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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夏彤

  「我再講一次,從現在起,你不、準、說、話。」他要在被兒子氣死之前,留最後一絲力氣說出那個完美計謀。

  牧風兒點點頭,用兩隻食指交叉在自己的雙唇上,看來那些羊兒們大概也得罪過爹,才會讓他老人家這般不悅。

  八叔連忙出面緩和兩父子行將動干戈的場面,端出一盅熱參茶奉上前。

  牧青原吞吐養息,調整真氣,接過八叔遞過來的一杯參茶,呷一口,火氣才漸平。牧風兒一對骨碌碌的眼珠子目不轉睛地瞅著父親,洗耳恭聽所謂的正事,究竟是有多大條。

  「爹打算競奪在無命坡舉行的武林盟主爭霸!」他瞧瞧兒子的臉色,兩眼無神,沒什麼反應。

  別急,繼續出招吧。

  「雖然咱們的「九牧繩法」稱霸關外,無人能敵,但是天外有天,中原的武學奇功可能技高一籌,所以……」」他故意停頓一下,再度偷瞄兒子。

  但見風兒的眼皮有如湖邊的楊柳,自然垂放,歎,這小於當他在唸經不成,竟然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經他斥喝一聲,眼皮才又翻回,露出放大的瞳仁。

  「昔日,爹有一位中原的老友,名叫端木鴻,他的先人曾以自家絕學「凌波寶典」技冠群雄當上武林盟主的地位,我想——如果爹能取得寶典,相信盟主之尊唾手可得,只可惜端木鴻已去世多年,聽說他將「凌波寶典」傳給他的女兒了……」

  哇,爹是在講正事,還是在說故事,怎麼又臭又長的,像女人家的裹腳布,他的眼皮實在快撐不住,蓋將下來了!

  「爹很想取得「凌波寶典」,一來可助我奪下盟主的寶座,二來可幫老友將絕學發揚光大,唉,只是怕對不起你娘——」

  爹想拿寶典,關娘什麼事呀?!這事太複雜了,但是他實在太睏了,懶得去思考這等沒營養又傷大腦的事。

  但見他的眼睛瞇得只剩一條細縫,勉強撐住,一搭一眨的,時有時無地觀察老爹的表情。

  牧青原轉頭回顧兒子,卻見到一雙睡眼惺忪,當下,氣得說不出話來。

  哎!沒聲音了,爹講完了嗎?晤,看爹的表情不太像,後面的故事可能還很長的樣子。

  「風兒!不准給我睡覺,你倒是說說話啊,別像個啞巴似的?」牧青原恨不得上前去拉開兒子昏然欲閉的睡眼。

  他睜一眼、閉一眼地耍逗著老爹。「啊,我可以說話了嗎?」剛剛明明是爹不准他開口講話的,現在又回頭來說他是啞巴,真是「老番癲」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太痛苦了,想睡不能睡。不如,他來幫爹結束這個索然無味的話題。

  「爹,我讀過一本書冊上面好像說,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耳順,六十而知天命,爹你今年剛好六十大壽,應該是知天命的年紀了,別越老越貪心。」

  「誰說的?!」活了那麼大把年紀了,還要被人指責不夠知天命,牧青原氣得下不了台。牧風兒一副事不關已。「是一個中原的讀書人,叫孔仲尼的人說的吧。」

  「來人啊,去給我抓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他已經死了啦!」牧風兒招搖頭。「爹,多讀點書,對你有益的!」

  牧青原這回真的是沒面子了,不但被一個死人罵不知天命,還被兒子說成沒學問,還當著眾人面前嘲諷他。「你到底是要幫我,還是在氣我?!」

  「如果你真的那麼想要那本什麼寶典的話,我去趟中原幫你拿到它就是了。」一句話,爽快!不就是一本秘笈而已嘛!瞧爹氣得面目猙獰。

  魚兒上勾了。牧青原心中由氣轉喜。

  「真的?風兒,爹就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兒子。」只是經常不聽話罷了。

  牧風兒聳聳厚實的肩膀,豪氣萬千地說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

  「太好了!八叔你聽到了。」牧青原總算如願以償了,開心得哈哈大笑,連八叔都笑了。又回頭詢問廳前排成兩行的隨從。「你們也都聽到少門主說的話吧?!」

  所有的人仿如使用同一張嘴。「聽到了!」聲音鏗鏘有力,如雷貫耳。

  牧青原非常滿意地點點頭,越多人作證對他越有利,等一下才不會有人出爾反爾。八叔趨附到牧青原耳邊恭維道:「門主果然高明!」牧青原更是得意。

  只有牧風兒還被蒙在鼓裡,不疑有詐,倒認為父親有點小題大作,依他的武功別說是從別人那兒拿本秘笈,就算是要取得今年的武林盟主都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他沒興趣。沒想到只是一件小事,競能讓爹笑逐顏開,撇掉那張死人臉,這麼簡單容易的任務,早說嘛,前面就不用聽爹說一大堆廢話,他也好快些回去看「飛霜」和它的小馬。

