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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席絹

  管又寒看看天色,今夜是滿月,已接近子時了,他起身到馬鞍中取出毛毯與布墊,鋪了兩塊布墊,隔著火堆。

  攤開一塊毛毯時,他道:「過來。」

  她乖乖地抱小金狼過去,躺在布墊上頭,讓他可以為她蓋上毛毯。難得有說不出話的時候,她相信他看不到她臉紅,卻懷疑自己如擂鼓的心跳早已出賣了她的羞怯。

  替她安頓好後」他走回火堆的另一邊,加了幾塊木頭,也躺下了。

  「如果我們現在放小金狼走,它的傷不礙事了吧?」她小聲地問著。

  「嗯。」

  弄潮趴身問著小金狼:「你要不要回去找爹娘了?」

  小金狼歪著頭看她,突來的一抹狡黠閃入它眼中;它跳近她,伸出舌頭偷了弄潮一個吻。

  「哇呀!可惡……」弄潮跳了起來,忙以雙手去擦嘴。太可惡了,居然敢偷去她純純的初吻,雖然它只是淘氣地舔了一下下,不算是個吻,但,她不會放過它的!居然敢碰她準備留給管又寒的貴重物品-------咦,它咧?

  就見小金狼已被另一個殺氣騰騰的男子給拎住了頸背,準備遭人毒手千刀萬剮了!

  「管大哥,不要傷害它!」她連忙從他手中救下小金狼,但那金毛小色狼居然不肯安分待在她懷中,它那顆色頭正磨蹭著她的香頸,看情形也不會放過她柔軟的胸部。

  看到管又寒雙眸閃出殺意,她急忙將它丟入毛毯中,以防小色狼尚未長成大色狼就身首異處。

  正要抬頭向他解釋,卻早已被一雙鐵臂重重地索入一具堅實的胸膛中,兩片灼燙的唇烙印上了她粉嫩的櫻唇,狂熾地蹂躪她精緻的唇瓣。

  「我的……明白嗎?只有我能碰!我的!」他的心跳得好急、好猛。

  在他的氣息中,她覺得自己在死亡與烈焰中擺湯,那是一種新奇且狂猛的感受,緊緊地,被一個男子摟住,兩顆心貼合得幾乎揉在一起了。

  她還活著嗎?還有氣息嗎?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全身熱得快融化了,哦……老天,他在吻她,以一種烈火狂焰的姿態吻了她,這個冷硬如冰的酷男人?她覺得自己一定死掉了,因為感覺美好得像羽化成仙,正在飄浮。

  伸出雙臂,她用力地摟緊他頸項,怕會墜下去……哦,她喜歡這種飛昇的感覺,即使會被燃燒殆盡………

  與他吻她相同的突如其來,他也很快地放開她,以複雜的眼神與她交會,最後,他又俯下頭來,捧著她嫣紅的臉蛋,伸出舌頭,細細地繪著她小巧的唇緣,直到她紅艷的唇全染上他的痕跡與氣息,才低低地吐出兩個字:「我的。」

  弄潮猶虛弱地站不住,跌入他懷中,要不是他抱住她,她一定會跌坐在地上。

  「哦……我的老天……」沒有人告訴她……會領受到這麼狂猛的情潮,只因一個吻,一個擁抱……他……不是寒冰,他根本就是座特大號的火山……

  「弄潮?」他漸漸冷靜,低喚著她。

  「嗯?」她羞得不敢抬頭。

  「抱歉,我逾越了。」她不該被這麼粗魯的對待。

  她連Transferinterrupted!ㄕA吻她,那可怎麼辦?

  「我很喜歡呀!你不可以吻一次就算了,你要對我負責!」

  輕輕地,他笑了出聲,以鼻尖戲弄著她的,突然有了逗她的心情:「喜歡?是嗎?」

  她沉迷在他的笑容中。

  「嗯,你身上有香香的青草味,我喜歡;你笑起來好好看,我喜歡;你……吻我時,像在我身上放了一把火,我也喜歡……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爹爹老愛摟娘娘到無人的地方親吻了,感覺真好。」

  「看來你是跟定我了。」

  「你早該知道了,不是嗎?」

  才想要好好的情話綿綿一番,小金狼卻不識相地咬著她衣擺下方,要引起她注意,她橫眉豎眼地瞪下去;而管又寒也記起了這傢伙輕薄了他的女人珍貴的唇。但也因為它,爆發了他辛苦隱藏的情愫,才知道,他是如此渴望她,連他自己也下了一跳。

  「你少得意,小色狼!」弄潮蹲下來,以茶壺的架勢指責著:「居然敢偷本姑娘要獻給心上人的吻,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是嗎?那恐怕是我們夫婦倆教子無方了。」

  突兀地,在他們身後,無聲無息地走出兩個人,直到甜美的聲音傳來,他們才知道外人介入了他們的週遭,而連管又寒也無從察覺!

