒本色,立即離開峨嵋寺,再也不用見到那個怪裡怪氣的端木紫了,哈——
柔和的月色,鋪了一層銀粉似地照耀著大地,空曠的曬衣場上,涼風習習,吹動了晾掛竹竿上的女人衣物,當然包括數不清的肚兜。
牧風兒看傻了,望著數也數不清的肚兜,他的眼睛差點沒凸出來。
今天晚上,除了他沒洗澡所以沒洗衣服外,寺裡其他人的衣服,大概全晾在這裡了。
這麼多衣服,怎麼找啊?
人家說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那他就一件一件翻找吧!
不過,這樣找下去,就算找到了,天大概也亮了。
雞啼聲一嘹亮,晨鐘也響了,端木紫睡了一夜好覺,精神飽滿地坐在床上伸懶腰。
門聲咿呀一聲,見牧風兒打門外進來,她張著惺忪睡眼很驚訝地問道:「「你」起得比我還早呀!」
以為可以再也不用看到她那張臉了。
哼,她可真是聲音宏亮,神采奕奕呀!
哪像他累了一整個晚上,什麼也沒找到,只是多了兩隻貓熊眼,還有一肚子的窩囊氣。
「不是起得早,是睡得晚!」說完,咚一聲,累倒在床上。
「「你」一個晚上都在忙什麼?」該不會昨夜裡趁她睡著了,對她做了什麼吧?難怪早上起床,隔在中間的棉被亂七八糟的,該給「她」兩掌的!
然而早已累躺在床上的牧風兒,全身抽不出一絲力氣來回答她的質詢。一心掛念著沒尋獲的寶典肚兜。
既然不在曬衣場上,那麼一定是她穿在身上,一定是的。
他拚命睜開兩隻沉重的眼皮,虎視眺耽地瞪視她的前胸,像餓狼般盯著眼前的食物。
「喂,牧風兒「你」想幹什麼?」
「我想剝了你的衣服!」他累得開始胡言亂語,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
端木紫不客氣地丟下一句話。「「你」別太過分啊!」兩手護著胸部,彷彿此刻的她什麼也沒穿似的。
「過分?誰過分啊,我就是太君子了。」
如果他現在還有多餘的力氣「一定撲上去,剝光她的衣服,看看那一件令他昨夜裡筋疲力竭的肚兜在不在她身上?
只是,太睏了,心有餘力不足,腦子已經無法指揮他的肢體了,終於癱倒在床上,一切就等到唾醒再說吧。
君子?!「她」又不是男人,怎好說自己是君子?這個牧風兒真是越看越怪。
但她仍沒放過即將入睡的「她」,口氣兇惡地斥道:「你」最好沒有對我做什麼,否則,如果我有身孕了,一定要「你」負責!」
才說完,她被自己的話嚇一跳,頓了一下;逕自喃咕著。「牧風兒是女的,自己也是女的,就算發生——晤,應該不會有身孕吧!」
她還在那裡啐啐念,念些什麼呀,吵死人了,這個女人怎麼那麼煩呀!