  「爹,你是不是可以去探視一下剛生產不久的「飛霜」,它真的是——」

  「好!」牧青原沒有二話,立即答應。

  「太好了!」他揚一下手邊的九牧繩,拍打在地上,霹啪作響,轉身欲走。

  「等一下,風兒,我還沒告訴你端木鴻的女兒將秘笈放在何處?」牧青原差點高興得昏了頭。

  牧風兒又兜走回來。「那麼重要的東西,一定放在她身上!」沒有人會把獨家功夫秘友拿在手上玩吧。

  牧青原邊點頭、邊微笑,那笑容可有含意了。「沒錯,她是把寶典故在身上,而且是穿在身上。」

  「你是說凌波寶典是件衣服?」牧風兒有些錯悍,先前一直以為寶典可該是一冊書來著,沒想到竟是一件衣服?

  聰明啊,不愧是他牧青原的兒子,未來九牧門的繼承人。

  「嗯——也可以這麼說,因為端木鴻把寶典繡在女兒的肚兜兒裡面。」

  「哇啊!高招!」他鼓掌叫好,搖頭讚歎。「虧他想得出來。」

  「是啊,誰也想不到他會把「凌波寶典」繡在女人的小肚兜兒內。」牧青原附和地哈哈大笑。

  既然誰都想不到,為何爹會知道呢?他一臉納悶地瞇起眼睛研究爹的表情。「爹,那你又怎會知道呢?」

  牧青原仍是不斷地哈哈大笑,有點志得意滿。

  「因為那是我教端木鴻這麼做的!怎麼樣?爹的方法不錯吧,這麼一來誰也偷不走「凌波寶典」。」

  爹笑得光輝燦爛,他可笑不出來了。「是呀!太好了,好得教我不知如何下手去偷呀?」看來解鈴還須繫鈴人,爹應該知道盜得寶典的好伎倆吧!

  「風兒,爹不是叫你去偷,而是要你去將端木鴻的女兒娶回來!」

  「什麼呀?!」他瞪眼驚呼。

  牧青原繼續說著他的騙婚大計。「難道你剝光了人家姑娘的肚兜兒,看光了人家姑娘一絲不掛的玉體,就想走人呀,你太不負責任了!」

  哇,這個詭詐的老爹什麼時候又變出這麼多仁義道德來壓他。

  「誰要看她的什麼一絲不掛的玉體啊?我還伯長針眼呢!」他滿臉通紅地急著辯解,心虛得好像自己已經看過了似的。

  「風兒,你在講什麼渾話?不剝光她的衣服如何取得寶典?」他開始循循善誘。「所以爹認為洞房花燭夜是最好的時機,衣服一褪,寶典不就落在你的手上了嗎?」這就是他的妙計。

  牧風兒睜大眼睛,理直氣壯地反駁。「我都不知道她長得是圓是扁,怎麼娶呀?沒感情的嘛!」再怎樣也不能為了一件肚兜來換取他的終身幸福吧,太說不過去了。「沒關係,爹見過她,爹畫給你看。」

  牧青原拿了一塊白石頭,開始在岩石地上畫起人像來了。

  父親的畫技雖然不怎麼出色,但是他仍看得出來五官平均分在小臉蛋上,只是越看越不對勁。

  「爹,這張臉看起來像個嬰兒似的。」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連頭髮都不怎麼多,稀稀疏疏的。

  「差不多,那年我和你母親一起去探望端木鴻夫婦時,他的女兒才剛滿週歲不久,所以應該算是個嬰兒沒錯。」他可洋洋得意於自己的畫技,能把當年的女嬰畫得如此傳神。

  牧風兒已經受不了父親將他的婚姻大事當兒戲一般耍,基於自已是兒子的身份,不想講太難聽的話來責備父親幼稚。

  看一眼兒子堅決反對的神情,只得換另一種說法:「或者你比較聰明,會想到其他的好法子,能讓她脫掉衣服,但是千萬記得別讓她知道你曾看過她一絲不掛的身體,否則人家是個黃花大閨女,萬一想不開咬舌自盡或上吊自殺……」牧青原故意嚇唬,好讓兒子良心感到不安,而選擇前項方法。

  「爹——我被你害慘了,萬一他女兒若是個醜八怪,你也要我娶她嗎?」他可不想每天對著一個丑兮兮的老婆而影響情緒。

  牧青原點點頭,露出老奸巨猾的表情,望著被騙的兒子一臉詫異,雖然有點於心不忍,但是為了牧家的香火,他也是逼不得已啊!「哎呀呀——爹爹,虧你想得出這麼狠毒狡詐的詭計來對付自己的兒子呀——」搞了半天原來是一出老子騙兒子的戲,沒想到自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被父親設計了。「你休想反悔不認帳!」牧青原先堵住兒子的退路,教他後悔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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