  當下,他將弄潮拉到身後,才轉身面對來人!

  那是一對男女,一對筆墨難以形容其卓絕美貌的男女。男的一身金色裝束、金髮、灰眼,無匹的氣勢猶如一位權傾一時的霸主;而女的,一身白衣勝雪、漆黑的發、碧綠的眼,出色的五官看來猶如塞外的美人,那種不沾塵世的美麗是飄逸的。

  不待他們回神,更大的驚異又一樁。小金狼在一聲低呼後,跳入那白衣美女懷中。

  「不聽話的孩子,吃苦了吧?」白衣美女輕輕地、不捨地拍打了一下。

  而那金髮男子則板起了面孔,就見他伸出右手,置於小金狼頭上,然後那只奇異的右手漸漸地發出金光,光束漸漸擴大到圈住金毛狼。

  霎時金光強烈得讓人睜不開眼,管又寒背身摟住弄潮,地喚:「閉上眼。」那金光會傷及眼睛。

  待金光消褪,弄潮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立即大叫了出來!哪裡還有小金狼的身影?此時依偎在白一美人懷中的,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長相雷同於那金髮男子,但額前有一撮頭髮是黑色的,而眉宇間的那道傷口,以及被包紮好的右肩胛,使得弄潮不得不信那小男孩正是剛才那隻小金狼。

  此時那雙灰色的大眼正骨碌碌、頑皮地看著他們。

  「你……你們……」天哪,他們……他們是什麼東西呀?

  金髮男子抱拳:「在下殷祈,感謝兩位搭救了犬子,若非兩位,恐怕今夜我夫婦倆找到的會是犬子的屍首。」

  「不客氣。」管又寒冷淡且防備地回應。

  弄潮在震驚過後,開始發揮了一籮筐的好奇心:「你們是打哪來的呀?長得與我們不同外,還可以變來變去?好好哦!小金狼,你是存心親我的是不是?」

  「犬子名叫殷佑,妾身名為白若棠,真的太感謝你們了。我們來自另外一個結界的次元,只有在滿月時,才能來到人界,犬子在一個月前趁我倆夫婦不注意時,逃出來玩,雖然可以算出他身處的地點,卻無法對他施以援手,因為只有月圓才能使用法力打開通往人界的門。佑兒,你太令人生氣了!」說到最後,白衣美女低首斥責著兒子。

  雖然不是很懂白若棠所解釋的,但弄潮至少知道他們是另一種有法力的人:「你們那邊好玩嗎?可不可以教我法力?」

  「弄潮。」管又寒一手勾回了她。

  金髮男子與妻子對看了眼,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牌,遞給管又寒:「這是我狼族的令牌。為了感謝你倆救了犬子一命,他日若有需要在下效勞時,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需要。」管又寒不願接受如此貴重的東西。

  「但,那你的誓言,不是嗎?」男子睿智的眼中,閃過一道金芒。

  管又寒心中一震!他怎麼會知道?

  「會再見的。」男子意味深長的說完,將令牌施法移到管又寒手中,便扶著妻兒,幻化成一道金光,消失於夜色中-----------------

  ※※※

  「夫君,你把『狼王令』交予一個凡人,這不太好吧?如果,那『狼王令』落入狐族手中或是……」在穿越人界、狼界通道時,白若棠低聲問著。她懷中的兒子已然沉睡。

  「王妃,不會有事的,我們與他們的緣,怕是牽扯不清了。」狼王殷祈低頭看兒子,微微地笑了。

  白若棠不明白地看丈夫:「是嗎?」

  「你掐指算算,不就明白了?」

  白若棠立即伸出右手,閉上眼算著,不一會,她訝異地瞪著兒子,又看向丈夫:「真的嗎?就佑兒的,是他未來的……」

  「噓-------」殷祈點住愛妻的紅唇,有些頑皮地眨眨眼:「佛曰不可說。」

  「呀!我已經在期待二十年後的故事了。」她依偎入丈夫懷中,無比喜悅地說著。

  ※※※

  是真的嗎?昨天那些事情是真正發生的嗎?還是南柯夢一場?她救了小金狼,然後管又寒吻了她?再來是兩個俊美得如仙風道骨般的夫妻從金光中出現與消失,而小金狼居然可以變成人形,而且還是個俊美的五、六歲小孩兒?

  這些奇遇說出去,只怕人家會當她中邪哩。

  在清晨的蟲鳴鳥啾聲中,她伸著懶腰起身,一時之間還不是很清醒地發呆著,任隨眼光追隨著正在打理早膳,並且收拾毛毯的管又寒身上。

  他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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