逼不得已,他拖起昏昏沉沉的身子,二話不說,一把將嘴巴沒有閘門的端木紫推出房外,用力關上門,啪一聲,門關起來了,順勢將所有的嘈雜聲也關了起來。
第五章
山裡真是安靜,即使是火燒高空的正午時分,仍沒半點聲響,倒是陽光火辣辣的燙著屋頂,自窗欞潑灑進來,逼得他將頭埋進棉被裡,還勉強可以繼續跟周公打交道。
直到那個瘋婆子端木紫再度破門而入,聲如洪雷地劈向他。
「懶豬起床啦!」一把將「她」用來遮光的被子掀開,日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太陽都曬到屁股了還不起來!」她的手也老實不客氣地朝牧風兒的胸前揪去,硬要將「她」拉離開床鋪。
「喂,你講話能不能稍微文雅一點?姑娘家總得留一點給鄰居打聽嘛,否則將來真嫁不出去,我是不會同情你的。」
他閉著眼訓人,孰不知昨夜放在胸前忘了拿下來的饅頭,已被粗魯的端木紫給搖滾到腹部去了。
「咦?牧風兒師妹「你」的肚子怎麼鼓鼓的?」她怔了一下,手趕緊放開「她」的胸。
該不會是有身孕了吧?她斜眼瞄著,心裡開始犯嘀咕。
牧風兒低頭一看,不得了,兩顆女人的胸脯怎麼跑到肚子來了。
「我——腹脹!沒睡好覺就會這樣的,等一下就好了,不必大驚小怪。」他趕緊背轉身,將那兩顆「巧」回原來的位置。
腹脹?!她莫名其妙地望著「她」怪異的舉動。
他又轉過身來。「你看,這會兒不是消了?」
端木紫還真伸手去摸了一下,真是消了,好奇怪的肚子。
「走走走!快跟我去向師父說「你」已經熟悉這裡的環境了,這樣我才可以開始練武呀!」她伸出手想推「她」離床,但刻意離「她」的肚子遠一點。
「等我睡飽再說吧!」他又躺回去。
「唉,我對「你」那麼好,「你」總要有點回報我吧!」她一邊拖著「她」出門,一邊嚷著要回人情。
他幾乎決被她煩死了,沒見過有人想學功夫像她想得這麼瘋,而且她還是個姑娘家呢。
「你對我好?我怎麼都沒感覺到?」他半睜開眼反駁。
「是呀,「你」再這麼睡下去,就快要麻木不仁了!」她一路拉,「她」一路睡。
兩人拉扯到後院的老樹下,她才喊手酸而停下來。
「哇,拉「你」比拉一頭牛還累!」
「可沒人叫你拉!」他仍閉著眼睛假寐,心裡忍不住偷笑,這個女人就這麼點蠻力,還想練功,真是癡人說夢話。
她自己也累得氣喘如牛,彎下腰來,直大口順著氣。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牧風兒推到陽光底下來,這時候她發現牧風兒還真是衣衫不整,像被人「怎樣」 了一樣,不免疑竇加深,暗忖:難道那個人是……她。
她心裡著實惶惶不安起來,舌頭也跟著打結了。
「老……實……說,「你」昨晚有沒有對我怎……樣?」她想先發制人,可是又說不出口,太丟臉了。
都怪那張床太大、太舒服了,她才會睡得渾然不知,連有沒有被怎樣了都不知道?
牧風兒撇著嘴,一臉不屑。「對你怎樣?」這個女人屬雞的吧,嘴巴一直嘰哩呱啦吵個不停,她就不能安靜一下嗎?
聞言,她氣得一下子嘟嘴、一下子抿嘴,像一座要爆發的火山。
「就是做男人對女人做的事,可是「你」因為不是男人所以不能做,但是「你」又忍不住欣賞我,所以……」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點吸引女人。
牧風兒爆出狂笑聲,好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令人捧腹大笑。
忍不住欣賞她?!一個粗魯凶悍又沒氣質的野丫頭?!哈哈——這種話她都說得出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笑什麼?」她那麼認真在糾正「她」對她那種不正常感情,有什麼好笑的。
牧風兒笑到最高點,突然急轉直下,收住口,很正經八百地向她說。
「沒有,絕對沒有!你放一百個心,而且你聽了別難過,我沒有「忍不住欣賞你」,哦,這句話最好笑了!」說完,他又笑得前俯後仰,牙齒還咯咯作響,腰肢上像裝了彈簧般,忘了俠士應有的氣度和禮儀。
端木紫突然覺得很丟臉,有點下不了台的惱羞成怒。
「那「你」為何偷吃我的饅頭?明明是吃不到我才吃饅頭抵帳的嘛!」她非說人家暗戀她不可,否則面子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